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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断桥下

金属敲击声穿透力很强,似乎还带着某种特殊功效。我脑袋轰鸣一炸,被震的气血翻腾,眼前金光摇曳。胖子瞬间就飚出一管鼻血,甚至来不及擦,大骂一声,双手就死死堵着耳朵。

看着剧烈翻滚喷薄的白雾,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就惊呆了:这磅礴的打铁声,似乎是从地质裂缝中传出来的。

就在念头生出的一刹那,我脑袋中灵光一闪,顿时将一部分事情的脉络想明白了:当年的日本人一定通过某种途径得知此地的神奇,之后在这巨大的地下空腔造了一大片建筑,以供长期研究。地质裂缝中的水泥建筑,并不是为了研究毒气和生化武器,而是用来专门探索裂缝深处的声音来源。鬼脸虫肯定在此之前就存在,关东军在探索深渊的同时,也在尝试做其他辅助性的实验。

人类对于神秘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与好奇并存出现,当好奇大于恐惧时,便会千方百计究其组成和来源去向。就像之前的“地球望远镜计划”,竞争只算一部分,更多的动力来源于人类对于探索神秘认知的渴望。

之前的防空警报,是关东军用来预警裂缝深处传出的声音。从我们遇到的情况看,在金属响起时,会先有白雾喷出的征兆。当金属敲击声出现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不明白,但就此前的一切,就足够我吃惊的了。

难道地质裂缝真的就是所谓幽冥通道?幽冥最深处会不会就是地狱?我此刻特别想知道,地质裂缝中究竟有什么东西存在,何以发出如此磅礴的敲打声!关东军当年肯定同样纠结此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找到答案。我猛地想起红娘子和胖子的两个猜测,地下裂缝中的水泥建筑底下被炸断了。会不会就如胖子所言,他们在地底发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才选择停止研究!

混乱中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我们全捂着耳朵,声音没那么明显,但依旧血气翻涌。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尚且如此,也不知道追杀红娘子他们的那伙人就站在幽冥古道正上方,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那伙人开始出现癫狂似的大叫,子弹镁光、照明弹接二连三的爆开,爆明爆暗,看着我心惊肉跳,仅仅坚持了几秒,就有人大叫翻下去。

看来这声音的威力不是一般大,我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更人恐怖的现象发生,连忙看看众人期待谁能想出个折子离开这里。

小背篓一直扭头看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脸,就用胳膊肘蹭蹭胖子,大声叫道:“想个折子!”

胖子鼻血流到嘴里,来不及擦,一直咕嘟咕嘟吐唾沫,他大声回道:“娘的!没折子!要不继续往前爬!”

我心道:你就听了那么一两声就飚出鼻血,还怎么爬?难道捂着耳朵像蠕虫一样蹭?我被贼老头踢了一脚,以为他有什么办法,回头一看,就见贼他真的像条蛆一样在蹭,但根本起不到作用,踢我三四脚竟没挪走半米。

敲击声越来越强,我们头顶开始往下掉土,我仰头一看,就被掉迷了眼。这黑色的岩石也不知什么成分,入眼就疼,我被扎的流出眼泪,又不敢用手去擦,只能暗骂一声倒霉。

青铜铸链开始摇晃起来,我听到胖子大骂着什么,只听一声:“****!坏了!”我还没来的及想怎么就坏了,泪眼婆娑的看到地质裂缝上空猛地爆起一团熊熊火光,接着轰的一声爆响,声音几乎盖过打铁声,地动山摇,头顶震下大块大块掉石头。有几个人被炸飞出去,剩下的还有几个火人在挣扎。

他们那伙人,肯定带了很足的TNT,一声爆响后,立即引起连锁反应,轰的爆鸣,一团团熊熊的蘑菇火云冲击在黑岩上,立刻翻下去,整个过程在电石火光间就完成。接着,我感觉到青铜铸链嘎嘣一声,整条链子桥,都侧翻了一下。

我一下心就凉透了,连忙趴在链子桥上,用胳膊和双腿死死的夹住!

“快抓紧!”也不知谁大喊一声,与此同时又是一声咯嘣震动,接着我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青铜铸链被炸断,发出一声呜鸣,之后就从地质裂缝开始,像下摔。这比蹦极还要刺激,我的脸刷的苍白,也不管打铁的声音在不在,几乎反射性的死死缠着青铜铸链,像一只树懒似的,整个人挂在上面。

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一片,也不知道谁在哭爹喊娘的大叫着,根本就没时间想其他。

这条青铜铸链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如果从我们开始到尽头的长度,大于垂直高度,那么我们就与直接从上面跳下来没什么区别。如果姿势摆不好,少不了还会被不可估量的青铜铸链给拍扁,那简直比死还难受。

