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可不想去凑这份热闹,她拉着筱怜的手正想离开,却被亭中眼尖的贾念琛给看到了。
“哟!别走啊,这不是我们连姐姐的妹妹么?今儿怎么有空出来逛了,你不是傻了么?”
连霓裳的脸早气绿了,这个死丑鬼,怎么跑这来丢脸,即使她再不愿承认,也摆脱不掉她们是姐妹的事实。
“连城,你来啦,姐姐正想去看你,快让姐姐看看你怎么样了?”映雨彤赶紧迎了上去,她握住连城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翻,“嗯,妹妹今天可大好了呢,不如妹妹和我们一起吟诗作画如何?”
连城知道雨彤在她心死的那段日子里经常去看她,她对她还是心存感激的,“雨彤,你也在,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了!”
“哈……”贾念琛虽笑的张狂,却是掩嘴不露齿,“本来就是个丑八怪,又自寻死路的被雷打傻了,还会作诗,不要把人的大牙都笑掉了!”
“那你还是捂好你的牙吧!”连城冷冷讽刺一句,哼!敢看我连城的笑话,连城我就要让她变成个笑话。
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啊!
连城让筱怜先回去,她拉着雨彤气乎乎的走进亭内,抬头一看,发现亭上有四个红水钻镶成的大字,‘重门春风’,连城忽想起曾经看过的《三重门》,她拿笔一挥而就,“贾(假)美女,请看吧!”
“哼,傻瓜能写诗,那母猪也能上树了。”贾念琛冰凉的指尖拈起长绢。
今天的贾念琛轻眉淡扫,瞳孔是淡淡的蓝色,脸上是淡淡的白,就连嘴唇也是淡淡的红,用两个字形容……寡淡,不过这正说明今天的她只化了淡妆,给人感觉没什么存在感,可没存在感的她偏要强出头,证明她的存在感。
她轻启淡唇,一字一句。
卧春。
卧梅又闻花,卧知绘中天。
鱼吻卧石水,卧石答春绿。
贾念琛字字铿锵,句句珠玑,她不敢相信这个又傻又丑的女人能写出这样的诗,她眉头微皱,重启小口,又念了一遍。
连城看她那正而八经的模样,早笑弯了腰,“哈,哈,假美女,我这诗如何哇?应景吧!”
“哼!像你这样的人还能写出这好诗,肯定是从哪抄来的吧?”
“哈哈,好诗?呵呵,是好诗,绝佳的好诗,再也找不到这样的诗来贴切的形容假美女了!”
贾念琛冲着连城扫了个白眼,“不就写了首诗,瞧你得意的那样,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丑八怪!一辈子也就配做个乌鸡!”
她的纤纤素指曲成兰花形状,轻轻的将纸放在了暖玉桌上,“连姐姐,看来你这妹妹还是个才女呀!不过就不知道她的才女是不是偷来的,想必只有连姐姐比较清楚吧,毕竟你们姐妹连心,你说呢?连姐姐!”
连霓裳早气的个倒仰叉,这个贾念琛就像个苍蝇,老是不停的在她耳边转悠,时刻的提醒她,这个丑八怪是她妹妹。
“我连霓裳从来就没有妹妹,从今以后,你们给我记住了,有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我与她势不两立!哼!什么破诗?”
连霓裳立蹙娥眉,两腮红若天边的云霞,她从桌上拿起了那长绢,轻声吟哦,刚读到第四句,她突然觉得不对,连掩朱唇,可不管怎么样,她已念了三句了,也成蠢人了。
“连城,你敢骂人?”连霓裳扬起手掌就要打向连城的脸,却被连城一把接住。
“连霓裳,我告诉你,别真把我当个橡皮泥,任你揉捏,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英姿向大家说叨说叨啊!”连城不怀好意的一笑,她将头轻凑到连霓裳的耳边,云髻上的凤尾蝶簪擦过连霓裳的脸颊,“你最好明白女人传播流言的速度,你的那些八卦……哦!不,八卦你听不懂,我是说你和王上的……嘿嘿,你懂得。”
“你……”连霓裳气怔住,手指着连城,停留在半空。
死人不会乱说话,她连霓裳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这个妹妹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来丢她的脸,毁她的路。
突然她看见暗夜远远的走了过来,这可是个机会,她急转脸色,泪雨滂沱,“妹妹,姐姐今日好心请你,你为何骂人?难道是姐姐做的不好吗?如果姐姐做的不好,妹妹大可以明说啊,怎么连贾妹妹也一起骂上了?”
“喂!你干嘛,我又没说什么,哭什么哭?”连城被连霓裳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莫名其妙,她只是吓吓她而已,她可不是什么八卦的女人。
“妹妹,有什么你就冲着姐姐一个人来,犯不着连带别人呀!”连霓裳双手轻放在连城的肩上,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放开我!发什么神经?”连城有些懊恼的将连霓裳一推。
“哎哟!妹妹你……”连霓裳往后一退,重重的跌在地下,泪湿了花容。
“妹妹,王上……”映雨彤急拉连城的衣袖,忙不跌先一步恭迎道:“臣妾参见王上。”众人随之也慌慌张张的齐身迎去。
连城回头一看,方知连霓裳演的是哪一出,少不得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王上!”
“起来吧!”暗夜冷冷道,除了瞪了连城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王上,臣妾恭迎王上!”连霓裳佯装痛苦的从想从地上爬起,那千般柔媚的娇态任是铁人也融化了。
可暗夜是非一般的铁人,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她。
“王上,那个连城把连姐姐推倒在地,臣妾实在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奴婢!”一个着紫色长裙,细眉细眼细腰细唇的女人打抱不平道,恰巧她的名字就是素细。
“是呀,王上,这个连城还作了首诗,臣妾也没弄明白,连姐姐说这诗是骂人的。”贾念琛到现在还没回味过诗中真意,她拿起长绢,讨好的送到暗夜的面前,还细心的为他展开。
暗夜看完,嘴角噙着阴冷的笑,安安静静看着连城,如墨的浓眉下是深不见底的绿眸,“这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