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红娘子表情如此怪异,我心里不由得一咯噔,难道这又是什么时间问题?连忙就问:“红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吧?”老吴也眼巴巴的看着她,急切想知道答案。
红娘子收回思绪,定定神才道:“我听家里老爷子似乎说过类似的地方。”她表情很复杂,想了一下又道:“可能只是一个误会,也许这是一个地下深水湖,水流都在湖底流动,湖面平静这很正常。对了老吴,你包里还有没有食物?”
我知道事情一定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虽说深水湖暗流涌动可能性非常大,但不能排除就是陈老爷子曾经说过的什么情况。老吴忙道:“包里还有些食物咧,节省一点话,大概够三个人吃两天咧。”说着,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大小姐,这,这到底是咋个回事?额老吴心里咋这么没底儿咧。”
红娘子勉强笑了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道:“从现在开始节省食物,一会把食物分成三天或者四天的分量。”
我抽空用手电照了照湖水,发现非常的静,简直就是死水一潭。我用手拨了一下水面,发现湖水非常寒冷,我们头顶缭绕的雾气大概也是因为湖水冰冷的缘故。
红娘子接着道:“放心把老吴,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的。”,虽是这么说,不过老吴依然能感觉到什么,坐在皮筏上忐忑不安。我又用手电照来时的方向,结果发现根本找不到记忆中,或者理论上应该存在流入地下湖时的暗河道。也许是雾气太浓,距离太远而我们又迷失方向的缘故。但望着四周被虚无黑暗包围,这一刻我有了一股深深的恐惧感。
“既然水不流动,那我们自己划船不就得了吗?”我想到这个办法,剩下两个人立即就同意了。我们就开始用手做浆划起来,水很冷,下去十几下就冻的通红不得不停下哈气暖手。之后我们又换成匕首或者我们所能用到的一切东西来代替。但令人绝望的是,我们根本感觉不到皮筏在移动。
初中物理上就有相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说法,而我们日常所说的到移动就是相对移动,假如你身处于一个没东西都没有的混沌世界,就算你甩圆了膀子累的跟狗似的跑,等你停下来时,你会有种根本没有移动的错觉。
我忙问老吴和红娘子有没有带表,红娘子摇摇头,老吴伸出胳膊一看,就道:“七点零三分了。”
我松了口气,至少这还是有时间的,并不是我想象中无空间和时间概念的混沌世界。“七点零三分,也不知道是清晨还是晚上,要是晚上的话,新闻联播要开始了。”我干笑的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但说完之后,我就愣住了,急忙把老吴胳膊拽过来,用手电一照,果然发现是“七点零三分。”而且,秒针根本就没动。也就是说,自从我们莫名其妙来到那片沙漠之后,时间根本就没走过!
这是科幻电影吗?我脸色一定很苍白。老吴莫名其妙看我一眼,又看看他从地摊上买到的“24K纯金劳力士”,咦道:“这表咋不走咧?”。红娘子同样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老吴不明白我们为何会有如此异样,一脸疑惑的左看看右看看。我苦笑一下:有时候无知还真是一种幸福。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和长白山比较类似,当时小舟子和我说“被困在时间里”这个概论时,我感觉扯淡之非常严重,但当你真正被老天扯过一回时,才会真正感觉到恐惧。此时我们刚意识到这个问题,还不算太过绝望,但当食物消耗殆尽,却还没有出现转机时,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困死在这里,连忙招呼老吴几乎继续划船,同时也用手电照着湖上雾气,但立即就发现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以浓雾为参照物,很明显能感觉到船在动。我忙不迭把这个事实告诉眼前的两个人,我们开始一起努力划。
水面很平静,有种古井无波的感觉,划出的浪花刚翻腾起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一直不停划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累的气喘吁吁时,却又发现一个令人崩溃的事实,如果没看错的话,皮筏根本还是没动,动的是头顶的雾气……
这回连老吴都想明白了,整个人一下呆住了。我叹口气,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老吴,你至少比我们多幸福了多半个小时。”
