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相慢慢地坐下,突然明白过来,“哼,好你个上官云清,知道老夫要有所动作,便给老夫来了个消失无踪。倘若老夫不知情况草草行动,这王爷失踪之罪,定要牵扯到老夫身上。玉香,你速速回去告知小姐。王爷一事太多蹊跷,让她做好自己的本分。”
“是,老爷。”
“管家也退下吧。”
两人出去之后,暗卫这才靠近连相低语道:“相爷,有人探查到,王爷失踪那日,楚将军出现过。”
连相大惊道:“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暗卫没有道破,他一个闪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夜,街角古宅地牢。
上官云清背靠在漆黑的墙面上,双眼紧闭。与往日那个凌厉不凡的岚衾王相比,现在的他更像是个被囚禁的奴隶,头发凌乱,衣服又脏又破。
楚贺似是耐性极好,命人搬了张木椅在牢门前坐下。他的眼神幽深而晶亮,如同一只等着猎物慢慢靠近的狮子,爪子收得紧紧的,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地消磨掉。
上官云清的眼皮动了动,身体也稍稍地挪了挪,不下片刻他便慢慢地睁开眼睛。只是稍微地一愣,他便恢复到平日最冷静的样子。
“呵。”楚贺勾唇一笑,“不愧是岚衾王,足够冷血也足够冷静。要是换了别人,至少会有稍稍的担忧,而你,我只从你的脸上读到了平静。”
“楚贺?”
“怎么,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与你一起。”他理了理袍子,袖子甩了甩,看戏一般地望着他。
上官云清只是四周大概地瞄了几眼,便猜到了七分。他冷笑道:“本王只是没有想到,将军会出此下策。”凌厉地眸子,斜斜地看着他。
楚贺起身,透过木栏看着他,说道:“这不都是拜王爷所赐嘛。楚某也是无奈,本以为是因大失小,可通过一段日子的思量,才知道是因小失大。王爷,你难道就不想向楚某解释些什么?”
“解释?”上官云清疑惑,“该是将军向本王解释罢。一年前出征后打败,无脸回朝还是另谋了打算,以死相传。现如今突然出现在这里,却给了本王这么大的‘礼’,难不成将军是想谋反?”
楚贺微微恼怒道:“哼,死不承认吗?不过楚某有的是办法,王爷就慢慢地等着吧。”说完之后,楚贺一甩袖子,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上官云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沉。楚贺以为是他害死了他,现在回来向他报仇?可笑,他上官云清再如何心冷手辣,也不会同这等没有威胁力的人计较。如此看来,恐怕是谁在楚贺行军时动了手脚,将其之死引到了他的身上。嫁祸?不,应该是有计划的陷害。连相,你果然连晚一天都等不急了呢。
岚衾王府里的人四处寻找后未果,但还是不敢惊动圣上。一干人在王府里着急,无心他事。
连悠从爹爹那里得了消息,知道有人早了他们一步下手,但因为不知是何人所谓,她只得听了爹爹的话,本本分分地做好岚衾王妃,避免无谓的麻烦。
夜里,她辗转难眠,索性披了件衣裳在屋里坐了会,也没想着要将烛火点上。
窗外黑影忽动,连悠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发出声响。她悄悄地躲到柱子后面,屏气凝神看着门口。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黑影闪动,等连悠反应过来时,那人已到了床边。眼见那人就要朝着床上探去,连悠怕是想要谋害她的人,若那人发觉床上没人时必会在屋内寻找。玉香就在隔壁,且夜深人静,若有大的动静,也好将其他的人引过来。于是连悠下了决心,在那人触及到被面时便大吼道:“有刺客!有刺客!”
那黑影一惊,这才发现了在柱子后面的她。只见他一个挪步,在黑暗中已靠近了她。
那人刚想触及她的脸颊,便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他皱了皱眉,一个跃身从窗外逃脱。
连悠愣在那里,方才他似乎看见了……
“娘娘,娘娘……”玉香拿着烛火猛地推门而入。
连悠看向她,这才清醒过来。怎么可能呢……不会是他的。轻轻地叹了叹气,她对着玉香说道:“刺客逃走了。”
连相其实不想连悠与楚贺相见,便想将此事压下。无奈楚贺突然变了一个人,行事虽有计划但不免急躁了些。他命人给楚贺送了信,邀其一会。
两人约在了一处僻静的宅院里,四周虽见不到任何的人把守,但两人心中都清楚,暗中早已埋下了小部分的人马。
楚贺开门见山,直捣主题,“相爷今日邀楚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连相一笑,只道:“将军尚在人世,回了月城却是处处躲藏。老夫不明,将军乃我银亦国之栋梁,何苦会变成今日的下场。”
连瑞这个老狐狸,嘴上说的好听,却也暗喻他楚贺已是过街的老鼠,在明处已没有任何的地位。
“连相忧虑了。楚某此次回来,有两个目的。只是还不知道,连相找楚某,所谓何意?”
连瑞笑道:“那老夫就不绕弯子了。那日在王府,老夫的手下曾见到楚将军将王爷绑走。这绑架岚衾王之罪,可不是小事。若让当今圣上知道了,将军怕是百口难辨了。”
假报死讯加绑架王爷之罪,实属欺君犯上。
“哦。那连相是有何主意啊?”
“简单。老夫只是希望将军能给小女一个平静的生活。楚老夫人休弃小女,老夫可以过往不咎。”
楚贺突然靠近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连相为何将她嫁给了岚衾王,这其中怕是不简单吧。怕楚某坏了相爷的计划?”
连瑞矢口否认,“将军多虑。只因小女倾心于王爷,才将其再嫁。”
“两位小姐同时倾心王爷,且左右服侍,连相,这中间的差距未免大了些吧。”
连相动了动嘴,有些隐忍。真没想到,他已将这些事都调查清楚了。他将拳头握起,不太情愿地反问道:“将军是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