声音很突兀,像有人无意识的在敲车窗,当当当敲了几声,把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车里还有东西?
当时跟着车子走的还有其他人,难道是幸存者?
胖子看地上的怪虫一眼,见它正蠕动着要往沙子里钻,就向我和老吴说道:“小靴子你和老吴找个东西把它抓起来,别让这****的跑了。”我心道,这他娘的怎么抓,又不是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除非我们得把一个背包腾出来,再说了,抓它有什么用,难道真准备让老吴弄道菜。我嘟囔了一句说道:“真恶心,直接弄死不就得了。”
小背篓和胖子没理我们,一人拎着武器向车子摸过去。之前为了防止意外,我们没把越野车其余部分挖出来。所以从洞口往车厢里看,里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见车后座有什么东西。
我边注意胖子他们的动静,边问老吴:“这红烧八爪鱼怎么处理?”,老吴一撸袖子:“小兄弟你别管咧,交给额咧。”说着他就蹲下,从身上拔出一把伞兵刀,小心翼翼把怪虫几根已经伸进沙里的触角挑出来。这一挑,那张怪脸立即就张开小嘴冲着老吴嘶叫起来。
“你这小东西还有脾气咧。”老吴挑了挑,竟然伸手就去抓肉瘤。我吓了一跳,你他娘真是无知无畏啊!就算是胖子和小背篓也不敢徒手去抓这东西。“你他娘别动!”我连忙就去拽老吴,但话刚一落音,还没拉到他肩膀,就看到沙地上正在嘶吼的怪虫一下子飚出几条触角向老吴卷过去。“小心!”宋小兮惊叫一声。但触角速度很快,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两根触角已经穿进他的手背。老吴疼的大叫起来,像触电似的把手缩回来。但这一拽立即就把怪虫整个扯了回来,一下子拽到他怀里。
我脸色大变,这他娘还得了?连忙一拽老吴抬起四十二码的登山靴就向怪虫那肉瘤脑袋踹过去。怪虫嘶鸣一声,被踹的黄水儿迸溅,触角被扯出来,滚在沙地上。我顾不得解决它,连忙问老吴:“老吴,你怎么样?”
老吴脸色被吓的脸色有点苍白,我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发现他怀里的衣服被插了几个洞,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身体。
胖子和小背篓跑过来,疾声问道:“怎么回事,****,老吴你的手…宋小妞快去拿绷带…”老吴手上正那俩窟窿正呼呼往外冒血水,把整个手上染红了。胖子喊了一句,宋小兮蹬蹬就往我们放包的地方跑。要等她赶回来,还得一段时间,我连忙掏出伞兵刀从自己衣服上割下一条布缠在他手上,但根本不顶用,几乎刚缠上就被血水浸透了。
“妈的!”胖子和老吴很对脾气,此时见他受伤立即火冒三丈,大骂一声,端着枪就朝怪虫扣了扳机。“嘭”的一声炸声,怪虫的脑袋立即就像烂西瓜一样被打烂,黄水飞溅,黏液落了一地。
小背篓皱了一下眉,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看被打烂的怪虫,低头用黑棍子查看着什么。
老吴咽了口唾沫,捂着右手:“额了娘,这八爪鱼爪毛子真利!”。我说道:“你他娘也太莽撞了,这玩意儿不能随便乱碰。”这时候宋小兮抱着一个医用百宝箱气喘嘘嘘跑过来,掏出绷带递给我,我连忙拉出一条正要包扎时。小背篓突然扭头说道:“先别包,他体内还有虫卵。”说着,就起身拎着黑棍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吴,像屠夫在寻找合适的下刀位置。
老吴是个厨师,多多少少也宰过一些牲畜,小背篓的眼神他太熟悉。他吓了一跳以为要捅死他,忙问:“兄弟你干啥?”我知道小背篓不会信口开河,忙安慰老吴:“你别怕,他不会害你的。”。小背篓看我一眼,道:“他的伤交给我,你们去看看车子,要小心……”
我对他医术略有一些了解,但见他出手的机会其实不多。如果医术像他身手那么牛的话,老吴的伤应该没多大问题。此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胖子点头:“成!小靴子咱们过去瞧瞧。”
…………
这一会功夫没注意,车里声音已经停了。站在我们的角度,恰巧看不到车里情境。胖子在车顶踹了两脚,指挥我一起将侧窗玻璃挖开。车厢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奇怪东西,有了老吴的前车之鉴,我们挖的很小心。刨开出后车窗玻璃后,胖子就要凑过去脸看。
我连忙拽住他:“别靠那么进,把玻璃砸开再说。”
胖子让我退后,自己用枪托狠狠车窗玻璃砸开,玻璃一砸开,里面就响起一个人的叫声。借着光亮,我们看到撒着后车座角里,蜷缩着一个人影,从服饰上来看,肯定是红娘子的人。那人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是活人!”胖子看我一眼,往里叫道:“大兄弟!喂!喂!听见没?”
