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黄家坐了一会,就和黄二丫一起去了李家。李家的男人都会做一些新奇的小物件,木秀之前得了一条机关小狗,只要转动背上的发条,小狗就能向前走。可惜那条小狗被木潇玩坏了,断了一只脚。
才走到李家的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还有木潇惊奇的叫喊声。木秀三人就是在木潇“要要,木潇的”这些声音中,走进了李家。
“木潇,你要什么呢。”晶晶听木潇喊得急,本要说什么,却因为口齿不清,只剩下了“啊啊”之声。
“姐姐”木潇奔向木秀,牵起她的手就往堂屋左侧的方几边带“阿姐,木潇要。小猫,小狗,要。”木潇指着满几的小动物,让木秀帮着讨要。
“哇,真像,秀秀你快来看,这只小龟像不像你之前养死的那只。”晶晶说着,将一只上了色的木龟放在木秀手上,让她看。
木秀上下翻看,见木龟的下腹有一圆孔。正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旁边的李家小子伸过来一截前端呈六角镂空的带耳钢钉。
“你把钉子按进圆洞里面,向右旋钮,直到扭不动了,拔下钢钉,小龟就能自己走,遇到障碍还会转弯。下水也能游。”李家小子一脸憨笑着,自己动手做了示范。
看着小龟开始向前爬行,有时还会停下,头左右的摆动,似乎寻找什么。“要,姐姐,木潇要小龟。”木潇看到小木龟最后居然能把四肢和头部缩进壳里,这回更是直接抓住不放手了。
“木秀,那是我二哥专门给你做的,他说这只小龟不会死。”李家小子看到木潇把小龟装进小挎包里,帮着把小钢钉也放了进去。
“那就帮我谢谢李二哥咧,我可喜欢了。”木秀看着小龟被木潇收下,她继续翻看这桌上的物品。
旁边的椅子上,四叔和于森正在研究一只会飞的竹燕子。一边看,一边不停的叫李家小子过去解惑。
知道木秀和晶晶来了,李家大娘和李家大嫂倒了两碗糖水出来,让木秀和晶晶喝。然后坐在一边看着几个孩子玩,边做些针线活。
“李婶子,绾绾姐去那里啦?”木秀进屋许久,没见到李家的女儿,就随口问了一下。
“你绾绾姐跟他爹出谷玩去了。”女儿聪慧,在机关之术上比所有儿子都精进,还常常出人意表,所以老头子干活时总喜欢把她带上。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东西送给她咧。”木秀觉得要是回来得快,就等等,毕竟午饭时间没那么快到。
“绾绾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呢,小秀儿有什么东西给她,嫂子帮你转交就成。”李家大嫂是一位清秀的小佳人,虽说平日里公公婆婆对女儿更为宠爱,心中有些膈应。但实力就摆在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嫂子,我们家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我二叔他们从山里面捡回来的,你们千万不要嫌弃啊。”木秀说着,从挎包里掏出几块石头,都只有拳头大小。
两块水晶,一白一粉。两块形状怪异的黑石头,上面坑坑洼洼,却光滑沁凉,非常的重。那两款怪异的石头是赵逸辰让带的,说李家的人肯定非常喜欢,比所有的宝石都喜欢。木秀见那两块石头确实丑,就带上了。再说他们家还有一块水缸那么大的,当时十个人,花了三天才搬回来的。
晶晶一律都是给的玉石,除了两块绿色的,还有一块绿中带紫的。李婶子和李大嫂也是推拒了一阵才收下了,却回了每人一个机关妆匣。木秀看着李婶子教她们怎样才能打开,哪里有暗盒等等,觉得真是奇妙极了。
眼看时间不早,木秀一行人就告辞出了李家,去陈家叫上五叔和风于林,准备回自己家去。这一趟木潇收获颇丰,小小的挎包里塞满了小玩物,手上还有一只能自己飞上天的蝴蝶风筝。木秀和晶晶两人除了妆匣,每人还得了一束机关花,晚上闭合,早间绽放。四叔嘛,当然是手中那只燕子啦,不过他比较贪心,觊觎人家的机关之术。
在陈家卸下最后的几块石子,木秀的肩膀瞬间轻松多了。从陈家得了几个彩石珠花,几串彩石手串。五叔和风于林手上都是一小罐甜酒酿。这一次出行可谓是满载而归呀。
晚上天将黑的时候,李家爷孙俩就来到了木秀家,搬来了一个方几。比李家堂屋那个大一些,精致一些。李绾绾当着木秀家人的面将方几简单的拆卸重组,就成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木榻。
“这个方几平时摆着,下面就是多宝阁,明暗都有。拆成木榻后,暗盒还是不变的。”李绾绾笑着对好奇的木秀家人解说道。小巧圆润的小脸上,一对梨涡尤其显眼。
“那我今晚就睡在榻上,这是我的,你们不能和我抢。”木秀一听,赶紧整个人趴了上去,就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咯。“绾绾姐姐,你来,我要和你说悄悄话。”突然想到什么,木秀从踏上蹦起来,拉了李绾绾就进了她和姑姑的房间。
