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慧贤先是愣了愣,然后看了看丈夫,才慢慢回答:“他血压一直偏高,今天……”
说到这,安慧贤顿了顿,本是想说今天还不是被你给气的,本想借此骂沈浩又是为了那个女人把父亲都气得住进了医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沈浩看向他父亲眼里所流露出来的那份急切的关心,心头突然一软,责备的骂再也无法说出口,便说道:“今天也是一时情绪过于激动,医生已经用了药,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只是暂时还不会醒过来。”
其实在沈浩的预料中,也知道母亲定会借题发挥怒骂自己,可是居然没有,安慧贤难得的平静让沈浩无比吃惊,转过视线隔着病床望去,只见安慧贤也是一脸不自然地别开脸。
“你先休息吧,我来守着就好。”
看着沈浩此番行为,安慧贤居然有丝毫的感动,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忽略了很多本不该忽略的东西,忽然觉得在很多时候,是不是自己过于执着了,而那些陈年往事,在岁月的蹉跎下似乎慢慢在沉淀。
次日,A市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国际著名珠宝设计师,东方玉都首席设计师YELLOW,公然剽窃世纪情缘设计图的新闻,并且都不约而同的给了头版头条,一时间,YELLOW再次成了A市的风云人物,东方玉都也再次被推上珠宝界的浪尖上,流言蜚语漫天飞扬,似乎这一天如果有谁不知道YELLOW,便是一种无知,如果有谁不报道这条新闻,便是一种失职。
公寓里,叶洛习惯了早早地起床,简单的梳洗过后,习惯性地拿起手拎包,在门口准备换鞋去上班,这时,陈初然从他的卧室走了出来,看到叶洛的举动后,问道:“你要去哪里?”
“上班啊。”叶洛不明所以地回答,不知道陈初然今天为什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因为不想迟到,所以并不抬头多问,只是自顾地换着鞋子。
“你今天还是不去公司的好。”陈初然知道叶洛一觉醒来,定是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只是习惯了每天的作息时间。于是提醒道:“现在东方玉都楼下应该围满了记者,就等你的出现了,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并不适合去上班。”陈初然边说边暗自观察叶洛的神色,生怕一不小心惹她伤心了,他知道这对一个设计师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正是因为这样,或许我更应该去。”听到陈初然的话,叶洛先是愣了愣,是啊,自己居然都忘了昨天发生的事了,但是倔强如她却并不因此而退缩,倔强地说道:“如果事发之后,我只是一味地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那么,岂不是默认了自己剽窃的事实,更是落人话柄,给某些人装了空子。”
陈初然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叶洛,如果她是那么容易妥协的女人,或许很多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于是,只得点点头默认她的离去产,但是却仍然不放心,觉得自己应该送叶洛去公司,便说道:“嗯,那我送你去吧,我实在不放心。”
叶洛不再坚持,点点头随着陈初然一同往楼下走去。当两人来到东方玉都的公司楼下时,确实如陈初然所说,记者已经把一楼大厅围得严严实实,人手高举一台摄影机,似乎专程在等着叶洛的出现,大有一种只要叶洛一现身,大家便齐心协力把她一举擒获的架势。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的好。”车上,陈初然试图作最后的劝导,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架势下,如果叶洛走过去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场面,先不说那么不堪入耳的提问了,仅是人多势众就足已击溃一个人的坚强。
“既来之,则安之。”短短六个字,此刻由叶洛口中说出,更像是一个强大的信念,那就是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她叶洛既然来了,便不曾有半分退却。
“初然,你先回去吧,叶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下车前,叶洛不忘遣陈初然回去,因为她着实不愿意陈初然远远地看着自己难堪,因为那对于一直深受着她的陈初然来说,比让自己难受还要难受。更何况,叶洛也确实是不太放心叶子一个人在家。
“嗯。”面对如此倔强的叶洛,陈初然觉得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只怪是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恨不得用生命去保护的人,让她一个人这么孤独地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快看,YELLOW。”
“YELLOW来了。”
叶洛刚走下车,才走出几步,有些眼尖的记者就已经发现了,随着一两个人的惊呼声,所有记者齐刷刷地涌了过来,刹那间,已是把叶洛团团围住。
车上,陈初然担忧地眼神望过来,手已搭上车门准备下车,恨不得一把带走叶洛逃离现场,但是远处的叶洛,却是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陈初然握紧的拳头重得地落在方向旁上,良久,在一片挣扎中发动车子离去,而眼睛却死死地盯住后视镜里的叶洛,死死盯着,直到变成一个黑点,直到完全看不见。
“YELLOW,请问你对于被指挥剽窃一事有什么想法?”
“YELLOW,你对此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YELLOW,关于你此次作品剽窃事件,导致东方玉都的股票直线下降,请问东方玉都会为此向你提出赔偿吗?”
面对记者的层层拷问,叶洛并没有乱了手脚,从头到尾,只是标准性的微笑着面对所有镜头,迈出的每一步,也是自信而不张扬的。或许,长期的公众生涯,已经磨炼了她临危不乱的心里素质,已经把她打磨得坚贞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