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国华说完,文秀点点头:“爸,这些事我都想过了。”
“只要你考虑成熟了,爸爸不反对你和何刚的婚事。”向国华说出决定性的话。
文秀看着爸,泪花在眼里转。
“文秀,何刚父亲的问题,你们不要有思想负担,爸爸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一天天好起来,只要你们过得好,生活得幸福,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心愿。你妈妈的工作,爸爸来做。”
文秀搂住向国华的脖子,眼泪流下来,她在向国华的耳边说:“爸,你是我的好爸爸……”
周海光醒了,屋里布满醉人的阳光。他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毛巾被,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向文燕坐在他的身边。
他要起来,文燕把他按住,他很奇怪地问文燕怎么到了这里,文燕说她已经看了他一夜。他问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文燕说是。他又问说了什么没有,文燕惊讶地说:“你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说是。
“那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文燕又问。
他摇摇头。
“闹半天我白说。”文燕朝他点头笑。
“你说什么了?”他急着问。
“我说……工作上不顺心,也不能用酒精麻痹自己,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文燕看着他的眼睛说,他的眼睛一看她,她又垂下眼睑。
他沉默,一提到工作,心就沉,如铅。
文燕要走,说下了班再来看他,他叫了一声文燕,眼直直地看着她,她的脸一红,等着他说什么,他说:“谢谢你……”
一丝失望由文燕脸上掠过,她说一声:“不用谢。”就走了。
她走了,他望着关上的门发呆,好像他的魂也走了,很空,空无依傍。
红玉来找他,说是总局张局长的电话,他到办公室接电话,张局长问:“唐山市政府打来电话,说你要求调离唐山?”
海光说是。
张局长说:“你这是逃避责任,唐山的问题还很复杂,只要总局一天不解除警报,你就必须留在唐山。”
“局长,我留在唐山还怎么工作?别人怎么能信任我?”海光为自己申辩。
张局长说:“你对自己要有信心,科学是以事实说话的。”
“局长,我还是想……”
不等周海光说完,张局长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想回来,是吗?你回来也可以,有两项工作供你选择,一个是看大门,一个是扫厕所。你如果同意,我马上下调令。”
周海光还想说什么,那边已是忙音。
文燕下了班果然来看周海光,见周海光仍是呆呆的,便拉着他去了东湖。在湖边的小山坐下,看湖里飘荡的小船,小船上的对对情侣,想让他的心情开阔些。
周海光对文燕说了张局长来电话的事,文燕问他是不是还想离开唐山,海光说是,大不了去看大门扫厕所。向文燕问他是不是就因为误报了地震,周海光说不仅仅因为这个事情。向文燕便说他是因为受不了别人的指责,伤害了自尊,感到没脸见人,所以想逃离。
周海光低头不语,他承认这姑娘看问题很准,看到了要害,他不知道怎样回答。
“当初,你对我说,你投身地震预报事业,就是要做出成绩来,让所有的人都免受地震之苦,可你现在却要放弃自己的追求,这是逃兵,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向文燕说得更尖刻了,尖刻得让周海光很难承受,也很难分辩:“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他无力地问。
“如果你认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就应该勇敢地站起来,做出个样子给人们看看,也给你自己看看,还有你那死于地震的亲人。”向文燕的眼睛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