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都炸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在这里我从未见过诈尸的粽子。但那具尸体立即就转身,在我猝不及防之下,一下掐住我的脖子,翻身扑过来,将我压倒在地上。借着幽蓝的冷光,我看到那人相貌,畸形的下巴和狰狞的面孔。竟然是黑衣人!
又是他!!******这****的到底什么身份。
黑衣人阴测测道:“薛人风!你真是命大!不过这次你跑不掉了!”他咬牙切齿,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被掐的差点翻白眼,憋的脸红脖子粗,脑子都要迷糊了。我使劲挣扎了一番,但根本就没用,他的力气太大。我灵机一动,慌乱中一手去掰他胳膊,另一只手去摸腰间的伞兵刀。
但刀子压在腰带间怎么也抽不出来。我一咬牙,手上一用力,咯嘣一声,腰带断了,伞兵刀一抽出来立即就捅出去,插在黑衣人左腰上。他立即大叫一声,松开手。我一脚踹过去将他踢翻,之后扑上去,杀心大起,接二连三捅了几道,黑衣人趴在地上挣扎的想起来,但使劲两下,失败了。
我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怔怔的看着还在滴血的伞兵刀和黑衣人,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杀人。黑衣人奄奄一息,扭着脸,一双翻白的眼死死的盯着我,嘴角抽搐着,滑出一道血迹,红艳刺眼。
“事……事情……还……没结束……”说完,他就歇菜了。
我知道这个肯定是陪我一起循环后的黑衣人,抢密码机的应该是另一个,他尚未去过幽冥古棺材。我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将连衣帽掀开,看到一个像打烂的花瓶又重新黏好似的畸形脑袋,光脱脱的脑门上,有好几道长好的肉口子,看起来极其怪异。
我又翻了翻另外三具尸体,一番之下我猛然就倒抽口冷气,这,这竟然全是黑衣人……
我瘫坐在地上,盯着黑衣人的尸体,捋了捋思路。在此之前我至少循环了三次,这些黑衣人也全是我杀死的,就像逃不出去的宿命一样。难怪小背篓会说这是他的宿命,现在看来,我也在其中?
我将黑衣人帽子全都扣上,想了一下,又跑回水泥道口,打算用伞兵刀写一段警示语,告诫后面的人,至少能让他提高警惕,可我冷光棒一扫,就发现墙上写这一句话:“注意前面尸体,危险!”后面是一个大感叹号。
我苦笑一下,看来之前已经有人留下了,那我就不用再多此一举。想了想,我转身就朝着通道继续向前走。这条通道属于地质运动后产生巨大裂缝的分支,地上坑坑洼洼有一条狭小的裂缝,我用冷光棒照了一下,幽深之极似乎直达地心。
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开始隐隐约约听到防空警报声和枪声从前方穿来,离出口应该不远了。通道越走越窄,一直到最后我都是横着身子往里挤的,等我发现头顶有口子时,几乎已经没法喘气了。
等我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时候,突然就是咣当一声响亮,我只看到东边顶上爆起一团火光,轰鸣一声,我都没看清楚,就被那打铁饼声震了下去,嘴巴磕在黑石上,飚了一管血。
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我卡在半空中,死死捂着耳朵,但声音穿透力极其,不出几分钟我脑子都要炸了。之后我听到哄的一声炸响后,接着就听到岩石内嘎达嘎达的机括声,想必就是青铜铸链被炸断,青铜古棺歪斜时的声音。
地面一阵颤抖,我连忙就往上爬,一上来后就发现我所在的地方就是魍象石刻堆,我跑下去,找到九品莲花的尸体,从那具尸体口袋中拿出钱包和报纸,但一展开后,我傻眼了。我根本就没笔……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在想,没笔正好,这循环就算打破了,但我略一番尸体,就从他口袋里摸到一只笔。
看来还是逃不掉,我暗道。就拿起笔和报纸随便一划,却根本画不出字,我一看笔尖,丫的早就锈死了。这样正好,老子也不管了。本来还想写一段话给胖子和小背篓,让他们注意点呢,现在看来计划完不成了。我就将报纸一股脑门塞进钱包,正准备跑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丝声音,是胖子在大骂。接着一条白影就跑了过来。
是小背篓。我撒丫子就跑。小背篓追过来,站在九品莲花的尸体附近,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蹲下身子研究起来。等我跑上魍象石刻堆里时,正打算跑回去,但又一想,既然我没写字儿,那之后的事情一定会发生改变,我便蹲在石刻堆上,静静的等待。
我等了片刻,小背篓将胖子和红娘子他们叫道尸体旁边。胖子开始摸兜,一切都如之前的情境。接着,我就听到胖子在破口大骂:“妈的,没钱充什么大头。****的,夹一叠报纸算什么回事?”
