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鸟在窗外槐树枝桠啼叫宣示着新的一天到来时,已是清晨。
叶折翻过被子捂着耳朵,心想改日一定要将那死鸟抓住,要么红烧要么油焖。
随遇而安便是叶折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但实际上叶折昨晚想了很久,见到自己不能改变什么,便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不要再向李折那样,活得那般窝囊。
叶折在小月的帮助下,终于把大唐国的服侍穿好,到用早膳之时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前来唤叶折去昭宣殿用早膳,叶折便带着小月便向着昭宣殿走去。
昭宣殿与李折所住的宫殿长牧居挨的极近,长牧居是李折母亲花月贵妃的居所,花月贵妃死后,这长牧居自然成了叶折的宫殿,虽然与长公主的昭宣殿挨的极近,却也让叶折走了一刻钟。
长公主一早便让御膳房的人张罗了一桌好菜,看到叶折来后急忙拉着叶折坐在她的身边。
叶折抬首望去,只见李立坐在下首笑盈盈的看着叶折,昭阳则坐在长公主左侧,仍带着笑意看叶折。
就坐之后,一些宦官太监便陆陆续续地将盖着菜的玉盘拿开,菜色新奇多样,让人看了便觉得食欲大阵,不一会儿便香飘满屋,连在门外看守的宫女们都忍不住陶醉。
叶折心里默数了总共有几盘菜,心里不禁发出感慨,终于吃上传说中的满汉全席了。
“你身体刚好,要多吃些。”长公主说着便给叶折夹了一块肉。
“谢谢姑母。”叶折又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小月说道:“小月,去拿双碗筷坐在我身旁吃吧!我见你一早上都没吃饭。”
李立听到此处放下碗筷说道:“十三弟莫不是望了尊卑有别,一个侍女怎么配与我们坐在一起。”
“是吗?”叶折抬头看了看小月。
“看来必须想个辙弄死这个李立,小爷叫个人吃饭你也要管。”叶折心中恶狠狠的想到。
长公主左侧的昭阳说道:“看来表弟是被上次的刺杀吓糊涂了。”
“住嘴。”长公主盯着昭阳喝斥道:“那次刺杀折儿的贼人已经落网,要是被我知道幕后是何人所为,无论是谁我都要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长公主说完后盯着正在埋头吃饭李立,眼中寒意涌现,李立吓得一哆嗦,急忙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长公主的目光一直不曾从他身上移开后,李立急忙抬起头义正言辞的说道:“姑母说的极是,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必将他抽筋剥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叶折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叫小月一起吃饭,竟然还会扯出这么难堪的话题,急忙说道:“姑母千万不要动怒,为那等猪狗不如的宵小之辈气坏身子那就太不值了。”
“皇兄,你说是吧!”叶折又盯着李立道。
李立却不答话,只是一个劲的说今天御膳房的厨子手艺见长,好像没听到叶折的言语一样。
“表弟说的极是。”昭阳嫣然笑道。
长公主冷哼一声,对叶折身后的小月说道:“我昭宣殿没有那么多的礼仪,你去后堂让人拿一副碗筷坐在折儿身边。”
小月在叶折身后拉了拉正在夹菜的叶折,叶折转过头看着她,疑惑的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这里难道不是我姑母最大吗?”
叶折说完后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昭阳与李立,继续说道:“去吧!别惹姑母不高兴。”
长公主仔细看了叶折一眼,总觉得折儿自从苏醒后便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往的这个时候叶折定然会帮昭阳与李立开脱,看来是那次刺杀让他的心性变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李立在下首差不多连碗都要吃下去了,是你的姑母难道就不是我的姑母了,小畜生今番竟敢违逆我,来日我必要你的好看。
昭阳看了看李立,心中对叶折更加担忧,她何尝不知道那次的刺杀便是李立筹划的,但为了自己与李立,折了一个李折又有何妨。
叶折不知两人心中所想,不住的向长公主与小月的碗中夹菜,仿佛就如同寻常家宴一样。
小月却如坐针毡,额头上竟隐隐冒出些许细汗。
早膳过后,长公主拿出一粒丹药递给叶折,什么也没说便回房休息。
叶折看着手上的丹药,心中的暖意更甚。昭阳与李立看到丹药后瞳孔一阵收缩,他们哪里会不知道长公主为了这粒丹药付出过什么,心中对叶折十分嫉妒。同时李立也开始忌惮起了叶折,假以时日叶折在年长些,有了长公主的帮助,这小畜生便有了夺嫡的资本,想到此处李立眼中的杀意更甚。
待下人将饭菜收好之后,李立提出邀请道:“十三弟,与为兄去校场如何?”
