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风情万种

鲁迅云：不在沉默中灭亡，便在沉默中爆发。老道低头不语，心里道，一定将沉默到底。而那美妇人，却不再把淑女的风范继续，大家闺秀的做派也烟消云散，守节守了十几年了，此刻，仿佛无数的蚂蚁组成的浩浩汤汤的队伍，却被顽童一泡涓涓的尿，化作洪流，冲散得支离破碎……

一切在****的激发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童年的顽皮仿佛也被彻底调动起来……

那美妇人故意抬着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羞答答的老道，看得老道恨不得钻进地缝……

老道实在不堪这样的沉默，只因为沉默与他毕生追求的道格格不入，像是糟老头子每日幻想着娶个黄花闺女一般，老牛吃嫩草的心思实在要不得的……

于是，老道扭身便准备逃去，因为老道的心一直跳在嗓子眼，他平生何曾有如是的感觉，即便是一点心猿意马，他也极力克制。

老道扭身的瞬间，那美妇人仿佛看穿了老道的心思，便柔声道，我能吃了你？

老道的心显然已经跳了出来，似乎砸着了脚一般，一步也迈不开，却无可奈何……

美妇人迈步向他移去，款款地飘过他身边，格格娇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小姑娘的时代，真个俏俏的凤姐一般。

老道实在想不来那美妇人要做什么，没想到，妇人也只是路过他身边，笑笑地离去，留给他一缕清香，一袭丽影……

老道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直抹额上的汗，而额上的汗分明已干。又醉眼迷离地望着美妇人的背影，眼神甚是复杂，好奇、心魄的动摇、恐惧、联翩的浮想……真可谓：剪不断、理还乱……

那美妇人的靓颖飘到了门口之时，老道心中竟然莫名地升起点点滴滴的留恋，心中的遗憾想事屋檐下的雨滴一般，在一块湿答答的心石上，滴滴答答……却见那美妇人蓦然回首，莞尔一笑，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

老道却羞得无地自容，只是地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脚仿佛僵住了……

而美妇人终消失在他的眼前，下山去了……

夏日的青山，风和日丽。山中茂林修竹，曲水淙淙，风光甚是清丽。

老道几天来一直心猿意马，那美妇人款款的身影，似乎无处不在一般，坐禅时、吃饭时、睡觉时、甚至方便时……老道仿佛心里怀着一个懵懂的小鹿一般，美妇人已经后世的木马病毒一般侵入了他修道的灵魂，老道的安全系统已经崩溃。最为重要的是，老道的小和尚总是直直的，撑得的当下一个风情无限的伞，老道又羞愧不已，实在汗颜啊，修道多半生，不想今天变成了如此德行？——他老母的！老道竟然如是暗叹一句，实在都令自己感到极其不可思议。无可奈何之下，老道走路时，一定弯着腰，走得甚是猴急，只为遮掩自己的那个面目狰狞不可一世的小和尚……

许二看到老道总是猫一样，弓着个腰，鬼鬼祟祟，见了他就一阵小跑，匆匆离去……于是，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师傅这是怎么了？欲上前问上几句，没想到老道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却说许二年已十七，用后世的话来说，是雨季的青春期，本来应该压抑的，应该有点莫可名状的忧郁，但是，许二四年来，虽说是难以达到禅定的修为，却也耳濡目染，心里自然多少也有点澄明。因此，忧郁对于许二来说，是个传说。而压抑自然是有的，许二时时会念起那个地主的美貌妻子，以及那个天真无邪的地主女儿，很多时候，许二难以把持自己的欲望，于是保持了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红楼梦》中警幻仙子评价宝玉云，意淫，乃天下第一淫也。许二的意淫，确实有点宝玉风范。然而许二又是极其矛盾的，假如地主的妻子是矛，那么，其女，自然是盾。许二自己解决的时候，固然爽快，然而，每当一塌糊涂之时，许二总觉得自己极其猥亵，似乎不如也。许二对自己内心的谴责和质问，也是一言难尽的。要是自己动手时，一直想着地主妻子，或者一直想着……问题是，两个丽人交错出现，或者，今日是母明日是女……这是在……

