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连城听了尤还不敢相信似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贵妃娘娘是答应奴婢救如花殿的人了?欧也!谢谢娘娘,娘娘真是天下第一好人啦!比某些人强多了!”连城一个得瑟,拍拍屁股,揉了揉腰,站起身来,握起拳头,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般奇怪?”周贵妃摇了摇头,淡淡语言在暗夜耳朵里听起来似盛满蜜般,甜润滑腻。
“爱妃,陪孤去御花园走走!”暗夜淡绿色的眼瞳光芒微敛,他牵着周贵妃的手,飘然而去。
连城吐了吐粉舌,想不到送一趟衣服也能送出好事来,她忙拉着可乐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浆洗房,就这样,大家一起重归如花殿。
是夜,雾影重重,遮了皓月,殿外树影摇动,天上连一颗星星也找不到。
这浆洗房一日游,倒游出了两个伤病号,筱怜实在是个忠心的奴婢,连上药都要和小姐共苦。
大家上完药便七嘴八舌的问起连城早上说老嬷嬷的那一番是什么意思,听完连城解释大家全体笑歪。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唱的热闹,被寝殿外的童心听到了,心里急的想去看看这台戏,无奈里面两个女人脱了衣服,正在抹药,让他这个唯一的男性被排除在外,其实他也只是个小太监,但连城说他是男的,那他就是男的。
连城的话在别地可能极其没有权威性,可在如花殿的一些人看来,还是比较有权威性的,就算童心不认为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但只要主子说是,那他就是,所以男人应具备的忍耐力、意志力,他一样不能缺。
他除了竖起耳朵满足下好奇心外,只有对天祈祷着别再让如花殿的人遭罪了,如花殿里本住着一群如花样年纪的人,这样的欢声笑语才属于这样的年纪,可魔宫实在是个令人早熟的地方,因为不早熟很有可能撑不到熟的那一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城被贬的消息自然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开了,雨彤本想尽姐妹之宜表示慰问下,可她人微言轻,稍有不甚就有可能步连城之后尘,何况连城一大早的就被罚去了浆洗房,那地方可不是她一个妃子该涉足的地方。
周贵妃对于每个刚入宫的妃子来说等于是个传说,这传说入宫前她们没听过,入宫后消息灵通的基本也就知道了,上至王上如何临幸周贵妃,下至周贵妃身边的宫女,无一不被人炒作,不过这炒基本都是加了浓醋的炒。
现在周贵妃调连城为宫女的消息,当然也会极快的传播出去,雨彤一获知消息,第一时间内赶到了。
“妹妹这儿怎么如此热闹呀,姐姐大老远的就听见笑声了!”映雨彤款款而来,她听到殿内笑的正欢,仿佛被感染了。
如花殿内香烟寥寥,衬着青砖红窗,腾腾升起白白烟雾,这烟是筱怜特意为连城熏的净晦檀香。
“被罚到下玄房时怎么没见她来呀!”果真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闷闷的咕哝了一句。
众人见映雨彤着一身紫色绸裙,飘飘然然,宛如轻烟里的一道紫霞,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娥眉淡扫,面带笑意,众人忙掩住了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映雨彤急步走到连城的床边,眼眶里的笑意化作一弯春水,盈盈而滴,又拉住连城的手,哽咽道:“都怪姐姐不好,知道妹妹受苦了,竟未曾尽一份力,只是姐姐人微言轻,在这魔宫里也没人能听姐姐的只言片语呀!”说完,泪便撒在了连城的床铺上。
“雨彤,何必这样说,我并没有怪你!你能来看我就已经很好了。”连城看着雨彤满脸泪水,哽咽哭泣,她一颗柔软的心被融化了,毕竟雨彤曾经不嫌她丑,愿意和她住在一起,现在能来看她这个被贬之人,已经很不错了。
“我就知道妹妹你宽宏大量,不会跟姐姐计较,姐姐也劝你一句,以后要事事小心,处处谨慎才好!”雨彤轻叹了一声,拍了拍连城的手,又回头吩咐跟着她来的宫女道:“采菊,还不快拿来!”
宫女将一个白玉脂的盒子递给了映雨彤,映雨彤看着连城红肿的脸,打开盒子,用细长的指甲挑出一小块如雪般的药膏,亲自帮连城细细抹在了脸上。
连城感觉脸上一阵凉丝丝,透心凉,先前火辣辣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冰凉,一片舒服。
“雨彤,你刚给我涂了什么?我觉得真舒服!”连城满含感激的说道。
“这时我娘亲为我准备的,这药叫雪肌膏,能去火疗伤,生肌活肤,最是适合打伤,烫伤类的!剩下的就送给妹妹吧,以备不时之需。”雨彤帮连城抹好,又拿药膏递给连城看,果然一轻清香扑鼻,有种薄荷般的味道。
“谢谢了,雨彤,我就不客气了!”连城很不谦虚的接过了药膏,凑着鼻子狠闻了几下,接着她起身搂住了雨彤的脖子,低声说道:“雨彤,你真好!”
映雨彤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眼圈儿又红了几分,她轻拍了连城的背,叹息了一声,“你不怪姐姐就好了!”
这二人又说了会衷肠话,映雨彤便起身告辞了。
连城望着雪肌膏尤还叹息了一会,着实感念雨彤,“筱怜,快把它放好了!”
“小姐,不要轻信于人才好!”筱怜接过雪肌膏,看了看,正想说什么,却忘了。
“你这个丫头,就是想太多了!”连城娇嗔一声。
一时间如花殿众人退去,筱怜服侍连城睡下,连城的脸深埋在被窝里,两行清泪从连城的眼里流了出来,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柔软脆弱,她真得好想老爸老妈,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那个该死的虐待狂打雷。
“阿嚏,阿嚏!”身在湘亭园的暗夜不住的打了两个大喷嚏,他轻揉了下鼻子,恍惚间竟看到地上有个人影在挥舞着手中铲子,挖着地上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