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凄美的爱恋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凌霰这时想到了小乌龟,从虚空奔下的那一刻,小乌龟嘴巴里面念叨着老聃之名,定是让他感觉出了老聃的气息,不然不会如此反常的。
正在凌霰一风邪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小乌龟从老聃的身后站立着两只后龟足,走了出来,泪眼朦胧,似乎已经哭了多时了,看着凌霰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将他叫住。小乌龟不知从何处弄来一竹篮,里面装满了纸钱,小乌龟左手挽着篮子,一阵挥撒,将纸钱撒于老聃头顶之上,撒一把又擦一下眼泪,嚎啕大哭。当然这些凌霰是看不到的了。
凌霰与风邪径直向上登去,上方石树高枝直入云霄,不知止于何处,且白云飘渺,望不到尽头。
凌霰找遍如此多的大殿,不见任何线索,这一次直接探出神识,长达百里的范围内搜索一番,虽然没有索到小乌龟的气息,但是却寻到了仙羽的一些气机,来自上方。
依凌霰对小乌龟的脾性了解,小乌龟比人还精,是不会出任何事的,当务之急是将仙羽找到。凌霰与风邪直接腾空向上掠去,凌霰一边飞掠边探寻着仙羽的气息,令他兴奋的是,越往上去,仙羽的气息越浓厚。大概到得万丈来高之时,凌霰与风邪来到了一座水晶宫之前,水晶宫晶莹雪亮,宫殿乃水晶玛瑙等材料铸就,七彩迷离,散发着一缕一缕的氤氲雾气,彷如东海龙宫。凌霰朝四方望去,四面皆是从下方往上升的巨大石树枝,其上建造无数的宫殿,石树枝蔓延四方,一层层宫殿林立,从远处观望虽然杂乱无章,但是其中却又自有一种无法明了的整饬之感。
水晶宫之上再也没有宫殿了,仿佛石树干至此,就到了尽头,但其分支依然还往上爬去,周围百丈之外,白云飘浮,白云之上长着一株株的仙葩,馥郁芬芳,花龄只怕得用千年为单位来计算了。
凌霰停于水晶宫之外,只因他感觉到仙羽的气息是从这座宫殿之中传出来的。
凌霰一掌凌空拍出,击于水晶大门之上。
轰……轰……
水晶大门高大百丈,中分而开,大门一开,立即射出万丈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凌霰与风邪放步入里,水晶宫之中亦是宽阔不已,遥无边际。中央垂下万道霞缕,如水幕般光滑涌动,虚空之中悬浮着一口玉棺,通体晶莹如雪,仿若碧玉雕琢而成,棺面之上尽是鸾凤飞翔,麒麟奔腾,皆浮动着祥和的光芒。
棺壁半透明之状,隐约可以瞧得见棺材里面躺着的人,凤冠霞帔,容颜绝丽,仿佛熟睡了一般。
在玉棺左侧盘坐着一名黑衣男子,男子长发披肩,黑袍飞舞,横笛而吹,笛韵铿锵,翠绿色的笛子中散出一个个的音符,笛声悲凉,透入骨髓,令人不禁升起一丝寒意,全身皆凉。
凌霰看着透过玉棺瞧着女子,又惊又喜,躺在玉棺之中的女子正是仙羽,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纵然万古之后凌霰也不会忘记,玉棺中人正是自己找了十几年的仙羽。但是在看到玉棺身畔的男子的时候,凌霰瞳孔一缩,杀气逼人,风邪立于其身畔,此时也感觉到无形的杀气蔓延出来。
黑衣男子,停下了手中长笛,长叹一声,淡淡地道:“没想到你还是没死,还找到这来了。”
凌霰并不答言,直接奔往仙羽,凌空迈步,黑衣男子脸色一变,立时将玉棺背于自己背上,欲往外逃去,风邪身影一晃,踩着雪轮,挡住了黑衣男子的去路,纤纤玉手之中一杆冰为魄雪为魂的长矛直指黑衣男子,长矛散出有形的寒气,寒光闪耀,缠绕着无暇的雪瓣,令风邪气质出尘,大有降临人间的仙女的感觉。
凌霰眼见玉棺被黑衣男子抢走,怒愤填膺,不过不敢稍有大意,贸然出手只怕会伤着仙羽。当下紧身相随,迫近黑衣男子,厉声道:“将仙羽放下,难道你还害她害得不够吗?”
黑衣男子被两面夹攻,只得背着玉棺,停了下来,冷声道:“我颛云何等的爱护仙羽,一言一行都是谨慎而为,唯恐惹得仙羽不开心了。我又如何害她了?倒是你,要不是仙羽来到这后日夜思念你,形销骨立,日渐萎靡,仙羽能够落得今日这个下场吗?我千辛万苦才将仙羽的身子放置通天神树之中,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仙羽重新醒来。可是你如今又来打扰我与仙羽的宁静生活,今日我颛云不杀你,不然真对不起仙羽了。”
脸上杀气凌然,盯着凌霰,又突然以柔和的语气对着玉棺说道:“仙羽莫怕,云哥将仇人杀了之后,就与你过平静生活了。”
此人正是颛云,凌霰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此人活活将他与仙羽拆散了一千多年,但是颛云太过无耻了,竟然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将凌霰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棍了。
凌霰以前曾经想过很多个与颛云见面的时的情景,却未想到颛云是一派义正言辞的模样,厉声与自己对质,自己又能说甚么呢,千年前颛云不顾兄弟情义,结义之兄都敢暗算,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呢,后来凌霰仔细想了想,很是怀疑颛云与自己结义究竟是否出自真心,倘若不是的话,此人心机颇深,隐藏很紧,让人琢磨不透。
风邪也是一怔,她隐隐约约听过凌霰的故事,虽然不是全部,但是造成凌霰这一千年来如此痛苦的人她还是记住了的,颛云,一个很刺耳的名字。
风邪一横长矛,眉间竖开眼,一眼万年,顺着光的轨迹,探进了颛云的识海之中,将那些往事的一幕幕印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鹿吴山高大的花树之下,仙羽的一颦一笑,摄人心魄,颛云与凌霰结拜之时的豪言壮语,凌霰夫妇求医无果的无奈,南越帝都颛云无情地伤害凌霰,凌霰横刀杀戮,屠戮南越,尸山血海,血腥的场面令人战栗,八名长老封印凌霰,天地变色,颛云带着仙羽穿过虫洞,来到这个世界,仙羽身子逐渐虚弱,日夜以泪洗面,啼哭不已,不过几日,香消玉殒,魂离身去,随风飘荡,不过颛云一心沉浸于悲痛之中,并未察觉到仙羽魂魄离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