“绾绾姐,你偷偷告诉我那些暗盒在什么位置,怎么开,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才进到屋里,木秀就压低声音,贼兮兮的对李绾绾说,还时不时四周看看,深怕有人偷听。
“好,等下让你叔叔把木榻搬进来,我偷偷和你说。”李绾绾十二岁了,看着木秀幼稚缺心眼的样子很是想大笑出声,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爹爹在外面已经把木榻的一切都告诉她家人了吗。真是个傻丫头。
李家大家长李匠人这次来的目的是木秀今日送去的陨铁石,就是那两块丑陋的黑石头。对于机关匠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陨铁机关更为耐用长久的吗?答案当然是没有的,陨铁即坚固耐用,又不会生锈变形,作为机关按键,是上佳之选。可惜陨铁难得,除了靠缘分之外,还得看运气。
所以今日傍晚一回到家,看到木秀带过去的两小块陨铁,李匠人就不淡定了。来不及吃饭就带上孙女,上门来问问发现陨铁的地方,看看是否还有陨铁存在。
“崔老弟,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李匠人解说了方几一番,坐下喝了一碗金银花茶,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们是在哪里捡到这些石头的,能不能带我去一趟?”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两块用棉帕子包着的小陨铁。
“怎么地,这石子有用处啊?”一看是那被自家人当成冰块用的怪石,阿爷好奇的问道。
“这石头对你们来说用处不大,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啊。”李匠人也不隐瞒他对陨铁的迫切需要。
“李叔叔,我要是带你去找怪石,你能不能收我当徒弟啊?”四叔听到李匠人很想要陨铁,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阿爷听四叔那么一说,也是心念一动。不过这年头的手艺都是个人秘方,非亲子女不能外传,有些还是只能传子不传女。所以阿爷也就放弃了让四叔拜师学艺的想法。
“说什么浑话呢,人家内传的手艺,你一个外人去掺合什么,老老实实和我种田去。”训斥了四叔,阿爷又探听了一下怪石的作用,毕竟家里还有一块大的。
“哦,你说的这怪石啊,它可不是石头,是陨铁来着。”李匠人也不隐瞒,毕竟这陨铁只对机关匠人和铸造武器的人有用。平常人就是得到了,最多不过是当成降暑的怪石。“这种铁比起玄铁更硬,也更结实耐用,最重要的是不会生锈。只是不容易锻造,许多人最后都会把好好一块陨铁给做废了。这种陨铁又是最难得的,除了靠缘分和运气,还真没别的办法找着。”
“真这么好?”二叔也很是惊喜,当初让人千辛万苦搬回来,还用上了木秀说的什么轴木枕杠杆之类的,才勉勉强强将这一块稍微大些的搬回来的。当时还被阿爹教训了一顿。不过现在用来挂腊肉了,这石头冰凉凉的,比冰块好用。
“只要锻造得当,这么大小一块打出来的菜刀,就算天天砍骨头,几辈子也砍不钝。”李匠人拿出其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陨铁说道。
“我知道哪里有,要是我带你去,你不用收我当徒弟,我只要学会做些会跑会跳会飞的小动物就成。”四叔现在心里可急了,就只是木头和牛筋什么的,就能让没有生命的东西动起来,真是太神奇了。
要说只是做些机关小物件,倒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手艺。但是自己初来恰到,万一教了一个,别人家也都让人来学可就不好了。再说了,要是那不怀好意的人,做出了害人的东西,始终对自家的名誉有损。
“行,我来教你,只教你两个月。要是两个月内你学不会,可不能怪我们,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李绾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抬着小下巴,一脸傲娇的看着四叔。
四叔已经十四岁,被一个小少女这么一瞪,脸瞬间就红了。不过他向来脸皮厚,也毫不示弱的与小少女对视:“两个月,我保住能把你教的本事学得透透彻彻,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说没东西教就成。”
就这样,四叔变成了李绾绾小姑娘的小跟班,每天都要帮着小姑娘背工具进山,做一名小杂工。而李绾绾会在闲暇之余,手把手教四叔做一些小物件。其中的小窍门和弯弯绕可不是古板木讷之人能领悟得了的。
二叔寻了一天,带上李匠人和他的两个儿子进山去找了陨铁,据说收获颇丰。当然,这种事情少不了赵逸辰的参与。因为他受了和木秀的一次看似幼稚,实则另有深意的对话的启发,打算对这几座被山洞联通的山动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