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铭语音微颤,问道:“你……还是选择了他?”
连心微笑,答:“是的。我想让你死心,也让自己死心。”因为你的爱我无法回应,你若死心,我便不觉愧对于你。而我的爱,他也不会回应。在做出了决定之后,我仍旧想要看看,让过去有着从零打算我,在那一刻彻底死心,那样子,决定承受痛苦的连心便由此而生。我们在此刻似乎同病相怜,我选择以短痛来结束你的希望,而我必须选择以长痛来赢取自己将来的美好。唯有痛、更痛,才会让我不断向前。
那一抹笑,犹如天际的红云,淡去在眼前,却炽艳在心里。上官云铭看着她,突然感觉自己唯有放了手,这个女子才可以活得轻松些。他轻轻点头,却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连心吃了徐大夫开出的药,三日一过,心口已无那般疼痛。上官云铭依着她的要求将她安置在锦王府的客房里,他答应以后会试着与她做朋友,但她知道,这不是说了出来马上就能做的到的事情。两日前圣上召见他,他回府时的脸色似乎更差了。可他对着她时总是欢笑着脸庞,连派来照顾她的丫环都是府里最细心的。夜晚时她常常对着天空感叹,不知何时,他也能待她如此。
第二日一早,上官云铭便没了踪影。
月城城门之外,上官云铭携着王府里的二人与驿馆里的几名侍卫驻足远望。百米之外,一行人与两辆皇家马车渐渐靠近。几十名骑着马的官兵将马车周围护住,看此阵势,便知是那雪域国公主来到。
薛澄雪知道云铭此刻已在城门处等她,心情激动地恨不能飞起来。她拉开帘门,将头探出,挥着手臂,朝着前面大呼着:“云铭,云铭,我来了……”声音在空荡的城门之外回旋数次。
上官云铭本就怕这个三公主,不是因为她有多强,武功有多好。却是因为怕极了她那让人承受不住的缠人功夫。见着他也不避讳些,一口一个云铭云铭的,倒是他就已经是她薛澄雪的人了?呸呸呸,谁是她的人。
马车刚停下来,薛澄雪便足尖点地,一个飞身出了马车。她已找准了目标,且不偏不移,恰好落在上官云铭的面前。她抓上他的胳膊,大劲地摇晃着,口中嚷嚷着:“云铭,你可想澄雪了吗?澄雪可是很想你呢!怕你多等,我可是让楚凌风猛挥鞭子,这才早到了些,也快些见到了你。你高不高兴?”
上官云铭拉开她的手,向着她行了小礼,道:“公主到来,云铭自是欢迎。但公主一路辛苦,车马劳碌,还请公主就此随着云铭去驿馆先作休息吧。”
薛澄雪嘟囔着嘴,不满他的疏离,她朝楚凌风使使眼色,要他赶紧想想办法,她可不想这么早就被云铭丢在驿馆里。
楚凌风无奈,只得上前与上官云铭牵涉,他道:“楚凌风见过锦王,末将受了圣上之意,此行一路保护好公主。现下公主已到了银亦国,我等的责任也可暂时告一段落,还望锦王能帮我等照顾公主一些时间。车马之事便不劳烦锦王了,我等随着驿馆的差役前往即可。”
薛澄雪一听,眼睛亮了,心情也好得快要飞起来。她朝楚凌风做了个鬼脸,算是赞许,她拉过云铭的手臂率先道:“那尔等都快快地去驿馆先作休息吧。不必惦记本公主了,本公主有云铭照顾,你们就放一百一千个心吧。”
这下子,上官云铭不得不从。
月城是银亦国的都城,城中热闹繁华无比。大街小巷,酒楼商铺不暇过去过往的路人贵客。而像着薛澄雪这般的公主小姐,混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上官云铭自然要进地主之谊,任三公主差遣着,走东走西,将各处看了个遍方才罢休。他领着薛澄雪在月城大致转悠了一圈,却逢晌午已过,考虑到自己已怠慢了公主,又遇着她兴致正好,他便将她带到月城之中有着爱情湖一称的月池湖畔,杏花楼就坐落在此。
上官云铭素爱靠窗的位子,这里的管事认得他,一直将他要的位子留着。薛澄雪心中更是高兴,便大气地坐下。从此处看去,月池的景色一览无余。
“云铭,这里真美!”薛澄雪感叹。
上官云铭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初遇她的时候,她微笑的脸庞,细心地眼眸和温柔的动作。不经意间侧了侧首,便见三公主支着下巴,一脸陶醉地望着窗外。侧脸映着光辉,上官云铭突觉心中一片悸动,他回过神来,才知自己将三公主当成了她,且看得有些入了迷。
他轻咳,这才拿过杯子替她斟了杯梅子酒。
“公主尝尝罢,这里的特色。”
薛澄雪拿着酒杯嘟着嘴道:“云铭你何须如此见怪,这不是在宫里,不必称呼三公主。唔,你可以叫我澄雪或是……雪雪。”她的脸上染了红彩,捏起杯子便往嘴里灌酒,喝得急了,便呛了起来。
“莫急,云铭遵命便是。三……澄雪。”
薛澄雪的眼睛一片明亮,脸上似乎也有了几分醉意。她淡淡地嗯了声,便又提了酒壶倒满。这次她不急不躁,细细地抿着。
“可有见着王爷?”
“回姑娘的话,还不曾见到。”
连心看着天色已晚,上官云铭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三日一过,她的伤好了些,却是越来越怕。想起自己当日那么大着胆子说着让彼此死心的话,可日子还未过几日,她便开始担忧,如果,如果岚衾王真的不会来接她,那她到时候肯定是会厚着脸皮回去的。但是,就怕了这个但是。日子似乎真的会消磨勇气,也许,她该给自己最大的勇气,那便是告诉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坚持到底。坚持到他对连悠变心,对自己有心的那天。老天爷,希望你保佑我,这天能快点到来!
薛澄雪多喝了几杯梅子酒,酸酸甜甜后劲却是十足。开始没有察觉,可后来走起路来都有些晃悠。她还逞强,推开上官云铭,嚷着自己没醉,不用他扶。
“澄雪,我送你回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