接着就是几个人的对话,我仔细一听,就听到胖子道:“小靴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我心下一紧,貌似报纸上还有字迹?我大大纳闷,刚才也注意看,报纸上是究竟有字,还是小背篓刚加上的?我心头一阵疑惑,等他们走过来时我小心翼翼趴在石刻堆上,他们几个围着石刻转了一圈,我看到了自己,看到小背篓,看到之前的一切人。
这种感觉相当怪异,你所经历的一切发生后,又以另一个角度去看当时发生的事情。我直勾勾的盯着“我”自己,太像了!我就像照镜子一样看着那个人,突然他就转过脸,一下子发现了我。
“****,有人!”
我吓了一跳,连忙顺着裂缝就往下爬,一下子卡在半空中,接着我就听到脚步声踩着黑石跑了上来。我连忙使劲往下一挪,磨着屁股和半边脸就掉了下去,之后一闪身挪进裂缝。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脸。”我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那分明就是我。
我感觉有些好笑,原来当时是这么个情况,我那时候还吓的半死……
头顶砸下来几块黑石头将裂缝口堵住,接着脚步声和说话渐渐远去,我狠狠的松了口气,这回总算完了……
之后我从密道退到水泥建筑,闻了闻里面的空气,有股淡淡的毒气味儿,我又钻回暗道,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又跑出去,之后我沿着楼梯走上去,又顺着隔离网一直向东走,经过铁塔时,我发现地上有地上有好几只鬼脸虫,我没敢靠的太近,拔腿就前跑,一直跑到东头,顺着黑岩石走了几步,就发现一条开辟出来的汽车隧道,里面黑乎乎的,隐约有冷风吹过,看不到尽头有亮光,不知外面是黑夜还是半道上有东西堵着,我打亮冷光棒沿着汽车道斜向上走去。
隧道很宽阔,起码可容三辆解放并排行驶。隧道中央横着一亮旧时的大汽车,车头插着膏药旗,白布发黄。汽车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一摸就掉一层锈皮。车斗里慢慢堆满了木头箱子,我上去看了一下,发现和小仓库里的东西差不多,全是生活用品和食用品,驾驶舱没人。看这辆卡车,我还幻想着能不能开上去,起码不用步行走路,此时的我累的浑身发酸,肚子也饿。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发现前面出现了塌方。我心里咯嘣一声,暗道:不会堵死了吧?连忙跑过去一看,松了口气。小鬼子当年撤退时,肯定想过把这条隧道炸塌,用土方掩埋这条隧道,也不知是TNT用量太少,还是隧道太过结实,仅仅在头顶上炸出一个大窟窿,石料和土堆几乎要将隧道填满,幸运的是边上有空隙可以绕出去。
我忙不迭向上跑,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地面。面外天空阴沉,貌似在酝酿着一场冬雨。汽车道入口就掩藏在一片灌木丛中,依稀还能从地上分辨出当年的车辙痕迹。
外面树木枯黄,鼻息间闻到一股烂叶的腐味儿,我却感觉比大姑娘擦的香水还要香。久不见天日,乍一到地面,我感觉空气比以前好了,树木比以前高大了,枯萎的狗尾巴草都比以前更靓了。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我激动的都想哭,整个人往灌木杂丛中一趟,浑身舒坦的不想动。老天你终于开眼了,老子终于出来了。我真想抱着老天爷亲两口,这时候天空轰隆隆响起一阵雷鸣,我没睁眼,就感觉雨滴落了下来,咣一声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疼我的直咧嘴,我一睁眼就见密密麻麻无数白点砸下来……
下冻雨?老天爷爷你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