叶折抬起头含笑看着李立,道:”承蒙皇兄相邀,不甚荣幸。“
就算这段时间不好杀他,但先折辱他一番也算是一件快事,李立心中正思量着该如何劝叶折陪他,却没想到这小子不加思量的就答应他,看来那一场刺杀还是没让他长些教训啊!
叶折对面的昭阳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或许想劝李立些什么,但在李立的目光下还是什么也没说,小月哪里不知道太子的心思,想要劝殿下两声,却被叶折眼神示意她不要。
小月当下也没说什么,将一切打理好后便回了长牧居,毕竟在宫中殿下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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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昭宣殿,李立一路与叶折说说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兄弟关系如何如何融洽。
叶折跟随李立转过几处亭榭后便来到一处极为宽广的场地中,那场地两侧载满了垂柳,在那中央有不少皇室子孙在那里哼哼呀呀的打着拳,耍着刀枪。
叶折与李立走近后,那些人便停下手脚向着李立行礼,但看向叶折时却有些轻蔑。
叶折看着自己的这些族兄族弟们一言不发,他们中少数人已经聚灵成功,等待下一次姜氏来皇室观摩皇族成人礼时大放异彩,若是幸运被姜氏选中,那便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看着前面躬身行礼的人,李立显然十分受用,颔首道:“你们不必理会我,继续。”
叶折这才想到李立带自己来此地的目的,身为皇帝嫡亲血脉,那些人只向李立行礼便是对叶折最大的折辱。
一个皇室弟子看到叶折后,有些倨傲的说道:“十三哥,你不好好养伤来此作甚。”
叶折的记忆中清楚的记得,此人便是李立的走狗李元,皇叔南庆王的世子。自己没被刺杀前没少遭到他口角的侮辱,但那时李折性子宽厚,对这些族人的冷嘲热讽皆是一笑而过。
“十三哥,莫不是这一次刺杀被吓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站在李元旁边的李吉突然笑道。
这李吉与李元的身份相同,虽然年长叶折,但皇室中讲究尊卑,只要不离谱,那些旁系皇室成员都要称呼嫡系为兄。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纷纷笑出了声,却没在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叶折的目光比之前更加轻蔑。
叶折用脚指想也知道,面前这些人的作为应该是李立授意,他带自己来此也不过是想折辱一番自己。
“这巍峨皇宫,我去哪里还用得着向你交代吗?莫非你以为皇宫是南庆王的府邸,我微微走动便要通报于你。”叶折盯着李元道。
周围的人显然被叶折的话震惊,以往的李折面对这些时也不过是一笑而过或者憋红了脸一言不发,哪里会像这般口舌伶俐。
李元憋红了脸,却找不到任何说的话,毕竟他的身份与叶折的身份还是相差一截。
一旁的李吉急忙岔开话题道:“听说十三皇子在长公主殿下那得了一粒姜家的丹药。”
“是又如何?”叶折云淡风轻的说道。
“想来应该是服下了那仙丹,否则十三哥语气也不会这么硬朗。”李吉接着道。
叶折看了看身旁的李立,只见他并没有开口替自己解释,毕竟姑姑拿丹药给自己时他就在一旁,又看了看一脸挑衅的李吉,哪里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族弟想说什么?”叶折笑了笑道。
李吉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既然十三哥服了丹药,想必得了些灵力,愚弟不才,想向十三哥讨教两招回去领悟。”
“李吉。”一旁的太子李立厉声喝斥道:“皇弟身体还未痊愈,哪里禁得住你的拳脚。”
“是啊,莫说十三哥身体还没痊愈,就算他身体无恙时也不是你的对手,谁不知道十三哥..”一旁的李元故意没将话说完。
将几人围在中间的族人们也三言两语的讨论李折不能修道的事,完全不忌讳当事人就在旁边。
叶折看着众人笑了笑,对李吉说道:“既然如此,愚兄也只好微露两手堵住某些乱吠的狗叫声。”
笑场上突然静了下来,李折竟然敢骂他们做狗,看来李折真的变了。众人心中虽怒但却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叶折,希望待会他不会像狗一样求救。”
“哈哈哈,十三哥请。”李吉朗声笑了笑,对着叶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叶折却突然抱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道:“为兄刚才可能吃坏了肚子,你在这稍等片刻,为兄出恭之后便来传授你两招。”