有点不对头。胖子叫了几声,那人都没什么反应,过了老半天才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眼窝深陷的苍白面孔,这人很眼熟,是当初和小背篓同坐在后车厢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胖子多半也不知道。
“哥们,没事了,快出来吧!”我叫了一声。就突然发现那人跟见到鬼似的,怕的要死:“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了……”他喃喃自语,浑身哆嗦的厉害,显然之前有过极其惨烈的遭遇。
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因先天条件和后天经历的不同而表现各异。像胖子这样神经大条的很少。而且能和红娘子一道出来了,多半是些好手,当然,老吴是个例外。我都有好奇这人之前到底有过怎么一番遭遇,才会变成现在这副德行。难道是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怪虫吞噬?其他人又上哪去了?一辆车子不可能只有两个人。
我们把他弄出来,费了很大一会功夫。
老吴的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至于小背篓所的卵虫是如何清理出来的我们没看到。但小背篓将老吴的衣服撕开后,从贴身的衣服中挑出几团像蚕卵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要大的多。
我们将幸存者拉出车里,先大致检查了一下,除了精神失常目光呆滞外,却发现他身上根本就没伤。与驾驶员相比这小子运气好的惊人。把他带到小背篓和老吴面前。
老吴显然认识他,一看到这人,就惊叫道:“老柴?”
但老柴根本就没反应,小背篓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和脑袋,摇摇头:“瞳孔发散,精神失常了。”。我忙问:“有没有得救?”,小背篓摇摇头:“他是神经出了问题,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救不了。”
“那怎么办?”老吴看看小背篓,站起来走到老柴身前,问道:“老柴!大小姐呢?”老柴毫无反应,目光呆滞的看着老吴,嘴里小声的喃喃着什么……
老吴有点急了,左手抓着老柴肩膀摇起来:“老柴!老柴!我是老吴啊,其他人上哪去了?”老柴还是毫无反应,像一根被晃的老树根一样,宋小兮见他蛮可怜的,连忙拉住老吴说道:“别摇了,他这会儿很不清醒,让他休息一下吧,这都过去一天了,估计他也饿了,让他过去吃点东西吧。”
我以为老吴这人蛮重情义,谁知道他又说道:“找不到大小姐即使回去了,也没办法跟陈老爷子交代。而且,我儿子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你他娘别想那么远,能出去再说吧。”
老吴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调整好情绪,笑了笑道:“不说咧,反正想那么多也白想,咱们继续赶路?”
之后,我们谨慎的检查了一下车子,但没有多少值得参考的线索,就在驾驶座底下的大窟窿附近发现一点黏液,车门上有几道划痕。他们几个显然是遭到了攻击,其他人不是被抓走就是跳车了。
既然没什么发现,小背篓用黑棍子将怪虫的尸体上割下几根触角放在斜跨的背篓里。我知道这多半又是什么药材,也没多问。就就带着老柴回到我们放包的地方,老柴一副痴呆的傻样,一拽他就跟我们走。我看了看天色,估计再有三四个小时就要入夜了,得加快速度了。宋小兮的手机电量已经告罄,我正打算抽开我手机电池试一试。
这时候突然就起风了。
这股风来的很突然,扬沙漫天,呼呼作响,视线一下就模糊了。我们都觉得奇怪,连忙向四周看去,只见视野内全是卷扬的沙尘……
不会又是沙尘暴吧?我眯着眼睛看过去,但风太大,卷起的沙把眼都迷住了。我们连忙捂着脑袋蹲下去。胖子大叫道:“起风了!要还是沙尘暴,得想办法躲一躲……”
老吴大叫道:“我们包里只有几个睡袋,要不钻进睡袋里?!”
要还是昨天那场沙尘暴风,钻进睡袋简直就是找死。这时候如果有帐篷和岩洞最好。我叫道:“钻睡袋还不如拿刀割脉来的实在!要不咱们就到那边车里去挤挤……”我指指那辆越野车,但一扭头就觉得不对,老柴上哪去了?
我忙看看身边,发现老柴并不在其中。怎么可能?我忙不迭捂着脑袋眯起眼睛向四周看,一下就发现老柴正疯狂的向西边跑着,而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我突然发现西方向漫天飞扬沙尘中,渐渐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