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千年前丧葬兴起开始,古墓设计师与盗墓贼的斗智斗勇便在不经意角落拉开了帷幕,这场无硝烟的战斗从古至今,一直未停止过。
古墓机关重重,大部分材质的机括无法阻挡岁月的侵蚀,能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机括保持正常运行,不外乎水、石、金、银、土几种,质地坚硬或氧化缓慢的事物。
我们眼前这条滚石道,就是以滚石为机关,原理很简单,但却很致命。一般滚石道只算古墓外围,只是一旦触动机关后,巨大的滚石会将堵在明堂前,保护墓室金刚封石,甚至还会出现机关连锁反应,将进入古墓的盗墓贼永远留在此地。
所以,头顶一出现声音,我就感觉不妙,小背篓、红娘子脸色都变了。胖子立马撒腿就往回跑:“催命的来了!快撤快撤!”
我一看形势不对,也跟着胖子跑,但回头一看,小背篓三人还站在巨大的石球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我连忙边跑边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说着档口,轰隆隆的声音就开始变大,整条滚石道剧烈震动。
我不知道究竟是我们触动了机关还是有人故意耍阴招,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咬紧牙关就向来时的洞口跑,希望能赶在滚石之前达到洞口。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一颗巨大的保龄球正顺着墓道向我滚来。胖子快我几步,距离洞口也只有七八米的距离。但越来越剧烈的动静告诉我,情况很不妙。
滚石的速度远比我预计的要快的多,我见洞口就在眼前没来及高兴,就见胖子一个紧急刹车扭头就往会跑,一看我就大叫:“回去回去!!”话音一落,他身后就出现一颗巨大黑影。黑影将整个滚石道填满,一点缝隙都不留。
轰隆隆的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追过来,一旦被撵上,立马就会被卷成一坨稀巴烂。
这么快?!我脸刷的白了,忙扭头向回跑,但速度太快身体吃力不准,一个趔趄险些就扑倒在地,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正好胖子跑过我身边,一把抓住我胳膊就往前带。
我惊了一身冷汗,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这下要遭了!耳边呼呼生风,那颗要命的球就在离我们两米左右的距离。胖子边跑边把背包和手电、枪从身上脱下来,但一掉在地上,立马咔嚓一声瘪了,滚石撵过背包,里面冷光棒暴明闪烁,仅缓了一下就又追过来。
这时候,我发现前面的小背篓三人也在往前跑,仔细一看,前面那颗滚石也滚了起来,但速度明显没身后这颗快。
他们三个跑不快,几乎像是一溜小跑,边跑边往后张望。我和胖子胳膊甩了个圆,蹭蹭蹿的飞快。贼老头回头冲我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胖子脸都黑了,扭头冲前面三个人大叫:“快找东西挡住它!”
我心说,设计滚石道的又不是****,整条墓道光溜溜的怎么可能有东西。
轰鸣的滚动声就像阎王爷的催命符,前面那颗石头如果一直保持这个速度,我们五个迟早被夹死。就在我们要追上红娘子他们时,墓道忽然出现向下的坡度,前面的滚石猛的加快速度。
我们立刻追上小背篓三人,五个人就像仓鼠一样被夹在两颗滚石之间飞奔着。我甩着胳膊,狼眼强光在墓道暴明暴暗,眼花缭乱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但我跟本没时间去关。
“你他娘能不能把手电扔掉!”胖子估计闪花了眼,险些踩到贼老头的腿,抽空冲我怒吼。
在地下百米复杂的地形中,一般没了照明工具,几乎寸步难行。我本想留下这支强光手电,吃胖子一骂,火气也上来,也不管三七二一就甩出去,被身后的滚石碾碎。但就在灯光一暗,眼盲的瞬间,面前突然就闪出一个黑影,猛的在我腰间踹一脚,力道极大。我心下大骇,连忙一扭身子就向旁边的墙壁撞去。
以身后滚石的速度,只要稍稍一停就会被追上。我压根没想过会冷不丁的出现这么一茬子事儿,几乎都没来得及反应屁股就撞在墙上。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我以为这么就完了,但身后突然一软,青石墙上突然陷进去一个大洞,整个人随着哗啦的声响就向里面栽去,这时我右小腿外侧一疼,轰隆的巨石就滚了过去,而我也倒栽进去。
我不知道这墙壁怎么会突然塌进去,也不明白身后的空间到底是什么,一瞬间功夫,我反射性的抱头滚进去,滚了两圈胳膊肘子磕在什么东西上才停下来。
地面冷冰冰的微微颤抖,鼻息间是古封尘土的气息,我身上落着一层灰,被呛的咳嗽几声,才慢慢坐起来。
眼前黑暗一片,在滚石渐行渐远中,我似乎隐约听到胖子大叫的声音,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仅仅两三秒的时间,周围缓缓陷入死寂。
我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庆幸之余一股怒气蹭的冒上来。
他娘的,到底是谁干的,摆明的要把老子弄死!我喘着粗气,努力搜刮自己的记忆,想看看究竟是谁在下黑手。但之前惊心动魄的场面,我只顾着往前跑,一点也记不起究竟谁在我身前,我右侧腰部被踹一脚,从方位上看,除了胖子,红娘子三人都有可能。
是谁?是谁在害老子!