老吴哭丧着脸,挣开我的手:“扯,扯蛋咧,幸福啥咧,额咧娘,这,这到底是啥子地方啊?”他显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休息一下吧,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坚强起来,采药人和死胖子还在后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跟过来。到时候再一起想想办法。”红娘子靠在皮筏边上,休息起来。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也不知道死胖子和小背篓现在是何情况,此时也没办法和他们联系,主要当时我们急着逃出去,从河道至地下湖这段路程根本没有一点时间去观察。我想了想,突然感觉这好像同样在薛老二的计划之内,如果此时换成宋世仁他们,在尸体把河底巨兽引出来后,除了举枪还击之外,唯一能做就是顺流直下,匆匆忙忙的逃跑,最终的情境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抽一口冷气,如果这是真的,薛老二那混蛋会因为自己一次诡计,把自己亲弟弟和小情人一起坑死在这里。
靠在皮筏上,我掏出胖子给我的半包烟,递给老吴一根,然后自己点上抽起来,把事情捋了一下,有了一点眉目。如果这是薛老二顺势设计的结果,那只能有两种情况:其一,在河道与地下湖之间还有另一条通道,可能是河道支流,也可能是峭壁上的暗道,那才是正确的通道。当身后有条如此巨大的水兽在追逐时,没人有时间查看这些细节,之后薛老二的险恶用心就达到了。其二:这是唯一一条路,如果是这个可能,薛老二肯定也是从这里经过的,那这里根本也不是什么被困在时间里的扯淡情况,无非就是水冷了一点,湖面静了一点,地下湖的面积大了一点,这也没什么好可怕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精神一震,至少还不是没有一点希望。我忙自己的想法给红娘子和老吴说了一下。红娘子就道:“基本不会错了,我们现在只能祈求是后面一种情况了。趁这段时间,赶紧休息一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我知道她所说的结果就是:小背篓和胖子是否会到达这里,即使他们没逃过来,至少宋世仁一伙也会到这里,时间不会太长。
老吴嘀咕了一声:“还可能是前一种情况咧……”言罢,他裹了裹衣服,缩在皮筏子里不再说话。
我们等的时间相当的长,因为没有表来做参照,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多长时间。期间实在顶不住了,就轮流守着开始睡觉。可等我醒来后,发现都睡的很死。大概是一路的奔波让所有人都疲乏了。偶尔都醒来时,我们就聊会天说些猜测和问题,简单的吃点东西,说是吃饭其实比吃零食还简单,基本每顿就几块饼干和一块聚能巧克力,吃着吃着就饿了。一直到两天的分量吃完后,我饿的头昏眼花,只能靠做梦来补充能量。只是让我非常气恼的是,就算是做梦也梦不到大餐,偏偏被鬼追着跑的噩梦,等一醒来感觉梦里的情境跟真的一样,饿的要命。
湖面依旧宁静非常,宁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危机,但我知道没有危机才是最大的危机。
如果只是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用不了多久就会崩溃。就这样醒醒睡睡,我们一直没有等到有人来的动静。就在食物即将告罄,我以为老吴嘀咕是正确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我迷迷糊糊刚醒来时,突然就感觉四周地形发生的变化,浓雾变的稀薄了许多,而周围也开始听见滴滴答答的落水声,声音很空灵,我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连忙叫醒老吴和红娘子。
红娘子警觉性很高,我叫老吴时她已经醒了,而且第一时间就发现周遭的变化,忙打开灯向两侧和头顶照过去。但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我们面面相觑,以为是大家在静止出现的幻觉。
我不甘心,又拿出另一只手电打亮向头顶。两只强力手电的光并和在一起,头顶顿时一片明亮,我立即就发现薄雾之上,大概距离我们七八米高度的地方影影绰绰挂着什么东西。老吴仰着头咂砸嘴,喃喃道:“好像是腊肉咧。”
一提到腊肉,我不由自主砸吧砸吧干嘴片,我感觉自己此时眼睛肯定饿的直冒绿光。我心道:要真是腊肉就好了。可谁他娘闲着没事把腊肉挂这地方,尸体还差不多。无论是什么东西,既然有了变化,打破了“静止”状态,至少会给我们心理上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