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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医学科研道德 (2)

当代医学的整体性和渗透性越来越强,既有高度综合又有高度分化。医学科研是一项集体创造的活动,许多重大课题的研究需要跨系统、跨学科的多学科和多专业的通力协作配合,需要集体的智慧和力量。个人闭门造车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医学科研道德是医学研究团队形成与协作得以实现的重要保证。如果没有伦理准则去调节各种关系,去规范各方面的行为,科研活动就难以进行。医学科研工作者只有遵循集体主义原则,摆正个人在医学科研中的位置,谦虚谨慎、互相尊重、互相合作,才能产生强大的凝聚力。我国20世纪60年代人工合成胰岛素是几十个单位大协作的成果;人类基因组计划美、法、德、日、中的合作就是建立在这样的伦理思想基础上才得以顺利实现,人类才能在世纪之交破译生命密码这部巨大的"天书"。

(四)培养和提高科研能力的重要条件

医学科研工作者科研能力的培养和提高是多方面的,而良好的科研道德,本身就是提高和扩充科研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进一步提高科研能力的有力保障。科学与道德密不可分、互相影响并相互促进。崇高的道德追求是医学科研的思想灵魂和发展动力,只有在高尚道德的推动下,医学科研工作者的个人学识和聪明才智才能充分发挥作用,医学科学才能沿着健康的道路发展。因此,每个医学科研人员既要有真才实学,又要有高尚的道德,两者缺一不可。

四、医学科研伦理决策的基本原则及要求

任何科学研究都要遵循有利于促进人类文明进步和社会发展的伦理原则及要求,在医学科研设计、实施和信息交流及成果分享的各环节,均需要科研人员遵循医学研究的基本伦理原则和行为规范。

(一)医学研究的基本伦理原则

1.有利于医学和社会发展

涉及研究人的临床试验是生物医学研究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一方面,社会有义务对处于疾病状态的人们提供无害而有效的治疗,而开发无害有效的医疗,就要进行临床试验。因此,从社会利益角度涉及人的研究是必须的,不做,就会使那些无效甚至有害的疗法、药物盛行。另一方面,医学研究要符合有利于医学和社会发展的目的。医学的进步以研究为基础,研究最终必须部分地依赖于人类受试者实验。生物医学研究,特别是人体试验,必须是为了进一步探求疾病的病因和机制;必须是为了提高诊治水平和改进与发展诊疗技术;必须使人类更有效地战胜疾病;必须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医学的发展、促进社会的和谐;必须有利于人类生存环境的改善。

因此,医学在涉及人的研究问题上,需要在权衡两个价值的基础上正确地决策:一是医学进步为社会及其全体成员带来的益处是什么;二是能否对有可能参加人体研究的个人的各项权益进行切实有效地保护。

2.科学性

科学研究首要的是科学性,科学性体现在设计、操作、过程和结果等不同方面。在医学科学研究开始之前,首先就要提交关于课题研究的具体设计或项目申报书,设计必须符合公认的科学原则,必须以科学文献提供的全部知识、充分的实验室工作和动物实验为基础,充分考虑到研究项目设计是否符合客观规律,是否具有可行性、合理性、重要性、随机性、重复性、可信性。医学科研试验的整个过程,自始至终都要有严密的设计和计划,相应的具体实施准则,寻找比较安全的、合理的途径和方法。严格控制可能出现的对受试者(人或实验动物)的意外损伤,尽可能把伤害控制于最低限度以内,并且可给参试者以一定的补偿。制定出具有科学性的研究设计后,还必须提交伦理审查委员会审查,经过伦理审查委员会的严格审查后,方可进行试验。从而才能保证医学研究在科学上和伦理学上都达到高标准。

3.维护生命体尊严和受试者利益

伦理学的不伤害和有利原则不仅要求不伤害人,而且要求所采取的行动不但能够预防伤害、消除伤害,而且要对病人或受试者确实有利,在充分尊重的前提下切实保护合法利益。这就要求研究者避免利益冲突,权衡利弊,进行必要的代价与受益分析,维护受试者或病人和实验动物的生命尊严及相关利益。