以红娘子和薛老二的关系,断然不该下黑手,不然在铁塔时她完全可以不救我。小背篓与我本不相识,无冤无仇,也不太可能。难道是贼老头那个混蛋?
难道这****的在石家庄阴我十五万,害怕出去后我向他要钱,所以在半道下黑手?可如果是他,动机也太明显了。不说胖子和红娘子会不会弄死他,就以薛老二的脾气,一定让他活不痛快,这老东西应该没这么傻,那一脚用力极大,外号叫瘸子的老贼有那么大力气?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我脑子里立刻跳出一个身影,白衣小背篓,此人来历不明却神秘莫测,难道是他看我长的比他帅,所以下黑手?也太扯了。
脑子里乱哄哄,没有一点头绪。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是否能逃过一劫。
回过神后,我才感觉小腿外侧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发现裤管被擦烂,一摸全是血,连忙把裤管撕开,简单包扎一下。
这时,我猛意识到自己变成孤零零一个人,心中怒火立即跑了个干净被冰冷的恐惧代替。没有照明工具,只有无尽黑暗。我爬起来,先跑到洞口向外一张望,心里咯噔一声,两侧全是幽深如死水一潭,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一丝动静。
我咽了口唾沫,朝着胖子跑去的方向大叫一声,但只有沉沉的回声。
我没敢出去,退回先打量这个空间,发现空间并不大,像苦力临时休息室,但走近墙壁一摸就有点迷糊了。
墙壁有壁画,不过已经剥落不少,一揪就是一块皮。无论考古或者盗墓,壁画上所蕴含信息远比其他冥器要多。我连忙摸身上的口袋,终于在屁股兜里摸出半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烟早在水潭时就泡烂了,打火机还能用。这种环境下,即使微弱的亮光也足够我兴奋。忙不迭打亮火机,按在墙上看壁画,发现壁画氧化严重,斑驳一片只剩下一坨坨灰红色的颜料,内容无法分辨。
我不甘心,继续向前找,等打火机烫手才松开。我顺着墙走,很快就到头,过墙角后,我猛摸到墙上凸着什么东西,连忙停下打开火机凑近一看。借着微弱的亮光,我看到近在眼前墙上出现一双黑洞洞的眼窝子。
我汗毛炸起来,大叫一声就往后退,脚跟绊在什么东西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火机跟着甩出去。同时,我意识到那只是墙内镶着的一具死尸。我伸手却摸打火机,摸了几下又摸到一个要命的东西。
是一只手,一只干瘪的死人手!
我冷汗直冒,咬着牙往旁边摸,终于死人手边摸到打火机,连忙打亮后,就看到塌出的青石下,仰面躺着一具尸体,干黄的皮肤,塌陷的眼窝,很瘆人。服饰上能看出,似乎也是两年前的,他半掩埋着身子上斜挂着一个鼓囊囊的背包。
我心头一喜,连忙壮起胆子把他拖出来,估计尸体风化严重,一下子就从腰部扯断了,拽出一团黑红器官。我吓一跳,也顾上恶心害怕赶紧把背包取下来,之后念叨几声对不起,才退到墙角翻背包。
我打开背包,将东西全倒出来,发现大量压缩饼干和小瓶矿泉水,一小捆海皮绳,几包中南海、两个防风打火机,和一只背式电灯,我试了几次但不能用。
为了缓解紧张感,我撕开烟包点一根,狠狠抽了一口之后,明显轻松许多。背包大概就这么多东西,我又拽起背包斗了一下,沉甸甸的似乎还有东西,连忙一摸,摸到侧袋里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像个笔记本,掏出用打火机一照,发现果然是个皮质记录本。
我翻了一下,但见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和绘图,立即就打起精神来。从我进入地下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关东军基地之前,还是后面遇到的死尸。似乎都在可以掩藏身份,从他们身上没见过一点带特征的字迹或者标示。
忙翻到第一页,在微亮的火光下,见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代码20199-幽冥古棺相关事宜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