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燕看着风雨中的海光,看到海光仰着脸,擦脸上的雨水。
雨水顺着玻璃流。
泪水顺着脸流。
忍不住,泪水如果可以忍住,就不是泪水。
文燕拉开门跑出去。
周海光再看一眼窗口,转身离去。
文燕跑下楼梯,跑出楼门,跑到风雨之中。
但已不见周海光的身影。
马路边又有了一个身影,向着远方望去。
远方风雨凄迷。
距离那个恐怖的日子还有十天。
周海光和崔坚、梦琴来到海边,一望无际的大海,使梦琴兴奋,使海光焦虑。
渔民反映,从七月下旬起,水位一直居高不下,而且水变得浑黄。近海无鱼。
“以前有这种情况吗?”周海光问。
“以前有没有我不知道,可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渔民说。
文燕上班,心烦,给周海光打电话,没人接。
黄涛走进来,使劲把病历摔在桌上,在生气。
“黄主任,你这是在和谁生气呢?”文燕问。
“自己。”黄涛说。
“怎么了?”文燕问。
“你说气人不气人,一群专家会诊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误诊了。让病人白挨一刀。都怪我当时没坚持自己的观点,要是我再坚持一下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了。”黄涛说着,直喘。
“你当时为什么放弃自己的意见呢?”文燕问。
“参加会诊的都是一些有多年临床经验的老专家,他们一拿出医疗方案,我也对自己的观点产生怀疑,可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文燕听黄涛说罢,沉默。
“幸好还是在肚子上,要是开颅,那是个多大的医疗事故啊。”
黄涛又补一句,可文燕没听见,她听心说话。
黄涛纳闷地瞧文燕:“文燕,你怎么了,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文燕一愣:“啊,黄主任,你说得对,你是应该坚持自己的观点。”
丰兰走进来,对黄涛说:“黄主任,你快去看看吧。”
“又怎么了?”黄涛烦。
“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那个病人,家属哭着闹着让医院赔病人的肚子。”丰兰说。
“你说这事闹的,走,看看去。”黄涛往外走,文燕也跟他去。
周海光和崔坚、梦琴来到七宝山,测量结果,山体比七月初又升高两厘米。海光怀疑梦琴计算错了,崔坚复算,没错。
“我看问题大了,必须再复查一次。”周海光说。
梦琴却问:“哥,上次文燕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吧?”
海光愣了。
梦琴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晃:“哥你怎么了?”
“我说再复查一次。”周海光大声说。
文燕到地震台找海光,见到红玉,红玉告诉他周台长出去考察了。
她怏怏地往回走。
家里,只有文秀和明月吃饭,话少。
文燕进来,明月高兴,招呼吃饭,文燕却说:“妈,我不饿,不想吃了。”
文燕怏怏地上楼。
文秀也放下碗:“妈,我也饱了。”
也上楼。
明月摇头,看着饭菜犯堵。
文秀上楼,文燕已经躺在床上,文秀说她去医院复查了,医生说再有两天就可以上班。
“好哇,病好了就可以找何刚了。”文燕应和,颇勉强。
文秀猜出几分,坐到床上,问她和海光怎么样了。
文燕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把人家淋坏了,你就不心疼啊?”文秀故意大惊小怪。
文燕很懊丧:“我今天去找他了,他不在,外出考察了。”
“你想他吗?”文秀问。
“不知道。”文燕摇头。
“想不想他你都不知道?姐,我跟你说,如果一个人的影子每天在你脑子里出现三次,那就说明你喜欢他,你在想他。”文秀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