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道:“嫂子,就因为你,朱凤凤和端木宇的婚礼取消了。”
“什么?”叶晨低呼一声,眼睛里也终于有了除了呆滞意外的神情,“你刚才说什么?”
“朱凤凤和……”宋毅刚想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叶晨已经问他,“你带手机了吗?”
接听电话,听到那头的声音是叶晨的,朱凤凤除了热泪盈眶,嘴里更是连声骂道:“你这倒霉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说说看,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居然连我都不联系……”
叶晨跟着眼眶发热,在液体流出来之前,也在被宋毅看到前,她飞快擦拭掉,“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连婚都没结成。”
朱凤凤吸了下鼻子,不以为然,“说这些干嘛,你在哪,我去接你。”
宋毅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多年,虽不是花名在外,却也有过不少的红颜知己,不管是在心理还是生理,对女人这种生物都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唯独害怕看到朱凤凤,那个女人实在太彪悍了不说,动不动还吼出她曾经是屠夫的大贵爹,这更是让他受不了。
叶晨早知道他们两个不和,汽车一开进市区后,就提出下车,宋毅虽然不放心,想到彪悍的,已经在他心里留下阴影的朱凤凤还是勉强答应了。
再一通叮嘱,然后再次确定叶晨的手机号码,以及手机没有任何故障后,他才调转车头离开。
看他离开,叶晨走到路边拦下出租车。
车门关上,她就告诉了司机自己要去的地方。
听到那个地址,司机皱着眉头,多了一句话,“这位太太,我只能送你到山脚下。”
叶晨点头,“嗯,我只要到山脚下。”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已经停到了一座小山的山脚下,叶晨付好钱,推门下车的同时,手里已经多出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正是不久前,她一个趔趄,宋毅去扶她时,她从他口袋里摸出来的。
她不敢确定这把钥匙就是打开那间别墅主楼的钥匙,却想试一下。
等再次上山,叶晨的速度比和宋毅一起的时候,明显要快了许多,短暂的休息,外加食物补充两方面,更多的是因为她手里多出了根长度正好的树枝当拐杖。
一路过去,山间依然暮色沉沉,A市的秋天每年都是这样样子,一个月有大半个月被雾气笼罩着。
叶晨早习惯了,在中途两次休息后,她已经再次出现在半山腰的别墅门口。
也许是她这样高强度的锻炼,引起了肚子里孩子们的不满,又或者是因为孩子们在提醒自己的妈妈,不能这样折腾自己,反正平时在白天基本不怎么动的小家伙们,在妈妈肚子里连着踢了好几脚。
叶晨伸出手,轻轻的摸上肚子,眉眼间都是母爱的温和和宠溺,“宝宝们乖乖,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有句话,她压在舌尖,是当悄悄话,说给肚子里两个孩子听的,“妈妈马上带你们去看爸爸。”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真的能听懂她说话一样,小手小脚还真不再踢自己的妈妈了。
叶晨再次抚摸了会儿肚子,对孩子们的“配合”,忽然感觉到很心酸,抿紧唇,深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似的,伸出手,朝那扇铁门推去。
两分钟后,叶晨已经站到了别墅主楼门口,象牙白的门和不久前来时一样,紧紧关闭着。
叶晨站在门外,看着不算多厚实的防盗门,心里猛然涌起一阵怯意,她真怕……怕她推开着扇门,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不是钢筋水泥做的,再也受不了那种痛肝断肠的折磨。
她只是个红尘中,最最普通的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多么俊美,富有,她只要他好好的活着,能够陪在她身边,把孩子一起养大,这就足够了。
凌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在心里把这句话又默念了一遍后,叶晨把钥匙插进锁孔里,随着手的一个扭动,吧嗒一声,门锁真的开了。
叶晨凝了凝神,推来了那扇,带着她所有希望的门。
偌大的客厅,和上次凌漠带她来时一样,简约却不失时尚,可惜,她却有种凉意入骨的感觉。
站在这里,她感觉自己像极了一片漂浮在泱泱大河里的浮冰,是那么的孤寂冷清。
对这里,她虽然只来过一次,却是很熟悉,扶着上等红木制成的楼梯扶手,她慢慢地,脚步看着是轻盈,实际则是沉重的朝楼上走去。
这么大的别墅,却只有一间卧室,叶晨站在房门口,脑海里忽然响起那个男人当时俯在她耳边说的话,“老婆,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以后啊,不管我再做错了什么,你罚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让我回房睡。”
犹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你想的美吧,还不管做错了什么,不回房睡,可以去客厅啊。”
不算甜言蜜语的蜜语,依然历历在耳,不算长的时间,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叶晨在又变的滚烫的眼角擦了擦,屏住呼吸,壮着胆似的伸出手,朝只隔几厘米的门锁摸去。
把手上特有的金属冰凉感由手心蔓延到全身,叶晨忍不住打了个颤抖,只稍微的犹豫,她就开始转动门把手。
透过小小的门缝,她朝里面看去,一颗本半掉在空中的心,在瞬间,仿佛由由万米高空,直接跌落到万丈深渊中。
房间很干净,也很整洁,而她的照片,依然还在,却没有她想要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