四周又笑了起来,李立李元笑的更加大声,那些身份低微想笑又不敢笑的族人纷纷憋红了脸。
叶折对此却满不在乎,慢慢退出了人群走到一处拐角处拿出丹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心中祈祷这丹药能真的帮助自己。
片刻之后,叶折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便迈着脚步豪气干云的向着校场走去,在宫殿的一旁看到一块砖头般将其捡起放在袖中,将手放在身后。
众人原本以为叶折假借出恭之名想要逃走,却没想到叶折又返了回来,纷纷对叶折的勇气露出敬佩与可怜的复杂情绪。
这时李立想要离开校场,却发现叶折大步流星的走来,想着会有好戏看便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
叶折走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李吉身前,环顾四周说道:“耽误了些许时间,想来又引了不少犬吠。”
“李折,你如此说我等是何意。”不等李吉开口人群中的李元朗声道。
叶折皱了皱眉,转身走到李元旁边轻声说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是又怎样?李元站了出来。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校场上响起,众人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摸了摸脸,在看着李元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时更加恍惚,看向叶折的目光时有些感叹,这李折真的变了。
“李折,你..”
李元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响亮至极的巴掌声响起,众人在看向李元时,只见他左脸又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十三弟,你如此作为有些过了。”身为太子的李立不得不站出来指责叶折。
缓过神来的李元原本想与叶折拼命,但她听到李立开口,便只好捂着脸委屈的站在人群中。
叶折向着李立抱拳行礼道:“皇兄可曾听到李元刚才叫我什么?”
李立仔细想着李元刚才直呼李折的名字,这可是对皇室的大不敬,叶折完全可以以此为由让刑部的人治李元的罪,当下便不在多说。
叶折又盯着李元道:“李元,你目无礼法尊卑,我此番小惩你可服气。”
李元险些哭了出来,打了人还不够竟然还让受害人道歉,周围的人也不好开口替李元开脱,毕竟叶折说的是实情。
“皇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李立在一旁仿佛长者一样对叶折循循善诱。
叶折又向李立抱拳道:“皇兄此言差矣,今早皇兄教我礼法,此时皇弟是遵循皇兄之言。”
李立哑口无言,我对你说了可你完全没有遵从,不还是让那下贱的丫鬟与我坐在一席。但此事李立怎好开口,冷哼一声拂袖走出了校场。
“皇兄慢走。”叶折大声开口。
李元在人群中怨毒的看着叶折,给中央的李吉递去眼神,示意他待会千万不要留手。
叶折对两人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也不拆穿。
当下走到李吉旁边说道:“族弟还要与为兄比式吗?”
“十三哥如此生猛,族弟当然要讨教一番。”说完躬身向着叶折行礼。
李吉一直弓着身却没有起来,好让叶折挑不出什么礼法的瑕疵。
叶折定睛一看,好机会,当下放在身后的手拿出转头狠狠向着李吉的头砸去。
李吉还在暗自窃喜自己做法得当,下一秒后却如同雷击,耳中一片轰鸣,霎时间只感觉头晕目眩,摸了摸后脑,竟然是血。
“卑鄙。”周围的人纷纷斥责叶折。
叶折却不闻不问,又是一板砖将李吉拍在地下,狠狠的朝他的肚子踢了几脚。
李吉抱着肚子,口吐白沫狂翻白眼身子不断颤抖,这一切来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目无尊卑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说完叶折又狠狠踢了两脚。
年纪较小的李华被叶折这一副凶狠的模样吓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叶折想着自己昔日在学校里也是一个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高中时几大高校的老大还不是对老子俯首称臣,到了这里还能让你们这些孙子欺负,当下脚踩着李吉,环顾四周,周围的人对他如狼似虎的目光纷纷躲避,李元捂着脸颊躲在人群中不坑一声。
左手拿着染血的砖头,脚下踩着颤抖的李吉,叶折轻轻说了声:“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