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也不抬眼,杀!杀!杀!
海棠低头一看。最后的大帅竟已然被七娴从棋盘里拎了起来。
“王妃,你今天火气很大呢。”海棠无奈苦笑。
“再来一盘!”七娴一甩手,棋子又回到了玉制棋盘之上。精虫!精虫!死了还留下那一堆情债!若是叫这些女人晓得其实那男人还活着,岂不是又要大乱?
那人,要再敢留情,杀无赦!
海棠眼角一跳,原来,自己成了这女人发泄愤恨的沙包了?她想睡了,有没有谁来解救一下她。
门外,正欲找七娴汇报事务的战若水见势立时转身,向院子门口走去。
“喂喂,你怎么转回去了?”同行的二绝纳闷,喊了起来。
战若水眯着微微上扬的狐狸眼,看他一眼,将手中的账目往二绝怀中一塞:“你去吧。”这个笨蛋,从来都不会察言观色。没看到,王妃正在屋内大发醋劲儿吗?已然有一个海棠在里头遭了这无端之灾了。他干嘛还进去自讨苦吃?
这笨蛋不发声,他倒是忘了。这种活儿,最适合这笨蛋了。
目不斜视,继续往外走。
二绝愣了一下,决定跟着战若水的步伐来。吃过战若水那么多次的亏,倒也叫他知道了一些规律。战若水推给他的事儿,十之八九都不是好事!
抱着账目,跟出了院子。
只剩门里头时不时传来一声充满杀气的“吃!”
接下来几天,战家便是大清空的时候。
女人们其实内心里是很纠结的。既不想离了战家,毕竟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的。虽然男人死了,但到底第一门庭的称号还在。但仇家既是陛下,那不仅报不了仇,留下也真是有极大的危险的
想要去找两位长妾商量,却见冷纤雨跟连玉蝶完全没有异议,带着自己的丫鬟跟小包行李,上了马车,便算是离开了战家。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后院中最有权威的两人都离开了,她们还留着做甚?
包袱款款,虽是依依不舍,但终是各回各家去了。
二十几房姬妾便这样没了。
人走楼空。
战府一下子少了许多人气儿。
翊王妃云城一行,便解散了偌大的战家后院,成为众人口中津津乐道却又是猜不透的谜题。
有人说,这翊王妃心思深呢,这是为小儿子解除争夺家产的劲敌呢。
有人说,翊王妃原先还是战家主母时,便是云城有名的妒妇,这是在报以前在战家的仇呢。翊王妃气量狭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容不得其他女人存在的。要不,那翊王爷怎就没有任何侧妃、侍妾的存在?
如此说法,云云。
众人之口总是极度强大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京都云岚的耳中。云岚眼里黯了一黯,翊王妃这一举,是为保住战家人么?
“王妃,临城传来消息。那里的战家矿井榻了。”战若水紧皱眉头,向七娴禀报。临城煤矿是他们花了那么多心思打造的,怎可能说塌就塌?
“伤亡如何?”七娴眸里闪了一下。这就下手了?
“保守估计,百余人以上。伤亡数量必是极大的,以致引起了矿上民工暴动。”继续汇报。
“暴动?”这又是哪一出。
“据说塌方为人力所为,矿上工人疯传是战家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可是,那完全是无稽之谈。战家的矿井安全度在皇朝称了第二,没有哪家再敢称第一。那些工人们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居然暴动了。”
本身自身安全遭到极大威胁之时,人都会是最为脆弱之时。此时,若是有个什么言论来支撑、并且能够排出自己内心的惶恐,自是会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那个传播谣言的人,便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控制住了人心吧。
“然后呢?”现在这状况,该不止是暴动了吧。
战若水看她一眼,果然聪明:“官府已然插手此事。据说是上头命令,战家矿业安全不合格,须封了才是。各地矿井都遭了此番待遇。”
哦?七娴举起茶碗的手顿了一顿。那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得想要将战家收入己囊呢。官府那么快就出了面,还找了个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这一开始还真是激烈呢,一下子叫战家处于了这样一个极度被动的局面之中。
这底下的棋局,云岚又该怎样走?
白鸽飞来,落在洒满阳光的窗棂上。
七娴伸手抱过,取下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展开,只见上书:蕊、福已往京都,早做准备,万万小心。
七娴轻笑一声,云岚啊云岚,还有心思来算计、吞将别人的财产么?你自己的麻烦怕也要纠缠不清了呢。
当下,吩咐战若水:“封了战家的产业无甚大碍,还能再取回来。你和二绝要真真小心,人若是被他算计了去,那便真是没有回环余地了。还会给你主子带来困扰。”
战若水点头。
七娴看向窗外,既然好戏已在京都上演,又怎能少了她这样一个绝好的看客呢?
御书房,光影斑驳之间,映衬出了两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