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被关在地牢里,她双手抱着膝盖,一直沉默着。
岁儿在牢门外看着她,甚是担忧。
“小姐,你倒是说话呀……”
连心的双眸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
上官云清让请来的大夫看了看伤,伤口不深且处理及时,流血也被立马给止住了。
“都下去吧。”
上官云清退掉了所有的人,他靠坐在床头。
连相对此肯定会大做文章,如果他不先下手,连心怕是不会有好下场。他虽恨连心的欺骗,可她毕竟没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而当日她之前所说之话也并不假,只是自己不愿听罢了。后来她也提到了他的为人,他竟然都没有在意?
明日,怕是会有一场大风波要来临。
牢房里,连心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上官云清没有去看她,他并不想此刻被连相抓到了某个情况。连心一直看着某个地方,却又如没有看着一般。
她从来没有觉得有这般冷,很冷,好似要冷到骨子里一般。
岁儿没有离开,她靠着墙角,已经累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连相率先启奏。
“老臣有一事要禀报,昨日老臣之女连悠被人杀害,老臣一家人心痛万分,今日也只是想请圣上还老臣和女儿一个公道。请皇上做主,严惩杀人之人。”
上官寅看着跪在地上万分伤痛的连相,他问道:“可知道这凶手是谁?”
“回皇上,是老臣的二女儿连心。”
“哦?朕好像记得,连心就是岚衾王的怜妃啊。”
上官云清跨出一步回道:“回皇上,正是臣的侧妃。臣昨日已经她关入地牢,就是为了皇上定夺。”
上官寅看着上官云清,他知道三弟的心思。现如今朝中都向着连相,即便他曾经听闻三弟一直在意的人便是这女子,可现下的形势三弟却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若是教连相再抓到了什么把柄,又要狠奏一番。
“那依连相来看,此人该如何处置呢?”
连相厉声道:“定要执以斩首之行。”
上官寅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又问道:“那也是连相的女儿啊?”
“杀人之人定要予以严惩,若今日因为连心是老臣的女儿而给以宽恕,他日其他人定会拿此事来说事。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连心即便是老臣的女儿,可她杀了人,也要受那该受的罪责。”
“连相果真是明辨是非,忧国忧民啊。那岚衾王的意思呢?”
上官云清见连相微微朝着他这边侧了侧首,大有等候他说话的意思,他心中嘲讽,嘴上道:“连相说的都在理,这连心杀了人,万万不能因为她的身份而乱了银亦国的规章。”
“好,如此,那边明日午时在午门外斩首示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判决已下,便在无改变。
这日回府后,上官云清命人备了酒菜送入地牢之中。
他对连心对坐,替她斟了一杯酒。
“连心,本王敬你一杯。”
连心突然有了动作,她将头动了动,看向上官云清。嘴唇已经干裂,她动了动双唇,问道:“是给我送行吗?”
上官云清将杯子放下,“现在朝中变与不变还是未知数,连相的野心外露,但却还不能动他。你虽是失手,可却是杀了连悠。本王要给连相一个交代才好。”
“呵呵,交代?那谁给我交代呢?今天我们能坐在这里,竟然是这种情况。云清,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告诉你。”
“你说。”
连心动了动手,将面前的酒盏拿起,一饮而尽。
“五年了,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国家,有五年了。你没有失忆之前,一直寻找着花开,你现在是不记得了,可我还是想将实情告诉你。也许这个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你也许会觉得我疯了,但这确实存在。我本名秦筝,活在未来世界里。十三岁那年,父母双亡,而我也是在那一天,被人杀害。我不知道是出于某种原因还是因为什么,我竟然穿越到了这个国家。当时,连府的二小姐连心正好溺死在水池里,而我,就进了她的身体。”
“后来,我常常会做同一个梦,会梦见叫富贵的男孩子,梦见自己是一个叫花开的小女孩。只是,后来的记忆就模糊了。但我记得那块暖玉,记得它是怎么挂在我的胸口,知道它是为何才从我的脖子上消失了。到后来,不知为何,你竟然将连悠认作是花开。也许,这也是连相的计谋。”
“刚满十七岁那年,姐姐陪着娘出门烧香,那天你来了,我知道你是来找姐姐的,可我硬是蒙着面纱,说我就是她。那一天,我们玩了一整天,很开心很开心。后来,我就骗你说我喜欢去找你,但是那个季节正好是春天,我就跟你说,我花粉过敏,只能蒙着面纱出来。你信了,一点都没有怀疑我。也正是那个春天,我从初见你时的喜欢变得越来越爱你,很爱很爱。”
“但我总觉的你心里有人,有次我们喝酒你醉了,是真的醉了,竟然说出了花开的名字。那一刹那,我很高兴,因为以前这个身体就是她,那我也就是她了。可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不会相信,因为这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而我也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体,我其实又不是她,不是她,你知不知道?后来,我嫁给了你,你却只喜欢姐姐,再然后的事情,等你记起的时候总会知道的。我告诉过你我是花开,我是花开啊,哪怕我是借用了她的名义。可我爱你,这没有错吧?”
连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将酒喝完,看着上官云清。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在记起原来那些事的时候,能记得有一个人,有一个人,曾经很爱很爱你。”
“连心……”
这一刻的她,忧伤的如同枯萎了的花。上官云清的心,竟然被刺得很痛。他对她是有感觉的是不是?也许当时的他也曾这么想,只是这种事情的确很难令人相信,自己肯定慌乱过。他找不到花开了吗?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吗?而心里又不允许自己对不起花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