(1)人类和很多高等生命体均有个体和族群生命的尊严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尊重实验动物的生命尊严就是尊重人类自身的尊严。医学研究的目的是"人"的健康福祉,医学研究在人体实验之前,必须经过动物试验进行一系列的探索。

虽然医学研究中的动物实验是生物医学研究的基础和条件,但20世纪中叶以来的全球动物保护运动提出了许多看法和要求。同为地球生物的一员,动物也有生存的权利,也有其存在的价值。尽管人类更为"高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有权利随意伤害动物,否则,我们岂不是也有权利伤害那些"智障"的人类?文明人类与野蛮人类的主要区别之一就在于我们能够认识到生命的尊严和地球生命链的价值,不管是他人的生命,还是其他生物的生命!动物权利保护运动给医学科研道德带来了新的伦理境界,那就是尽管用动物做实验"无罪",我们也应当尽可能地尊重动物的生命尊严和尽可能减小实验过程中的不必要损害。

(2)在处理经济效益和健康效益两者的关系上,永远应将健康效益置于优先地位,科学的利益不能超越受试者或病人的福利。20世纪中叶以来,学术研究与工业生产两大领域的传统藩篱已被打破,工业、公司与科学、医学研究单位相互支持已成为事实。一项研究可以有促进病人恢复、增进健康、延长寿命、改善生活质量的效益,也可以给医学研究者、医院、医药公司带来经济效益。由于公司以谋利为目的,它们与医学院校、医学科研机构和医疗卫生服务机构的公益性目的不一致,合作必然产生利益冲突。虽然有相当一部分科学家或医务人员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始终将追求真理和把保证研究的客观性、科学性,保护病人的权利和利益放在第一位,但也有一部分科学家和医务人员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与病人或受试者的利益产生冲突。这不仅危害病人或受试者,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不适、超量的风险,同时也危害医学研究者与受试者的信托关系,使病人或受试者感到受骗上当,从而破坏了"医乃仁术"的名声,对受试者和实验动物、研究机构和研究者、医学进步和社会发展等均会造成危害。因此,维护科研对象作为生命个体或群体的权益,是医学科研的基本伦理原则之一。

5.维护受试者利益与患者知情同意权原则

知情同意是指行为能力人在得到必要和足够的信息并充分理解之后,经过慎重考虑和风险分析,自主作出的参加医学试验研究的决定。知情同意涉及对个人尊严、自主性、自由选择权和社会角色的尊重与保护。

知情同意过程包含三个基本环节。首先,是信息的全面告知,使受试者真正知道该项研究的目的和可能的风险。其次,是对信息的全面理解,《纽伦堡法典》要求同意的"法律能力"和"充分理解"以达到"明智"地作出决定。再次,自愿决策,是指一个人作出决定时不受其他人不正当的影响或强迫,特别要强调对弱势群体作出自由选择的支持。最后,研究人员与受试者共同签署一份书面知情同意书(表),以禁止在获得同意过程中使用任何形式的强迫、欺骗、威胁利诱、弄虚作假。

5.保密原则

保密就是保守受试者或病人的秘密,这是对其自主权利的尊重。隐私权是自主权的一部分。针对个人或群体的医学研究均要涉及信息的收集和储存,这些信息一旦泄露给第三方,就可能给受试者或病人带来伤害和痛苦。因此,受试者或病人有权要求研究人员和医务人员对相关信息严格保密,只能允许必须得到或有法律权利得到这些信息的相关人员。

国际医学科学组织理事会(CIOMS)与世界卫生组织(WHO)在《涉及人的生物医学研究的国际伦理准则》中明确指出:研究者必须建立对受试者的研究数据保密的可靠保护措施;受试者应被告知研究者维护保密性的能力受到法律或其他方面的限制,以及违反保密可能造成的后果;研究者必须采取一切可能的预防保障措施,防止研究资料的不恰当泄露,以切实保护受试者或病人的隐私权。

