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时,叶晨还把它放在耳边,突如其来的铃声不仅让她差点耳聋,还把她吓了一大跳。
拿到眼前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大学辅导员,除了班级里的学生,几个朋友,外人根本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顿了顿,还是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电话那头有咬牙的声音,就当她打算再次开口时,耳边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她以为只是个打错电话的人,并没多想什么,把手机放到茶几上,就去整理行李箱里的东西,和钱丽芳约好一起吃晚餐,打算给她带点过去。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另外一个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早银牙咬碎!
“哇,晨晨,你什么时候去苏州了?”钱丽芳接过叶晨递给她的袋子,打开看过后,不由惊呼。
“就前两天。”叶晨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份钵钵鸡,忽然之间她就很想吃辣的,非常非常的想。
“晨晨,你一个人去的,还是……”钱丽芳挑挑眉毛,吸了口可乐,这丫头,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果不是太熟,知道她越是平静,心里越难过,叶晨只怕也被她骗了。
叶晨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垂下头,避开她的眼睛,“心情不好,一个人去散散心。”
“晨晨……”忽然,钱丽芳抓住她的手,“对不起。”
叶晨抬头惊讶的看着她,“小丽你怎么了?”这样的钱丽芳让她感觉到惊惶。
“对不起,这两天,被那个王八蛋的事弄的焦头烂额,都没关心你。”她嗫嚅,声音越来越小,充斥着浓浓的自责。
叶晨拍拍她的手背,轻轻笑了,“傻丫头,和我还这么见外,倒是你,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放几天假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苏州之行,虽然去时不乐意,回来时也算不上愉悦,当中游玩那一天,她真的很开心。
彻彻底底,放下压抑在心里的东西,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接近着大自然,有时感觉人类真的是那么渺小,不管曾经多么清俊隽秀,百年之后都将化成森森白骨,仔细想来,经历的一切纠结,不过都是作茧自缚。
钵钵鸡很快上来了,如叶晨特地嘱咐的一样,上面飘了层厚厚的红油,一看就很辣。
两个在情场上同样失意的女人,要了两瓶啤酒,相视一笑,然后举杯对饮。
酒瓶过半时,叶晨已经满脸通红,她向来中规中矩,滴酒不沾,除了结婚那次,这二十多年来,她基本没喝过酒。
钱丽芳在夜总会混了有了半年,酒量早涨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底,她摇摇酒杯问叶晨,“晨晨,问你件事,你可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叶晨打了个酒嗝,吃吃笑道:“你问呢,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认识凌漠以前,你就没喜欢过别人?”和叶晨四年大学同学,外加四年舍友,她多多少少能感觉出叶晨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一个人。
她的话,仿佛一根磨得锋锐的针,轻轻一挑,就把她封存起来的记忆戳了个洞,看不见的伤痛在心里,血流如注,却没地方呼痛。
放下酒杯,一把抓住好友的手,似乎是想借她的手给自己诉述往事的勇气,“有啊,他叫陈熙,是我的熙哥哥。”
有多少年没亲口说出这个名字了,“陈熙”两个字,如随风飘零的落叶在舌尖轻轻拂过,飘忽的仿佛不曾开口过。
钱丽芳眼睛刷地下就亮了,空出的一只手支着下颌,八卦道:“说来听听呢。”
在她看来,能让冰山美人一样的叶晨心动的男人肯定不是常人。
叶晨收回手,端起酒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了口,透过酒杯里昏黄色的液体打量着自己的好友,“熙哥哥,我认识他时,刚上初二,他刚跟随他父母来到这里,我们是邻居。”
说起那段往事,叶晨嫣然一笑,本就如染上胭脂的脸,更是多了几分娇媚,“他很聪明,但是语文不好,而我呢,语文很好,数学不好,常常就是他教我数学,我教他语文,直到中考时我才直到原来他什么都会。”
钱丽芳愣了半晌,只吐出两个字,“早恋!”
叶晨瞪了她一眼,“早什么恋,我们连手都没拉过。”
钱丽芳大惊小怪,“柏拉图式的!”
叶晨放下酒杯,扶额叹了口气,“我们还买来得及恋,他随着他的父母一起离开了这座城市。”
钱丽芳摇头叹息,“你们没有互留联系方式吗?”
叶晨看向她身后的玻璃,那上面倒映出的人,不再有那张稚嫩清纯的脸,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钱丽芳一旦好奇起来,也不管叶晨回忆这段往事是多大折磨,非要刨根问底。
“因为……”叶晨愣了愣,只说出这两个字,就没继续朝下,在钱丽芳才对男人彻底绝望的现在,她似乎不能再火上浇油。
她真怕害钱丽芳对男人彻底绝望后,性取向会发生改变,这样的例子,并不是没有,她不敢拿自己最好的朋友去赌。
思量至此,她避重就轻,只说,“那时又不像现在这样买手机比买菜还简单,他也不知道父母搬的新家地址在哪里,而我这么多年也搬了几次家,就算他想找,也找不到了。”
事情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浪漫,让人纠结,钱丽芳有些失望的“哦”了声,没再说什么,大口喝起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