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上前来,便要问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女子吓了一大跳,立时便跑走了。在这皇宫之中出现的女子,又怎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若不是嫔妃公主,便是宫中女婢了。安王不管不顾,便在宫中人事那里搜寻了起来,却怎样都找不着。”
找不着的女子?难道真是天降精灵不成?七娴这才开始有了兴趣。
“安王便天天守在桃林,等着那女子出现。有一天,终于叫他等着了。他怕再吓到那个女孩子,虽是心里欣喜,但到底还是小心翼翼得与那女子慢慢接触。”
哦?然后呢?七娴换只手撑头。
“日日桃林相约,衷肠终能倾诉。安王吹箫,女子剑舞,再再是皇宫一景。皇天不负,女子终是接受了安王的情意。安王向女子求婚,这女子也答应了。可是……”
好景不长,总有但语。七娴听着也不禁想要叹口气。
“在女子答应成婚的第二天,却像她出现时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安王也便是从那时起,身体每况愈下。大家都说,安王那是相思成疾。”
嘎?就这样结束了?
七娴打趣得开口:“三姐,你怎么讲得跟亲眼所见一般?”
三惠啐她一口:“这是宫中盛传的故事。我刚进宫便听宫人讲了。真是十分叫人难过、令人心伤的故事呢。”
心伤?这样一个到处透着漏洞与诡异的故事叫人心生疑惑才是吧!
譬如,“那女子叫什么名字?”七娴问,整个故事里,女方一直只用那女子来代替,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还有身份。这不叫人奇怪吗?
三惠想了想,摇摇头:“这倒从没听说过。”
还有,相思成疾?她宁愿相信,安王那是被谁下了毒,才会突然病变。那样还更加有说服力一些。
箫声不断,依然浸透着无限哀思。
七娴终于明了,这里头的思念,原来是对着那个神秘的女子。
能够在宫中随意走动的,不是后宫佳丽,不是公主贵人,也不是奴婢侍女。七娴眼里精光一闪,那还剩下哪种人了呢?
突的,箫声急停,一个音破了开来,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卡在了那里。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快!快叫太医去!”
“王爷……”
桃林处立时闹哄哄了起来。
三惠站起了身,带起了一身金缕:“安王又犯病了……叫他好生养着,偏不听。总是在那桃林吹着箫,总说那女子听到便会出现……”
咦?倒还真是痴情种一枚呢!
“王妃,”突听一声女声叫唤,七娴抬起了眼。只见乐儿自桃花林方向而来。面里虽是一派平淡,可眼里的淡红怎逃得过七娴的眼。
七娴微微一笑。乐儿,桃林,安王。呵呵,有意思呢。
“乐儿丫头有何事?”七娴继续浅笑,突想起什么似的,站起了身,“乐儿,那边安王似是病倒,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乐儿面色一顿,一丝不自然闪了过去:“王妃,安王那边有太医诊治便好。咱们该去准备月余后的百花盛宴。”
百花盛宴?什么东西?乐儿不说,她还真给忘了。这个皇家还真是事儿多得很呢!所谓百花盛宴,便是贵妇们之间的聚会。每月,由一家主办。
说得好听,是为各个贵人联系感情的。说得俗气一点,就是女人们时间多,举办这个活动为打发时间,顺便比比阔气而已。
这不,下月便轮到七娴这个翊王妃了。
她哪里晓得这个百花盛宴要准备些什么?云岚便大方地把乐儿又借了出来。明里说是帮七娴一起准备,实际上哪里晓得云岚腹里打的什么主意?
七娴嘴一咧,手随意一挥:“你都说是月余后了。那个便不急。咱们还是去看看安王吧,表表咱同胞之情。”顿了下,伸头看看不远处,“安王似乎病得很重呢……”完全说给眼前的某人听,不信她没反应!
“不行!”果然,乐儿声音瞬间大了起来、急躁了起来。
“诶?这丫头怎么了?”三惠有些莫名其妙。
乐儿赶紧垂下眼来,平复了情绪:“王妃,我们出宫吧。”已然带上了哀求的口吻。她怎能见云冰?她怕,见着了面,那便真的万劫不复了。
七娴细细看了她一眼,才转向了三惠:“三姐,我这丫头可比我还积极呢。大概怕我在那百花盛宴上丢了脸面。那我们便先出宫去。改日,我再来看你。”
“也好。下次盛宴陛下也是要参加的。你可要好好准备。”三惠道,夹杂了点忧虑。
她没说的是,陛下从不参与这宴会,这向来都是皇后张罗的。陛下这次亲来,说是翊王不在,由他来为翊王妃壮势。若真如此,便很好。可是,为什么她有不好的预感……
翊王府的马车,从皇宫缓缓驶出。
“乐儿,那安王故事里头的女主角还真是神秘呢,你在宫里时间长,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呢?”七娴支起下颚,饶有兴趣得望着对面的乐儿。
乐儿低头不语。
“安王也真是可怜,啧啧,那一身的病那,怎可能是由那劳什子情殇引起?”继续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