当然了，这就是世俗道德所给人造成的内心压抑。笔者曾读过佛洛依德的书，在加上笔者曾精读过中西方哲学，尤其是尼采的哲学，笔者之愚见以为，道德这东西很多时候不是个东西。试想，人本来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而动物都有自由的本性的，自从有了文明，有了道德，那么，人的本性也就同时受到了压抑。可以说，道德使得人丧失了许多动物性，而动物性也不一定不好。那么如果摒弃道德，也未必是好事，比如当世的国人，******一个比一个贱，并且从上而下一起贱，弄得现在的世道实在每况愈下，吃的都有毒，用的都是假的，——为商的为求利而王八蛋，为官的没几个不腐败（不腐败的也许就自杀了），为文的胡说八道恬不知耻真是很好的哈巴狗……用“礼崩乐坏”来形容当世，我觉得实在缺乏力度。所以，我们的世界，****很多，很多时候也二，连在一起就是——二逼。

讲道德，有压抑了人性；不讲，又使得这个世界没几个好东西。所以，人类往往会陷入康德的二律背反。

我要说的许二，本性自由自在，****张扬，那是荷尔蒙在激荡，许二自然没办法解决，于是自己解决。但是道德又不允许你胡乱意淫……因此，许二才如此矛盾而痛苦的……

当然，许二必须出离这样的境遇，因此，玩起来才放浪形骸，很多时候多是像一个顽童一般。师傅老道鬼鬼祟祟的，许二弄不明白，便一定要弄明白……

于是，总是跟踪老道。

而老道也和许二演绎了一番猫和老鼠的传奇……

有一天早起，老老道起床后，猫起个腰，探着脑袋，迈着猫一样轻轻的步子，悄咪咪地推开许二的房门，露出一个缝来，把眼睛伸进去，试图看看许二是不是还睡着呢。许二鼾声此起彼伏，老道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并抚摸了自己的心，好几下……

而许二因为晚上的左右或者右手用的比较频繁，心里却又愁肠百结，自然长期失眠，睡得极迟，起得及早。老道起床时，虽然响动极小，但对于许二来说，也是声声入耳。所以，许二的鼾声绝对是装给老道看的……

当老道走出道观，试图找些清净时，许二尾随其后……

躲猫猫者，南地之方言也；北地之关中话云，藏猫亮儿。今世之普通话为捉迷藏，小时候大概都玩过的一种游戏。今世有扑朔迷离之事，——一个青年马上结婚了，却被拘押，然后莫名其妙地死了。我们向来具备奇思妙想的官员，解释说他是自己和自己玩躲猫猫，不幸撞墙而致死的……

个中原因，并非笔者此文之初衷。笔者写的是武侠，是说老道和许二的事情。或许，武侠不应该躲猫猫，但笔者之意不在乎武侠也，却在乎生活也。生活有时候很有趣，笔者只是妄图还原生活。——仅此而已。

却说老道要躲许二，以为许二未醒，便轻声阔步出门去，心里偷笑了好一阵子，走出大门数十步，才仰天长笑，曰：我辈岂是等闲人，仰天大笑笑许二。哈哈哈……老道试图学李白兄，却不想被脚下一石绊倒，一个很经典的狗吃屎的动作便诞生了……

老道起来之后，拍拍身上的土，獐头鼠目一般四处张望，但闻鸟鸣声声，小溪流水哗啦啦……不禁长舒一口气，他老母的，幸亏没人看见。

而许二躲在路边林木丛中，一直掩着口偷笑，呵呵呵呵，师傅啊师傅，还真有你的，你这个狗吃屎还真是动作优美，可惜姿势难看……

许二又在心中惊叹，师傅毕生修道，虽不是什么得道之仙，但也修为颇深，最近怎么回事呢？先鬼鬼祟祟不说，竟然说了一句脏话？——他老母的……

——许二又想起自己看的禅宗书中有呵佛骂祖，不禁学佛祖拈花的那一笑，呵呵呵，师傅啊，你可真高。

很快，老道发现这个鬼许二竟然在跟踪他。老道在林中一棵树下打算休息片刻。而许二毕竟是年轻人，又学那山间猴儿数年，身法甚是灵巧，不但感到老道之前，而且爬到了这棵树上，正躲在树叶深处，看看师傅有什么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