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光,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发布临震预报的时候了。”超凡抬头对周海光说。
周海光没有说话,在地上来回走。
“海光,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爆发,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见周海光始终不说话,超凡实在憋不住了。
“超凡,你要冷静。”周海光只说了这么一句,仍在地上走。
“我没法冷静。”超凡是在喊了。
“震源和时间无法确定,我怎么报?”周海光也激动起来。
“海光,如果漏报怎么办?”超凡强压怒火,力图说服周海光。
“那是最可怕的。”周海光说。
“我觉得宁可误报也不能漏报。”超凡说得沉重。周海光听得出,超凡是把心里话说了,这不仅是为了工作,也为了他周海光,超凡是爱护他的。
他一时默然。
“你要是怕这怕那,我看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超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周海光有些陌生地看着他。
“你现在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超凡也许是觉得话还不够重,又补了一句。
周海光有些伤感地说:“超凡,我整整追踪地震半年多时间了,费尽心血,这个时候你也要赶我走吗?连你也不信任我吗?”
“可你迟迟做不出决定,叫我们怎么信任你,难道,要让唐山父老拿生命做赌注等着你的决定吗?”超凡的话说得重了,重得超出了周海光的承受能力,他痴痴地看着超凡,说不出话。
超凡却不看他,径自走了出去。
他出去,周海光就觉胸口发闷,倒在地上。
正好红玉进来,扶起海光,要把他送医院,海光说他没有什么,一会儿就会好,红玉带了哭腔,说他是累的。这使海光很感动,在这种时候,一个关切的眼神都是宝贵的。他说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来安慰她,可是……红玉不让他说下去,他还是要说,直到红玉厉声喝住他,他才不说了,但他也不去医院,他让红玉去预报室看一看,如果地磁变化幅度出现畸变,大气压有什么异常,马上来告诉他。
红玉只好出去,在这个时候,个人的生命安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大分母——一百万人口。
胜利桥是一座位于市边的公路桥,桥上车流不息,桥下是干枯的河道,河道极宽,满布沙石。
胜利桥下,王军一伙耀武扬威,他们来了几十人,都带着长短家伙——铁棒和木棒。
赵辉更狠,拿着一把切西瓜的长刀片:“老大,瞧这阵势,那小子哪还敢来。”他晃着西瓜刀对王军说。
王军自然与众不同,拄着一柄日本指挥刀,这也象征身份,一般的人家没有这种家伙。他拄着这家伙做军官状:“再等等,他要是敢来就把他埋在这儿。”
赵辉点点头:“老大放心,我都吩咐过了。”
这时有人喊:“他们来了。”
俩人都略感诧异,抬头看,黑子领着十几个人正往河道走。王军一看便放心,一挥手,几十个人迎过去。
黑子、颜静和十几个人走下河滩,远远地,看见王军一伙几十号人黑压压地迎上,颜静有些怕:“妈呀,他们来这么多人?”
黑子没理她,往前走。
“黑子哥,他们人太多了,这场面我可从来没见过,我看咱现在跑还来得及。”颜静的声音有些颤,得手就跑是她的惯技,与黑子隔行。
黑子瞪他一眼,没说话。颜静知道自己在扰乱军心,便不再言语。果然,她不说话,有人说了话:“大哥,你看怎么办?他们人太多。”
黑子的背后插着一把大刀,扭头说:“不怕死的跟我走,我非剁了王军这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