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电话里说的是8点半之前去拿准考证,所以我8点10分就从家里出来去Z大报名处。
到了后发现那个短发女老师还没来,办公室的门也锁着,我就只好站在走廊上等着。此时走廊上已经有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在等了,正站在窗户边发呆。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也是来拿准考证的吗?”
她从发呆中醒来,慢慢的转头,我看到了一张白皙素净的脸庞。女孩楞了一下才说:“是啊,老师还没来。”说完这句话,她就又转头对着窗户发呆去了。
这女孩有点呆气。我没再说话,等了一会又来了几个人,有男有女,彼此似乎认识,都是比较好搭腔的。我与他们站在门外边聊边等,这时候短发女孩一直对着窗户发呆。
又过了一会,女老师终于来了,说路上出了点状况让大家久等了。
进去办公室后,女老师拿出一叠准考证说:“明天早上6点50,在校门口坐校车去考试点,不要迟到,校车不等人。”然后开始发证。
“夏彤。”女老师念道,叫到名字的人上前拿证,但是却没有人应声。
“夏彤。”又念了一遍。
“啊,在!”这才有人惊醒般的回答,我听声音抬头一看,应声的就是那个发呆的女孩,原来她叫夏彤,刚才她估计又发呆了。
夏彤拿了准考证和老师道了声再见就走了,我忍不住又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纤瘦,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致。
女老师又念了几个名字,刚才和我聊天的那几位有的拿了证也不走,想必要等同来的几位都拿了一起走。念到名字的也有还没来的,女老师就随手把准考证放在一旁。
“白展堂!”,这时念到了我的名字,办公室里众人顿时发出一阵低笑。我早知会这样,自从《武林外传》火了之后,每次我的名字在大堂广众之下念出来都会产生此种效果,我早习惯了。
话说我的名字还是爷爷请一个算命先生起得,那个算命先生喜欢七侠五义,于是从御猫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两个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就成了我的名字。用林枫的话说,我的名字可以用一部经典动画片来解释——猫和老鼠。谁知道那部红透了半边天的《武林外传》的主角也叫这悲催的名字呢,我要早知今日就宁可直接抄袭锦毛鼠的名字白玉堂了。
我拿了证,和聊过天那几位道了别,也出了办公室。下楼的时候又碰到了爱发呆的夏彤,她正急匆匆的往回走。
我问她:“怎么又回来了?”
“我忘了明早集合的时间!”夏彤喘着气说。
这个呆女孩,我不禁莞尔。告诉她集合时间是明早6点50。
“哦,谢谢!”她拿出手机把时间认真地记下来,这才转身下楼。
我说:“我们一起走吧。”
“哦,好!”她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并肩而行。路上我随意的和她聊了几句,她回答的并不积极。我觉得她走路的样子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好多看。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迎面过来三个人,一看真是冤家路窄,为首的一人穿着一条到处是窟窿的牛仔裤,一头爆炸式的黄毛在阳光下甚是鲜艳,居然是小太妹。
小太妹一眼看到我后立刻几步冲到面前,指着我鼻子大骂:“死胖子,又是你!”
我无语的皱眉,每次骂人都是这句,太没创意了。跟在小太妹后面的两人也疾步跟上,问道:“小七,怎么了?”
那是两个小青年,个子不高,穿着奇装异服,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混的表情。
小太妹此时人多势众,气焰更加嚣张,指着我叫道:“上次抢我鞋的就是这个死胖子。”
夏彤见了这阵势似乎有些害怕,低声说:“你有事,我先走了!”
见到她害怕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浮起一丝愧疚,对她说道:“你先走吧,路上慢点。”
夏彤没再说话,低头默默的走开。我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她走路姿势的确奇怪,像企鹅一样往外划着外八字,但是走的却不慢。
我目送她的背影出了校门这才收回目光,看到两个小青年也斜着眼望她的背影。他们望着夏彤的眼光让我觉得很不快,不愿与他们纠缠,抬腿正欲离开。忽然小太妹叫道:“站住,不许走!”
我望着她说:“怎么着?”
两个小青年吊儿郎当地问:“小七,你说怎么办?”
