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非典,9月份的北京实习取消了,改在大四寒假。我在暑假里报名参加了劳动和就业保障部的心理咨询师培训班——培训点在我们校。与我一同学习的基本上是哈尔滨各高校的老师,还有一部分研究生。心理学一直是我的爱好之一,虽然参加这个培训班费用不小,也没有人给我报销,但我还是觉得物有所值。
对于培训班的生活,我感到非常满意,终于可以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一段时间,我心情愉快,闭眼就睡,呼吸深稳,浑身有力,小便不黄,大便不干,还不得感冒。即使是以前时常在我脸上出现的青春痘,也居然都消失了……
关于在培训班学到的知识,有一点我很想在这里提一下。那是一个关于70末80初出生的独生子女的调查,调查结果显示,独生子女要比非独生子女更外向,更愿意与人交往——这与上一代人关于独生子女要相对更内向、更自闭的主观看法不同!
正是因为寂寞,我们才更愿意与其他人交往。
暑假里,我还报了政治的考验辅导班,林大一千多人的礼堂里座无虚席,看着讲台上人大的那些老师在前面口若悬河,我的心里复杂而矛盾,这些老师讲课的确是挺好,至少要比我们学校老师讲的好,可是他们也确实也在发考研财,一本本价格不菲的复习材料,一堂堂收费不低的辅导班。研究生考试,居然也成了家庭经济实力的较量。
大四开学的时候,我去帮蓉蓉搬家,她要搬出寝室住,这学期专心考研。蓉蓉租的是十一公寓附近三室一厅的一个厨房。随着大学里考研热的兴起,这两年学校周围的房子开始供不应求,有些房子专门用来出租给考研的学生,比如说蓉蓉租的这间房子的房东就很会利用空间,不但把厨房当作一间屋子租给了蓉蓉,而且还把中间厅堂用玻璃屏风围出一小块地方又出租给另外一个人。蓉蓉租的这间厨房很狭窄,除了放一张小床和一个写字台之外就只剩下一个狭窄的过道。就这样的条件,因为是在校园里面,吃饭上自习比较方便,180一个月的房租,非常抢手,必须提前预订。
三室一厅的房间里一共住了五个人,四个女生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房东,一直没结婚的三十多岁老处女,正在复习考注册会计师。入住的时候房东和四个女生有规定,不允许把男生带进来,如果把男生带进来,被房东抓住的话就得搬出去。事实上,这条规定执行的不好,住在客厅玻璃屏风中的那个女生,经常把男朋友在晚上7,8点的时候领进来,然后两个人关了灯躺下,过了一段时间,又从那里出来,接着去教室上自习。当我听到蓉蓉给我讲这事时,心里暗自佩服,这对鸳鸯可真有体力,完事后还能继续去上自习,要是我肯定躺在床上不想动了。
蓉蓉的考研复习并不是非常专心,因为那一阵她和已经毕业的男朋友正在闹分手,起因是蓉蓉通过chinaren校友路和她的一位小学男同学联系上了,据蓉蓉说,他俩在小学的时候就相互喜欢,眉来眼去的,不过小学毕业以后就失去了联系,现在那个男生在北京上大学,两个人电话里聊得颇为投机,花去长途手机费无数。不过,毕竟是分隔两地,中间还有考研大任,两人没有勇气走到一起……
2003年的九月初是我们校五十周年的校庆,来了不少哈军工时期的校友,看着这帮老头老太太在学校里乱串,脸上洋溢着缅怀青春的微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老校友们知道了我们现在的这种生活,不知道他们该怎么想。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对探索这个世界的客观规律充满了浓厚兴趣,长大了当个科学怪人一直是我的理想,每当看到电视里讲述科学史或科学新发现的时候,我都会心潮澎湃,甚至热泪盈眶。
小学时我经常整天独自在家一本本的看着《少年科学画报》和凡尔纳,偶尔还有郑文光。后来,我发现我对纯数学兴趣不大,我喜欢物理,但是总觉得138的智商,研究物理有点不够用。我喜欢的另一门科学是生物,积累了不少知识,高一时,黑龙江省奥林匹克生物竞赛一等奖,所有会考全免,本来在这次成绩下来之后的几个月会有一轮选拔进全国生物竞赛冬令营的考试,可是因为老师疏忽,我没有得到任何通知。高二时,我继续参加生物竞赛,这一年整个黑龙江省去冬令营有三个名额,前两个在去年我没参加的那场考试中已经定了,现在还剩下一个名额,不过这次我有了一个竞争对手,是我们校比我小一届的一个女生,可惜,在这次考试中我没考过她,她是高一,明年还可以去冬令营,这次去只是热热身练练手,而我,如果今年去不了,明年就不可能再去了,也就是说她可以把这次机会让给我而对她不会有什么的影响。当时这个善良的女生也很想把那个机会让给我,但是要打电话争得他父亲的同意,打完电话后她哭着回来,很明显,她父亲没有同意也不会同意。我不怪她,也不怪她父亲,虽然她父亲是我高中的副校长,世界就是这样,没考过就是没考过,甚至我现在会后悔当时在她哭的时候没有去安慰她。
失去了去冬令营的机会,我感到自己非常失败,似乎比高考失败还要痛苦,因为我一旦进了冬令营,基本上就会被保送到明牌大学的生物系,就会躲过黑色的高三,就会把宝贵的青春更多的用于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题海战术中……
前面我说了,现在我打算报考南开大学生物系的研究生,再给自己的理想一次机会,为自己的理想再拚搏一把。
我在准备复习资料,回家翻以前竞赛时买的生物书的时候,居然翻到了我小学时候的一张奖状,上面这样写道:
李天鹏同学:
在一九八九年“评选万名文明青少年活动中”,被授予《哈尔滨市文明青少年》光荣称号,特发此证予以表彰。
哈尔滨市文明青少年评选活动办公室
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五日
我对此奖状没有丝毫印象,再次拿在手中的时候我乐了。
“操,我小学时候还是‘文明青少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