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设在最前面的大堂中,白色的挽联低垂,屋里已经聚满了人,而大堂的正中间赫然停放着一具棺材,此刻棺材还是开着的。
而棺材的前面正跪着一个人,却是夏荣,他正充当着孝子在那里披麻戴孝一边烧着纸一边悲声痛哭着,每一个来的人都会走过去先上柱香,纪灵儿也随着人群走了过去。
她拿起一柱香缓步走到了父亲的棺椁前,望着那冰冷的棺椁,父亲就躺在里面,可她根本就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自己吧!纪灵儿悲伤的想到。
她四处寻找着,却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父亲,难道他已经离开这里了吗?为什么不留一留呢?难道他对人间已无丝毫挂念了吗?
她就那样久久的立于那里,夏荣原本在悲哭着,但还是被她的诡异举动所吸引,忍不住偷眼瞧了一眼,只一眼就已经惊得他忘记了哭泣,她怎么来了?
纪灵儿此刻正好也回过头去,对上了夏荣的眼神,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恨,你竟然还有资格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怕晚上父亲来找你索命吗?她心中不由想道。
正在夏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唱喊声:“仪式开始!”
夏荣赶紧又跪了回去,放声大哭起来:“父亲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大,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他的悲伤。
他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一阵更加大声的悲哭声,纪灵儿循声看去,只见云萍和自己的母亲以及小糖豆都跪坐在旁边的蒲团之上,他们的身后是纪府的一众下人。
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的哭成一团,而小糖豆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她的心不由一阵刺痛,泪水再一次忍不住的飙了出来。
云萍正扶着纪老夫人,只见她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小糖豆大声的嚎哭着,她的身后是府中的下人们,他们也跟着云萍一起哭着,哭声是那样的整齐划一。
纪灵儿的心中不由一阵厌恶,他们的出现将这悲伤的时刻活活变成了一场闹剧,而且是恶心至极的苦情戏。
纪灵儿径直走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强忍住自己的泪水,屈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哀声道:“请节哀顺变,您这样悲伤,逝者也会伤心的!”
纪老夫人被这突然杀出来的陌生人吓了一跳,但她还是慈祥的望着她,眼神有些迷离,迟疑着点了点头,但似乎她的话她并没有听进去,还是一个劲的哭个不止。
云萍吃惊的看着她,这柳如烟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还敢跑到纪府来?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她的手直接就将纪老夫人的手逮了过去,纪老夫人吃惊的看着她们,在此刻她竟然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却听那主持仪式的人接着唱道:“孝子送先人上路了!”
只见夏荣颤颤歪歪的站了起来,似乎已经哭得没了力气,他摇晃着走到棺材旁边,这才扶着棺材站在那里,只见他不舍的望着棺材中的纪老爷,大声哭道:“爹来,你怎么就这么扔下我们走了呢?爹来,我想你!”
他的话一说出来,立刻又引来一阵哭声相合,只见夏荣猛的趴到了棺材板上,抱着那棺材板就大哭特哭起来,“爹来,你怎么就忍心这么撒手去了呢?你把这一大家子就这么撩给了我,我怎么担的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