“老三,老五,修理他!”小太妹恶狠狠地说。
看着俩个比我矮一头,浑身没几两肉的小青年,我心里只觉得好笑。老三、老五、小七,江南七怪吗?这几个人都是二十出头,小太妹估计还没20,在我看来青涩无比,连混混都算不上,我懒得搭理他们,继续走路。
叫老三的小青年一步跳在我跟前挡住去路,说道:“哥们,别走啊,是男人的跟我找地方练练!”
基本上人家跟我说是男人就干嘛干嘛的我就会习惯满足他的愿望,这次也没例外。我转头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人远远的朝这边看了,我说:“行吧,走。”朝另一个方向迈步就走。
老三说:“等等,你去哪?”
我转头说:“你不要练练吗,找个人少的地方啊,你想在这让人看耍猴啊?”
老三看我如此痛快,再打量了一下我的180公分+170斤的身板,似乎有些犹豫,与老五对视了一眼,老五也变得犹豫起来。
我好笑地说:“快点啊,赶紧办完了事我还回家呢!”
两个小青年还在那继续互相使眼色,小太妹已经沉不住气了,叫道:“跟着他!”迈步就跟上来。两个小青年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我心想这小太妹有点气魄,可惜跟班的太逊,也不再说话,在前面大步流星,小太妹三人紧紧跟着。
我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座教学楼的一个小巷里,这是一个死胡同,平时极少人来,绝对是打架斗殴的好场所。我这么容易就找到这种地方,倒不是因为我对Z大熟悉,而是这种地方各处都有,地形都差不多,打架打多了自然很容易就能找到。
说到打架,估计每个男人都打过,或多或少而已。有一怒之下就忍不住动手,有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而动手的,也有为了某种明确的利益而动手的。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作为打架的对手,第一种最不可预测,要因人而异,但是你只要会打架,手上有数,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第二种是最安全的,大可放心动手,即使打不过对方一般也不会下狠手;最后一种是危险系数最高的,遇到这样的最好的选择就是别打。
除以上三种,还有另一种比较常见的类型,就是我这种了——喜欢打架的。
当然喜欢打架的人一般这方面的天赋都是不错的,我反正是不相信每次都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会喜欢打架。
我的打架天赋应该是来自老爸的遗传,老爸与林叔叔等几个老朋友一块喝酒打屁时聊的最多的就是当年各种打架的光辉事迹,虽然聊这些事的时候几个老男人都喝多了舌头打结讲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听的多了大体能归纳出来一个意思就是,他们这老几位当年都很能打,而其中最能打的就是我老爸。
曾经我以为他们是吹牛,因为我不理解那么能打的老爸为什么被我老妈制的如此服服帖帖,总不可能是因为我老妈更能打吧。
但是后来我逐渐的相信了,因为我就很会打驾,根据遗传学推算老爸应该也很能打。而且当我的性格越来越像好脾气的老爸后,我也理解了,好脾气的人也是能打架很强的,但是当好脾气的又很会打架的人遇到一个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其动手的人时,那你就挂了,比如老爸遇到老妈。
应该是因为会打架的人更加了解打架的威力,所以才更加不会用来对付心爱的人吧。
关于我打架的水准,我有一个很会打架的后来当了混混的朋友李健仁曾这样说:“老白,论起打架的水平,你比我高两级。”
我大喜,忙问:“怎么讲?”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我是狠那一级别的,而你,”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指着我说:“是顶级的!”
