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函并没走太远,只是到了本市的远郊,在一片青山绿水的民宿里住了下来,房子都是依山而建的小木屋,推开窗子就能看到远处的山山水水,景色很美,我的心情却很复杂。
陆函很规矩,除了一起吃饭,散步,甚至连我的手都不敢牵,我问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他凝着绿油油的树林沉默了,就在我以为他不想回答时,他试探性的拥我入怀,伤感而愧疚的道:“以前总说陪你出来玩,可因为工作忙一推再推,现在,我怕再不兑现就没机会了。”
我应该动容的,可是,我却意外的没有感触,甚至觉的他在打同情牌。
我也不知道这种想法是错是对,只是在他怀中的时候,我脑中忽然闪过了司徒熠温柔的笑容,我有些心虚,继而,退出了这个已经不属于我的怀抱。
陆函有些失落:“黎黎,骗我两天好嘛?现实太沉重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我不知该说点什么,其实在被他拐带到此时,我就想过以这短暂的几日做这份感情最后的巡礼,如果他还紧咬着不放,我只能去胡大人那寻求帮助了。
接下来的两天就像一对好朋友,可即便如此,我仍旧很愧疚很烦躁,司徒熠的身影两次出现在梦里,在这样下去,我就得崩溃了。所以,出行的第三天早上,我对陆函说,我要回家了。
他正在喝茶,听闻此言,立刻放下了杯子,丢下一句,我想出去走走
便逃了。而我身上的现金很少,附近没有提款机,出租需要提前预定,手机在前天晚上就因没电自动关机了,我除了等待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陆函离开之后,我也离开了房间,在外面晃了一会,我决定去民宿的服务台给胡兮打个电话。
服务台的管理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乎是老板的亲戚,听闻我没有零钱也没难为我,直接把公用电话免费给我用。
“小狐狸,我该不该罚你?”刚刚拨下号码,身后冷不防的响起了司徒熠微凉的声音。
我如同被抓奸在床一样,心虚的不敢回头看他。
“说话啊?”他从身后拥住我,温热的呼吸拂过了我的耳朵。
“我错了。”我怕痒,立刻缩起了脖子,他不仅没停,还频频的蹭着我的耳壳。
“错哪了?”
我捂着自己的耳朵,心虚道:“我不该和陆函一起出来。”
他惩罚性的咬了我的耳朵一下:“下次再犯,我就让你后悔莫及。”
他一直都很温柔,此刻的语气也不怎么严厉,可我却听出了他话中的认真。
我忙不迭的点头,忽然,背后传来一震莫名的凉意,眼角的余光一扫,我怔住了。
陆函正铁青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冷的像尊冰雕一样。
“陆函……”
陆函一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了,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我自找的,我谁都不怪……除了你!”他倏地的瞪向了司徒熠,目光好像眼镜蛇一样骇人。
无论他的语气在冷静,可都无法掩住他涌动的情绪,如果这时受一点挑拨和刺激,局面将会更糟糕。于是,我没等司徒熠说点什么,就把他拉走了。
回眸看陆函时,司徒熠将我的脑袋扭了回来,有些冷淡的道:“如果不想再被缠了就收起你的关心,无论出于什么立场。”
他说的对,正是我的优柔寡断,害怕难堪,害怕伤害到别人才会让陆函认为事情还有转机的。我的态度是错的,无论是善意还歹意,我的做法都是不可取的,现在,是时候端正我自己的态度了。
我问司徒熠如何找到我的,他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有心就能找到。”
不多时,我便把到了这边才添置的细软收拾了,两人踏上了归家之路。
“怎么把手机都关了?”他没什么情绪的询问。
“没电了。”我立刻亮出手机给他看,以示自己没说谎。
他笑盈盈的揉揉我的头发,找了个多功能充电器给我。我想给胡兮打个电话,待手机有蓄电之后便开机了,电话还没拨出去,康欣就打过来了。接起一听,我头就大了。
“我要离婚,我不跟他过了。”康欣呜呜的哭诉着,电话里又说不清楚原委,我好说歹说的安抚她了一通,这才暂时稳住了她的情绪。挂断电话之后,我对司徒熠说:“我得去看个朋友。”
司徒熠也没多问什么,大约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市区,我让他把我放在路边,他说自己也没什么事,我们便一起到了康欣的家。
肖克楠为我开门时模样特别憔悴,那模样还真像打了一场硬仗的大兵。
“吵了多久了?”我低声问。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肖克楠赧然的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
“这是我朋友司徒熠,这是肖克楠。”我为俩人作介绍。
“你好。”司徒熠礼貌的伸出手。
肖克楠苦笑着与之握手:“见笑了。”
“是我打扰了。”两个男人说着场面话,我便去寻找那位要离婚的大姐了。康家我也来过不少次,每次都是干干净净的,如今却像战场一样,康欣蓬头垢面的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纸巾盒,脚下全是用过的纸团。
详细一问才知道,两人吵架是因为肖克楠的学生上门挑衅来了,要说这个肖克楠也算仪表堂堂,因为在学校工作,身边自然是少不了如花似玉的女大学生,大概是因为他性格好,人也很细心,浑然不觉的触动了某位少女的芳心,现在的孩子又大胆热情,这才把自己家弄的鸡飞狗跳的。
听完前因后果,我煞有其事的拉过肖克楠,严肃道:“肖老师,你自己说,有没有犯原则性错误?”
肖克楠苦着脸竖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
“呸!信你的是笨蛋。”康欣边哭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