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幽蓝冷光,照在小舟子身上,我看到他的身体此时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头发缓缓枯败,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松弛,暗斑丛生。这一幅画面极为诡异,我瞪大眼睛缓缓后退,整个人都吓懵了。
他还抽搐,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突然产生老化现象,这种无法用正常科学解释的事情,却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眼前。但他浑身一抖,立即翻了一下,露出身下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就发现那东西竟然就是我见过两次的青铜匣。
我倒抽一口冷气,难道就是这玩意儿搞的鬼?
第一看到青铜匣时,是在关东军3#饲养池水底看到的,一同出现的也有铁笼子,而且照目前情况来看,水底笼子里像麻袋和棉絮一样的东西,应该是被泡烂的尸体和头发。第二次是在密码文件上,胖子说过他曾在四川某个山洞壁画上看到过。而且红娘子也对这只来历不明的青铜匣很感兴趣,在巨大青铜铸链上时,甚至差点为此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我隐隐有些后怕。幸好当时并没有拿到手,不然就会发生红颜转瞬枯槁的事件。这神秘的青铜匣中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瞬间催人老,是不是如同我在幽冥古棺中发现的无纹匣。当我打开无纹匣时,在刺眼白光中,身体同样出现过衰老现象。也不知道这两种匣子间究竟有着什么联系?
老实说,从内心深处来将,我从没想过要杀人,即使像心怀不轨的小舟子。
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个活生生的小伙子,不出一分钟就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儿。这强烈的反差让我狠狠震惊了一番,连忙捡起地上的枪,伸进铁笼中,把小舟子的胳膊往外挑了挑,因为不知青铜匣的作用范围,我没敢靠的太近,等把小舟子拉离青铜匣子时,他早已经白发苍苍,皮肉黑黄收缩,近似骷髅一般,我几乎都认不出来。
小舟子显然知道他身体的变化,看着老树皮一般的双手,彻底迷茫了。接着反应过来,连忙摸摸自己的脸和头发,似乎不敢相信那就是他自己!之后他狠狠拉扯着苍苍白发,发出近乎野兽般呻吟和吼叫,本来浓密的头发,顿时就拔的像葛优一样。
我有点于心不忍,但明白这是他自作自受。而且,现在我几乎就可以肯定,小舟子肯定就是当时引我和胖子的半人不鬼,至于他身上的关东军服装,不是从死人身上扒的,就是从仓库中找的。而他当时引着我和胖子下到水泥建筑中,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想害我们还是要传达什么信息?
小舟子还在扯头发,每扯下一把总要好好看看,抽搐的身子低声呻吟,整个脑门基本秃了一大片,离葛优已然不远。我上前一步唤了一句:“小舟子?”
哪知道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双浑浊的老人眼望着我,猛地起身就跑过来。我吓了一跳,连忙后撤端枪。
小舟子抓着铁笼,疯狂摇着,似乎想破笼而出,摇了半天没一点作用也就放弃了。之后他用一双怨毒眼神看着我,张口啊啊呀呀的说着什么,似乎在怪我,或者诅咒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底气不足道:“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我,如果不是你要害我,也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他又啊啊呀呀的大叫,可能是声带已经老化松弛甚至断了,他根本没意识到这点儿,哇哇的大叫。
既然一切都要回归正途,我并没有为难小舟子,因为他的结局我早已经知晓。我本想问问他究竟还有隐瞒这什么,但看着此时的情况,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之后他是如何从笼子里出去,又是从哪找到衣服,我并不知道。我顺着地下的沟壑一直向前走,身上没有照明工具,我走的很小心。等我找到红娘子他们办公室下面的地下室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事儿了。
这段时间,“我”和胖子应该已经经过盗洞和3#饲养池,甚至已同红娘子他们会合了。现在想起当时的种种情况,也就不难理解红娘子为何会出现反常的情绪,从而导致我们分道扬镳,她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
地下室阴暗潮湿,从那扇铁门一进来时,我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儿。伸手不见的房间内,我隐隐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端着枪向当时发现的暗室走去。房间中有不少仪器和线路,甚至我还摸到一根螺旋形的金属管,材质不是铜就是铝。
地上全是乱糟糟的杂物,踩上去嘎吱吱作响,一直到地下室尽头,我才抬头往上看,头顶黑漆漆一片,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个打出的洞,洞中夹着一只方形的箱子。
我暗道:看来这就是密码机无疑了。
天花板很高,我摸了附近,试图找到点东西垫脚,但脚一搓,就搓到水泥地上凹凸不平,我连忙蹲下一摸,手上的触觉告诉我,这是有人用水泥封死密码机暗格时,掉下来的水泥凝固造成的。
我隐约感觉,关于密码机背后肯定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就像我刚下井时,所经历一切表面之下,还有更深层次事情在发生。但这属于七十年前的故事,与我无关。
这时候,上面传来有人讲话声,隔着一道水泥感觉闷闷沉沉,但一听我就知道,那是“我”刚醒来后看了看密码文件后,又和胖子道暗室时的一番交谈。
“那是入口,就藏在那边的桌子后面,我们都看过了,没什么猫腻。”
我依稀听到胖子的声音,感觉格外亲切,甚至要忍不住摸眼泪。不管如何,小背篓还好好的,胖子也活蹦乱跳。
“那你手里那一沓手纸是在哪找的?”