这孙子原来是骂我呢,我当时听了就要暴走,他却不慌不忙的解释:“第一,你打架的时候总喜欢用阴招,你的看家三招是插眼珠,踢膝盖,撒石灰粉。”
我叹了口气,除了最后一条其他倒是没什么错。我打架的时候其实不是插眼珠,而是用手指头在对方眼皮上扫一下而已,被扫中会觉得眼睛又痛又酸流泪不止,其实没什么大碍,缓一会就好,但是当时被打中的人因为视力大受影响,而且痛苦难当,往往就害怕的投降认输了。
至于踢膝盖,其实和插眼睛效果一样,膝盖下面那里踢一下会酸麻无力,站立不稳,但是缓一会同样也就没事了。打架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游戏,分出胜负就行,没必要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还得陪医药费不是。
而关于撒石灰粉,事情是这样的,那还是初中的时候,中午我去姨妈家吃饭,姨妈给了我一包棒子面让捎回家,于是下午我就带着棒子面去上学了,放学后把面放书包里带回家,结果路上就和一哥们打起来了。
那个哥们也有两把刷子,我久战不下,就瞅个空当在书包里抓了一把棒子面撒在他脸上,当时他迷了眼,捂着脸杀猪一样叫唤,那时候李健仁在旁边观战,这件事让他印象深刻,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坚持认为我撒的是石灰粉,并且从那之后他一直认为我的书包里永远带着一包石灰粉。
“第二,”他又继续说,“你从来不和打不过的人打,见到比你猛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也是实话,初中的时候一个小子被我揍了,请来帮手找场子。他找的帮手是另一所学校读高二的,据说是篮球队的中锋,身高一米九十多,那时候我还不到一米七,大腿没人家胳膊粗。当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一见那黑大个立刻就拔腿往校长室跑,那个黑大个来学校找了我几回,都抓不到我。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反而请帮手那小子被请去校长室喝茶了。
更有趣的是,我上高中后有一次在学校外的篮球场上又遇到了那个大个,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当时可没认出我。我一向的原则是:要是打不过你那我就不得罪你。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时我与他分到一拨,频频给他喂出好球,在他进球的时候大声叫好,主动与他击掌。打到后来他果然不出所料的认出了我,笑问是不是当年一看他就跑那人,结果我们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李健仁最后说:“第三:你从来没一挑N过吧,不是真汉子。”
他之所以敢说这一点是因为他自认为最光辉的战绩就是曾经一个人单挑对方七、八个人。我说:“这不叫真汉子,叫真傻子。什么单挑一群,根本就人家一群人殴打你一个,最后把肋骨打折了两根,结果人家一群人连根汗毛都没掉。再能打的人一个打三个以上基本就是找虐,你以为你是叶问啊,可以装X的说:我要打十个。你把甄子丹叫来,就十个林枫这样的一分钟内绝对把他摆平。”
一旁抽烟的林枫不满道:“提我干嘛呀?”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枫打架实在很逊,基本上是个人他就打不过,有时候被欺负了就找我和李健仁去给他报仇。他也绝不会主动和人家打架,但是我与别人打架的时候他倒挺喜欢在一旁观战。
林枫常说我变态,说世上居然有喜欢打架的人。我认为从遗传学上讲林枫才是变态,因为从老一辈人的聊天里得知林叔叔年轻时也是很能打架的,可是却生出个打架这么逊的儿子,不是变态是什么。
扯远了,还是把时空拨回到Z大校园某个阴暗的角落。两个小青年见我如此熟门熟路的把他们带到一个打架的好所在,明显是此道中的行家,不禁更加犹疑不定,在那畏畏缩缩不敢动手。反而是小太妹在那里大声吆喝他们速速动手。
不管小太妹怎么吆喝,那两个小青年就是不动,我等了一会也烦了,就大步走上去扒拉了几下,把他们摔了个跟头,等爬起来时按住两颗脑袋对撞了一下,他俩就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了。我是从来不一挑N,但是他们那种级别的两个加起来还不够我一盘菜的,自然无所顾忌。
我看到解决的差不多了,拍拍手刚要走,身后传来小太妹吼声。我一回头,就看见小太妹大吼着手持一块红彤彤的板砖向着我面门使劲扔过来。
我站在那没动,眼睁睁的看着板砖带着风声,啪的一下打在老三的脸上,顿时打了个满脸花。小太妹鞋子扔得是很准,但是板砖这种高级别的暗器她明显驾驭不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哥们给拍了。
老三捂着脸像杀猪一样惨叫,老五吓得直哆嗦,大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小太妹也慌了神,不知怎么办好。
我上前看了看老三的伤势,说道:“别叫了,鼻梁没断,找个水龙头洗洗就行了,实在不行去学校的卫生室要点棉花塞住。”
看着三人的狼狈模样,我觉得很没意思,心想三个小屁孩我和他们胡闹什么。返身就走,三人急忙跟在我后面,好像怕不跟着我他们就会迷路一样。
从小巷里走出来,我指着一座楼对他们说:“那里一楼有个卫生室,赶紧去看看吧。”
三人调头就走,走远的时候隐约传来小太妹愤愤不平的声音:“找老大给我们报仇!”
老大?柯镇恶?我无奈的摇摇头,都这副模样了还在那装混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