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怪物不愧为老怪物,临危不乱,一条黑练被斩断,另一条毫无式微之势,依然从容击于长刀宽刃之上,爆出绚烂的光芒,气势迫人,二人均被迫退百余丈,方才稳住身子,老怪物面目狰狞,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嘿嘿,老夫金体不坏,长生不灭,纵使你与老夫旗鼓相当有能奈我何,老夫一样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你。’
凌面如刀削,冷冷地道:‘今日就算你是神佛,我也照杀不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要怪就怪你用我妻子的命威胁我。’
战甲瞬间光芒耀眼,圣洁的光辉在凌的周遭流转,长刀青光冷冷,令人胆寒,凌举刀斜指南天,脚踩虚空步法朝老怪物冲去,一步百丈,瞬间便至,刀光闪烁,碎如残雪,刀气七彩映日,贫僧眼前一花,老怪物竟被劈为十八段横浮于虚空之中,可谓惊世骇俗,凌的手段太逆天了。”
“贫僧大松了口气,心里着实地狠狠鄙视了老怪物一回,说什么金刚不坏,长盛不衰,我呸,只如放屁,如此不堪一击,落得个快刀分尸的下场。
凌横拖长刀,正欲追女子而去,不料此时浮于虚空的残肢断体正相互靠拢,迅速重组,老怪物头颅飞起稳当当的停在断颈处,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将头颅左右摆动后,便于原来无什两样了,身上毫无受伤的痕迹,阴森森的道:‘老夫与天地同寿,堪舆日月争辉,谁能灭我,哈哈哈哈……’狂笑不已,大有睥睨天下,唯我独尊之态。
贫僧之惊讶自不必说了,凌瞳孔瞬间缩小,注视着老怪物,一字一顿的道:‘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一万次。’长刀迎风而啸,墨云溃散不迭,数百道金色气流自周遭如涓涓细流般流入刀身荡起无数漩涡。
二人相对而立,相距不过百丈,老怪物双手合十,嘴唇翕动,仿若万千佛陀齐声禅唱,飘渺空灵,虚空顿显密密麻麻的经文,横亘千里,散发着金色光泽的文字轻微抖动,乌光耀眼。
凌大喝道:‘亿万星辰之力皆为我所用。’霎时虚空扭曲,一道道流星划过天际,坠入刀中,长刀通体晶莹,凌长发狂舞,简简单单地随便挥出一刀,刀光如练,横贯长空,一个个乌光字飞身欲与之相当,纷纷一撞之下消散无形。
大片经文状如布匹,泛着乌光,璀璨的刀芒与之相击,激起无数涟漪,浮空荡漾,禅唱之音萦绕耳畔,不减不散,凌霰眼见一击未中,横拖长刀,踏步飞奔而来,飞身掷出古盾,古盾势压山川,立时将经文的一角崩碎。
老怪物弹跃而起,自掌间打出一块墨绿色的四方铁印,长刀与铁印相碰,又将凌迫出十来丈远,铁印古朴无华,有继续向凌追砸而去,天宇摇颤,八方云动。凌再次掷出古盾相抗铁印,身法如电,朴实的一刀便将经文砍碎,老怪物把持不住吐大口血。凌毫不手软,长刀挥处,老怪物身首异处,血染长空。老怪物的头颅依旧谈笑自若,‘老夫纵然一死又何妨,片刻便能活过来,哈哈哈哈’,毫无惧意。
凌冷笑一声,迅捷地一把抓起老怪物乱蓬蓬的头发,道:‘我就让你不能重组,你的残体休想再相聚。’长刀划开南边一片虚空,边缘黑雾笼罩,半开半合,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之声,老怪物见状,方才感到一丝惧意,道:‘臭小子若敢这般对待老夫,你必后悔无疑,老夫身后的势力你可惹不起。’
凌直接无视他,将其头颅扔进了虚空,方才道:‘我凌说过敢以我妻子相协的人决不轻饶,就算你是神佛,神亦当诛,佛亦当灭。’只听得老怪物嘶声裂肺的叫声犹如杀猪般难听。凌长刀又划开北边虚空一道虚空口子,将老怪物无头尸扔了进去,虚空又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虚空浩瀚无垠,老怪物要想重组躯体谈何容易。凌霰转身提着刀追赶斑斓双头虎而去,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贫僧的眼前了。
颛云眼见劲敌已灭,精神大振,刷刷几枪,势若奔雷,横扫余下几名狼人,皆被齐腰斩断,残体落入奔腾咆哮的炎河里,发出几团热气,空气中弥漫着肉烧焦之味,闻之欲呕。
贫僧立即驱兽与颛云二人会和,一起朝凌霰去向赶去,那时已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山峦尽是乳白色的月光铺就,行不多时,正好瞧见凌霰手挥长刀,刀锋自两颗虎头间直劈而下,虎身顿崩飞为二,横退丈余,血色飞溅,虎声哀嚎天际,回音震荡,瞬息毙命。
凌霰斩断捆绑女子的绳索,一番嘘寒问暖,颇为着急,与杀老怪物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女子泪泫双流,嘤咛一声,早扑进了凌霰怀中,凌霰反身一脚踢去,青铜战车轰隆狂奔,撞向前方一座绝巅,巨石横飞,火花四溢,嘭嘭作响。贫僧三人见状,只得别过脸去,任其二人相守一刻。
半响之后,凌霰携着女子正欲离去,颛云急向二人追赶,大喊道:‘兄台留步。’二人回过头来,略有诧异,颛云近前笑道:‘前翻追捕蛊鵰之时,不明就里,与兄台大大出手,多有冒犯,万望兄台海涵才是。’说罢微微欠身,颛云贵为一国之君,能放下身段,对人如此礼遇,甚是难得。凌霰亦是笑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何况你我初次相遇,纵有冒犯,亦属无心之失,不谈也罢。’颛云赞道:‘大气魄,大胸襟。’
说着自腰间拿出乾坤袋,递与凌霰,‘此为蛊鵰之血,正是兄台所需,望笑纳。’凌霰本不欲接纳,但目光所及女子的纤纤弱质,楚楚可怜,便道:‘我凌霰无功不受禄,今日迫于无奈,受此馈赠,他日有所难,结草衔环,当供驱驰。’贫僧暗暗喝彩果然是条汉子,诛杀了老怪物这样的强敌,实不知于我南越则是大恩惠呀,却不以此炫耀邀功,实则一位真君子大丈夫。
却听得颛云哈哈大笑道:‘兄台如此说,岂不是将我颛云视为卑鄙无耻之人了,以区区蛊鵰之血换取他日的强援岂是男儿行径,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以物易物,不免落入窠臼。’凌霰闻言,拍手笑道:‘爽快!’颛云道:‘倘蒙兄台不弃,你我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凌霰微一沉吟,携着女子朝前方绝巅出奔去,皓月当空,月色如水,如一层半透明的薄纱笼罩于地,朦胧绝美,绝巅之上,凌霰与女子临风而立,白衣舞动,秀发飞扬,宛如璧玉佳人,神仙眷侣,清丽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