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对天大笑,“如果爱是魔障,那我便入了魔障也无悔,你们这些佛整天满口仁义道德,岂不知这情乃世间最真最贵的东西,我有情,她有情,这便够了。”
“你贪恋世俗凡情,怎可入我佛门?这里已经不是你可待的地方了,我佛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走?要走我也要将菩提圣果一并带走,否则纵使舍了这条命,我也绝不离开。”
“你何苦如何执迷不悟,唯有放才有得,你与这菩提圣果本就有情无缘,执念只会让你二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哈哈哈……”男子仰天长笑,“什么有放有得,什么有情无缘,我不管,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纵使你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菩提圣果我必要带你,你只需回答是放还是不放?”
争执,战火一触即发,男子已无心再听佛法,他一把拉住白衣女子的手,执意就要下界,士兵将他二人重重包围,男子幻化成蛇形,张开血盘大口,只惹得狂风四起,一阵血雨腥风,士兵死伤无数,女子不忍见生灵涂炭,飞身一把抱住蛇身,大呼道:“夜,放下屠刀,休要为我伤及他人性命。你我本就无缘,你走吧!”
巨蟒回旋直视女子眼里清澈的泪,腥红舌头只舔了舔女子眼角的泪,“你说怎样我便怎样?”
男子只软软的卷住白衣女子的身体缓缓而下,在落地的瞬间,男子变回人形,甘愿一人领一切责罚,他本就是魔,而她不同,她是佛是仙,就是沦入地狱,也只能是他一人入地狱。
佛前座下金蝉子问男子道:“你为一已之爱,枉顾他人性命,你可知道你所爱之人却有佛心,你所作所为,却是伤害了你挚爱之人,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皈依我佛,跳出红尘外,为你今日所犯罪孽恕罪。”
“我只为爱而活,为相思而绝,此生唯有守候她,让我断了情缘,放下一世相思,不可能,我本非你所度之人,你何如放了我们吧!”
金蝉子摇了摇头,面露无奈之色,转而向白衣女子问道:“若我放你,你可愿意走?”
白衣女子跪下含泪道:“今日之事,本因我而起,不如用我这颗圣女心,换今日众人之性命,也算了了一断孽。”女子说完,便化作颗颗晶莹之露珠,纷散于天际之间,甘泉冰冷透骨,换来的却是男子所杀生灵的性命。
男子眼见爱人转眼飞灰烟灭,不愿独活,唯求金蝉子能以命换命。
金蝉子直摇头,告诉男子道:“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佛祖许你和菩提圣果坠入红尘之中,七千年九世爱恋,只为找到彼此。”
男子苍然,抬手抚摸眼角的一滴泪,那滴泪却是菩提圣果的一滴甘露,他只喃喃道:“不管过几千年,不管过多少世,我必定会找到你。”
面前恍若白衣女子还在对他笑着:“夜,记得找到我,夜,记得找到我……”
连城双目紧闭喃喃自语,“夜,记得找到我,夜……”一滴泪却从眼角滑落。
暗夜一直守在她床边,连城的梦中忆语,他听的清清楚楚,他心一震抽动,仿佛抽动了某根不知名的神经,这种无由来的痛,却让他握紧了连城的手,“连城,你口中的夜,可是我,你告诉我,可是我?”
清晨,连城闷闷醒来,那梦中之事,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她的心有些沉痛而失落,那个白衣女子却是她自己么?她摇了摇头,只觉得太阳穴痛的厉害,昨晚暗夜是不是又守在这里,最近这个暗夜经常有事没事就跑来,难道是真的爱自己,还是……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就在连城神思恍惚之际,突然听到照心殿外一片嘈杂的声音,连城正欲起身却看看外面情况,可乐走急急跑来道:“王后娘娘,你可知飞凤公主,公主她……”可乐好似舌头打架,连话都说不明白。
连城一听飞凤之名,便咬牙切齿,“是不是那个飞凤回来了,我这就找她报仇去。”连城愤然,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想走,却被可乐一把拉住。“王后娘娘,不用报仇了,飞凤她,她死了。”
“什么?死了?”连城大为骇异,这公主为何会死,而且公主失踪的可疑,这死就更可疑了,莫不是诈死,她必需要亲自去看下,方可明白。
等连城穿戴好,来到公主府。却看到太后紧紧抱着飞凤的身体,哭倒在那里,太后凌乱的发,苍白的脸,仿若一人夜之间便苍老了几千岁,本来太后保养甚好,看着很美很年轻,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连城跑过去一看,果真是飞凤公主,紧闭的眼,紧闭的唇,唇间全有血迹,太后一见连城,大喝一声道:“你给我滚!凤儿死了,你开心了吧,你不是一直盼着她死,这下你如愿以偿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怎么能忍心,怎么能忍心就这样死了。”
连城见太后哭的情真意切,肝肠寸断,看样子也不像作假,可魔界之内,有谁敢伤害公主,太后见她还立在那儿不走,突然大发雷霆,放下飞凤便抬手,一道凌厉的光从太后手中发出,连城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有一道绿光,带着森冷刀光的寒意朝自己射来,连城躲闪不及,光刺的她睁不开眼,难道她就要这样死在太后手中么?
连城只闭着眼,却感觉那道光并不射中自己,等她睁开眼一开,却是暗夜挡在了她前面,血顺着暗夜的胸口缓缓流下,“母后,凤儿的事与连城无关,我不准你伤害她。”
“哈……”太后就好像疯了一样大笑,笑的眼里全是泪,“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好儿子。自己妹妹死了莫不关心,倒关心这个女人,难道在你心中母后和妹妹都不如这个女人来的重要,还是你怕叶哀家杀了她,你得不到精元,自己会死。”
“母后,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那我便问你一句,天下可有你这样的母亲,这样盼着儿子死的母亲!”暗夜沉沉的问道,眼里全是复杂隐痛的神色,那神色却让连城的心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