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已经自己选择了人生的道路,那么,林岚的离去即使再伤心再难过,路还要继续走下去。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销售图书上,每天拼了命一样的奔波,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暂时忘却内心的伤痛。
然而,每天晚上熄灯之后,当我筋疲力尽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时候,难以忍受的伤心仍然席卷而至,我蜷缩在沙发上,整晚的做梦,每次林岚巧笑倩兮的容颜都出现在梦中,到了最后,她无一例外的会变化成一尊观世音,乘云而去。
我常常在梦中惊醒,有一次我发现夏彤就坐在旁边,用毛巾擦拭我额上的汗。“你做噩梦了?”她问,用怜惜的目光看我。
我说:“没关系,可能是因为有些累。”
“你的确是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吧。”夏彤说着,去洗手间把毛巾浸过冷水,又回来给我擦额头。
我心中歉疚,轻声道:“销书的事情,一点着落都没有,怎么能休息呢?”
这些天即使我如此拼命的去跑,事情仍然毫无进展,不止如此,因为我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教育机构的业务惨淡无比,虽然夏彤业绩蒸蒸日上,领导终于还是把我叫去谈话了,委婉的表达了我也许不适合这个工作,建议我换到其他部门。其实他早该让我走人了,也许是顾虑到夏彤的面子。
夏彤倒了杯水给我,说:“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出问题!”
我笑笑:“没问题的,你没见过我打篮球的时候,我体壮如牛”
夏彤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是没见过,不过你打架倒是见识了……是挺壮的!”
我微笑道:“我答应过你,以后不和人打架了。”说罢把水一饮而尽,然后我说:“我想把那家教育机构的工作辞掉,我现在精力有限,业绩那么惨淡,跟人家也说不过去。我可以专心的去跑销售。”
夏彤点头:“也好,那样也许你能轻松些,我也辞职,我们一起去跑,一定会成功的!”
我摇头道:“这份工作你做的那么好,为什么要辞职?领导很欣赏你,咱们部门的刘姐不是快生了吗,我看多半是由你顶她的位置。我是觉得这份工作比较适合你,除非你去唱歌,否则我是不建议你辞职的。”
夏彤看着我,沉吟不语,我知她心中所想,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应付的来,而且卖书这件事也用不着两个人去做。”
夏彤这才点头道:“那你跑的不要太急,凡事慢慢来。还有,现在天热,你在外面要多喝水,当心中暑。”
“好,我就把自己当成水牛那么灌!”
夏彤扑哧一笑,然后看着我,在我唇上一吻,“去我房间睡!”她柔声低语,脸红红的。
“睡沙发挺舒服。”我说。
夏彤搂住我的脖子,趴在我身上,吻我的脸颊,呢喃道:“不,我要你去……”
我的呼吸渐粗,轻抚着她的秀发和细腻的脖颈,回吻她。
忽然,我耳中听到外婆屋里传出一声轻响,似乎是某物落地的声音。“有声音!”我说,“外婆起来了。”
夏彤从我身上爬起,将有些散乱的头发理顺,看我一眼,脸上带着微羞的笑意。以为外婆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可是等了一会却并没有人出来,反而从房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和夏彤对视一眼,轻手轻脚来到外婆房外,侧耳倾听,里面悉悉索索声音不断,夏彤忍不住开口问道:“外婆,你起来了?”
里面没有人回答,我和夏彤把耳朵贴到门上,仍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们正不明所以,忽然里面传出一声外婆的呻吟声。
我们大惊,夏彤急急敲门,叫道:“外婆,你怎么了?”没有人说话。
我把手放在门把上一拧,门没有锁,立时打开了,里面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夏彤伸手打开开关,立刻惊叫一声:“外婆!”
只见外婆侧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腹部,脸色煞白,一头的汗水,她似乎是想挣扎着起来。夏彤扑过去,焦急道:“外婆,你怎么了!”
外婆手指着床头柜,用颤抖微弱的声音说:“第二个抽屉里有药!”
我几步奔过去,拉开抽屉,见里面有各种瓶瓶罐罐的药品,“最左边的白色小瓶!”外婆说,声音低而无力,夏彤大声重复了一遍,我看到那里果然是一个小瓶,上面却什么标志都没有。我拿到外婆面前,“是这个吗?”
外婆点头说:“4粒!”
我到处药片,夏彤把药塞到外婆嘴里,“我去倒水。”我说着去厨房倒水,回来时外婆脸色已经渐缓,喝了几口水,外婆长舒口气,夏彤扶着她去床上坐下,“外婆,你这是怎么了?”夏彤说着,眼中焦急心疼的泪水已忍不住流下来。
外婆揉揉她的头发,强笑道:“没事没事,人老了,总会有些毛病!”
夏彤看我正在研究那药瓶,示意我交给她,她打开闻了闻,问道:“外婆,你这是什么药,以前怎么从来没见你吃过?”
外婆看我一眼,又看看夏彤,说道:“不过是治胃溃疡的药!”
“胃溃疡?”夏彤不解道,“外婆你什么时候得了胃溃疡?”
“就这几天的事!”外婆说,“不是说了吗,人老了,总会有点毛病!”
我说:“您怎么不告诉我们?”
外婆微笑道:“不是什么大病,你们都忙,我自己去小刘那儿看了,吃点药就没事了!今天是忘了吃药!才会这样。”
我们留心查看,见外婆刚才煞白的脸色果然已经大见缓和,这才稍稍放心。
夏彤说:“外婆,以后我每天看你把药吃完才能睡。”
外婆点头说:“好好,我没事了,你们去休息吧!”
我们看外婆躺下了,才从外婆房里出来,来到客厅,夏彤惊魂未定,说道:“刚才吓死我了。”
我揉揉她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胃溃疡不是什么大病!”
虽然安慰夏彤,我心中却有种不安的感觉,第二天早餐时外婆气色如常,夏彤才放下心来,出门后我问夏彤,你有刘医生的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