(二)医学科研的基本伦理要求

医学科研具有难度大、环节多、责任重、时间长,人际关系复杂等特点,根据这些特点,对科研工作者就有着更高的道德要求。医学科研项目、研究方案既要符合科学性原则,更要符合伦理原则,既要有严密的科学论证,又要经过严格的伦理审定。科研工作者必须熟悉医学研究的有关伦理和法律规范,按照相关规定制订研究计划和方案。

1.献身医学,动机纯正

马克思说过:"科学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享受。有幸能够致力于科学研究的人,首先应拿自己的知识为人类服务。"医学科研的目的是为了推进医学发展,造福人类,背离了这一目标的研究都是不道德的,决不允许。我国的医疗卫生事业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医学科研同样需要坚持为人民服务的方向。

纯正的动机目的能确保在科研课题选择时坚持国家、社会和人民的需要及利益。医学研究什么,需要解决什么,必须与国情和医学技术的实力相符,做到科研与国家、社会、人民的整体利益一致。正确的科研选题必须符合医学科学发展的规律和实际,只有合乎科学性的选题才是道德的,也才会使研究者在处理医学科研各种关系中遵循医学科研的道德要求。否则,医学科研就会失去社会价值和道德价值,甚至滑入歧途。

纯正的动机和目的,能激励医学科研人员和医务工作者勇于献身医学科研事业,这是推动医学科研向前发展的不竭动力。医学科研是一项复杂而艰巨的工作,必须遵循医学伦理的基本原则,坚持救死扶伤,防治疾病,以增进人类健康为目标。研究者应严格遵循医学科研试验的道德要求,不图个人名利,不计个人得失。

纯正的动机和目的,能激励医学科研人员和医务工作者充分发挥创造力。只有明确研究的目的和动力,才能激发出医学研究人员勇于攀登,不畏艰险,接受各种挑战,终生为之奋斗不惜。

2.严谨求实,百家争鸣

实事求是是医学科研的根本原则。医学科学研究必须严谨求实、一丝不苟。作为一个医学科学研究者,必须尊重医学科学的发展规律,来不得半点虚假。虚假的试验和科研必然贻害医学的发展,违背国家、社会、人民的利益,是医学道德绝对不允许的。

医学科研是项艰苦、细致的工作,需要进行大量的实验。医学科学成果都是在试验基础上,经过认真严密的分析、综合,概括总结后产生的。因此,试验材料、数据等是否真实、可靠、精确,将影响到试验能否顺利进行以及结论的正确和可靠。在医学科研过程中,未进行或未严格进行动物实验、临床观察就不负责任地写出所谓"观察报告""实验报告",甚至为了个人利益,公开发表论文,这些行为均违背了医学科研的道德要求。

医学科研的任务是认识和揭示医学领域客观对象的本质和活动规律,这是任何个人的主观意志不能取代的,医学科研人员必须具备认真操作、审慎求实、锲而不舍的工作态度。虚假与欺骗在医学科学中是对病人、对社会道德的丧失,良心的泯灭。在科研过程中一旦发现自己有误差,医学科研者应及时纠正,并提醒同行。科研成果应用可能影响到病人的健康,甚至生命的安全,因此,实事求是具有重要的道德意义。

追求真理,坚持真理,还要求医学科研人员特别是各领域的权威专家们要尊重科学事实,自觉维护百家争鸣的学术氛围。在医学科研过程中,要发扬学术民主,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坚持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只有在自由、公正的争论中,才能辨明是非,发现真理,坚持真理。同时,要防止无意义的争论,更不得以势压人;争论中不得贴政治标签,不能把学术之争和人身攻击甚至阶级斗争结合起来。

3.百折不挠,谦虚协作

医学科研活动是一个曲折的过程。在探索过程中失败是难以避免的,而且探索过程中充满着各种复杂的矛盾,会受到社会舆论和传统观念等多因素的影响或干扰,因此,必须要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勇气。正确地对待失败,能使我们从失败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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