我们就像大摆钟钟锤上的蚂蚁,向底下栽去。地面离我越来越近,我越看心中越发寒,照这么下去,少不了要撞地了,我们几个不由自主大叫起来。

青铜铸链质量很大,下降的速度可以用瞬间来形容。就在我以为会直接拍在地上时,青铜铸链不知道是拖地还是挂着哪了,猛的就停了。巨大的惯性让我面门两侧狠狠擦了一下,脑袋就卡在扣眼儿里。

巨大的链子桥停了停,惯性作用下又往前耸了两下终于停下了。

此时,我们离地面仅有三四米的距离,最底下的小背篓几乎伸脚就能够到地。尽管我脑袋疼的要命,但还是长长的呼了口气,抹一把汗,暗道侥幸。可等我想从扣眼里拔脑袋时,却怎么也弄不下来。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自从我们掉下来之后,似乎原本震天动地的砸铁声就消失了,也不知是否与青铜铸链断开有关系。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让人不习惯。

底下的三个人狠狠的松了口气,几乎同时擦了一把冷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胖子趴下链子桥。贼老头反应过来,但一放松他整个人就往下滑骑在我脖子上。我身上一沉,一下就勒脖子,差点翻白眼。

贼老头停住一愣,道:“憨,憨球,你钻窟窿眼儿里弄啥子?”

我用力往上一顶大骂道:“你他娘再不下来,利息翻五十倍!老子的脖子!”

红娘子三个人都看过来,胖子边擦鼻血边乐:“小靴子,你这是唱哪儿出?怎么,打算把这件金头扛回去?”

“死胖子,你他娘少说风凉话,快来帮忙!死老贼,你他娘下不下,再慢点利息再翻倍。”我被卡的死死的,试了几次都没拔出来。贼老头从我身上溜下去。胖子爬上来问:“小靴子,要不要胖爷帮忙?”

“废话!别扯淡,快帮我弄出来。”

“嘿嘿!”胖子一伸手就去拽我裤子,一下就感觉腚上冷飕飕。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条件反射一惊就去拉裤子,脑袋两边一疼就扭头骂胖子:“你他娘老流氓!”

胖子一看效果显著,扯道:“你他娘的又不是娘们儿,胖爷对你可没兴趣!”

“行了!别扯了。”红娘子道:“快点下来!”

下到地面上,我腿都是软的,小腿肚子直哆嗦,边搓我边问:“刚才打铁声是不是从地质……从幽冥古道中传出来的?”

胖子扭头看向裂缝方向,道:“真是他娘的邪门,这幽冥古道中真有什么****不成?”

红娘子瞪了他一眼:“不想死就嘴巴干净点。”

胖子不干了:“小看胖爷不是!就算这小缝儿里有只千年老粽子,胖爷爷我也能弄死他。”

贼老头接话:“小胖胖儿,听大爷一句,憋吹牛逼,这地下的道道儿,啥都有可愣~”

“你大爷的!”

我见他俩人扯起来没完,就问身边的小背篓,往哪走?

我是第一个这么近距离看他,就觉得这小子长的比我还娘们,尤其是穿一身白衣镶金袍,就像什么岳不群派的小剑侠。而且离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就是之前在铁塔上类似檀木香的味儿。

小背篓看我一眼,指着斜前方道:“收拾一下东西,去那边看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影影绰绰看到几十米外有个黑影,一动不动,仔细一看,似乎是个雕像。

我们整理一下身上的装备,走之前胖子还专门去试着抬了抬青铜铸链,看他吃力的样子就知道,那一截链扣少说也有百八十斤。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做成的。身后的追兵在链子桥断掉之后,就再没看见踪影,但我知道死了这么多人,剩下的人不可能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找其他通道。

等整理完后,我们一行人开始向黑影走去。路上我问红娘子,是否能猜测出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应该和我们在暗河道上遇到的那伙人属于同一势力。胖子的三个可能性最起码应该把陈三麻子的人去掉,至于第一个,也就是开漳圣王的人,我估摸着可能性也不大。从这伙人的行动来看,似乎是专门来追杀红娘子的,以薛老二的性子,断然不会让外人来动自己的小情人。

红娘子犹豫了一下,道:“不清楚。”似乎觉得太过敷衍,她又接着道:“我们只比你们早来一天,相信你下井时也看到。我们之前先到河道另一头查看,那边也有一部分建筑,但规模远比这里的要小。没什么线索后,又折回来。就在井洞的地方遇到这伙人。大概是交战的声音把鬼脸虫吸引过来,之后我们趁乱脱身,折了两个人。”

她那一犹豫,让我觉得她似乎在隐瞒什么。从我们遇到的情况来看,和她说的大概差不多。胖子就问:“马老五身上的字条是你写的吧?”

“不错!”

我释然的点有,问:“后面还有你的人马?”

说道这儿,红娘子脚步停了停,之后定定的看着我和胖子:“字条是留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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