我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感觉很怪异。就像在听一盘录制过的声音,当时的一切情境我都回想起来。上面两个人说着话,底下我的也没停,一直摸到墙边发现一大团压在墙边的线路,我顺着往上一摸,就发现有几条线路直通密码机,我轻轻扯了一下,立即就听到一声怪异的响声。
吱吱咔咔……我吓了一跳,但旋即就反应过来,这是密码机启动了,看来这和发电机没关系,是密码机线路问题。头顶开始闪烁起红色灯光,就像正在接收信息的信号灯。
借着微亮的光芒,我看到墙角立着一个铁质三角架子,上面全是土灰和水泥渣滓。我试着抬了一下,分量很足。正想着要怎么拖过去时,突然头顶咣当就一声闷响,吓的我小心肝腾腾直跳。
之后我借着他们砸地面的声音,将三脚架拖过去,正打算往上伸手时,立即就想到密码机上还藏着一个要命的玩意。那颗头颅里,应该沉睡着一只鬼脸虫,我这一动会不会惊醒它,思考了一下,就决定,还是让胖子把头颅提溜出去再说吧。
想了想,我又把架子往回挪了挪。顺便借着闪烁的信号灯好好打量来时的路,待会我抢到密码机后就会跑,而胖子也会跟着追过来,我不知道他那时候有没有追到我。
我在下面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听着头顶咣咣当当的声音,还在担忧会不会把鬼脸虫或者黑衣人他们引过来。无知则无畏,先前我和胖子砸的时候,可什么心都没操。
直等到他们把地面打通,胖子将里面的人头一提溜出去,我就做好准备。此时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等到他将密码纸刚一撕下,我连忙蹬着三角架往上爬,之后扯着电线将密码机拽出来,火光迸溅。上面的胖子大骂着,我一抓起密码机扭头就跑。
但刚跑出去七八步,还没到地下室门口,突然就从旁边的仪器堆附近闪过来一条黑影……
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半路竟然杀出来个程咬金,这人究竟什么时候来的?在我之前还是之后?地下室没有一丝灯光,就算有人站在你面前,没有照明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发现。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在胖子开始敲地面时偷偷潜进来的。密码机比我想象还要沉,跑起来极其不便,黑影一闪出来,立即探手就揪出我的后领子,之后一把抓住密码机一夺,箱子顿时就打开了,差点摔在地上,我伸手一夺,黑影就狠狠踹我肚子一脚,将我踹翻后,撒丫子就跑。
这时候胖子嘭的一声跳了下来,拎着手电向黑影一照,骂骂咧咧就追了过去。我半弓着身子躺在仪器后,他根本就没发现,借着那一瞬间的灯光,我看到黑影的背影,似乎是黑衣人。
我心中暗恨,又他娘的被这****的摆了一道,我狠狠捶了一下地,这时才突然发现,我手里攥着半张纸条,张开一看,就发现是密码机中剩余的半张密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