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王府后门,西厢院外很少有人途径,肖春意也喜这恬静。
“爹爹,娘亲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带我走的!”
女子熟悉打破了这寂静,还伴随着癫狂的笑声。肖春意趴在窗前往远处望去,只见一落魄身影踉跄而行,一路上时哭时笑。
一身翠绿锦衣裂开了多许口子,泥土沾在衣裙上污秽不堪。
纵使相隔甚远,春意还是一眼便认出,那疯子不正是加害自己的乔欣儿?
疾步而出,乔欣儿似不识得她,发丝凌乱夹杂着野草,打量她良久忽而裂开嘴大笑起来,“嘿嘿,姑嫂,你怎么来看我啦?”
肖春意一愣皱了眉头,“欣儿,我是春意呢。”
乔欣儿木然往后退后了几步,好似想起了什么呢喃着春意名字,揉了揉脑袋恍然大悟,“春意啊,张妈让你去给倒杯水呢,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脏兮兮的手抓着她衣袖就要走。
肖春意心头一疼,挣脱开来,看着迷惘之色的乔欣儿怎么也不是滋味。
她疯了,被东浓熙折磨疯了,本打算回来给她谋一处好人家,如此怎能嫁出去?
乔欣儿眼神呆滞,记忆停留在三年前,“春意走呀,不然张妈又要骂人了!”
“没事的,我先带你换身衣裳。”不管不顾拖着乔欣儿就回屋,她肖春意太重情,就算是乔欣儿谋害她命,她也放不下往昔在一起的年岁。
打开衣橱,陈放着的都是去年她的衣服,乔欣儿一看,双眼铮亮,欢快起来。
把玩着一件件干净衣服,一捏一个手印,突然瞅着放在衣橱角的纸拿了起来。
肖春意一惊,抢在手里。
“我要看,春意是不是写的我坏话,我要看!”乔欣儿不依吵闹着。
“我有蜜饯,咱吃蜜饯!”肖春意从怀里掏出从地上拾起的蜜饯塞到她手里,那张纸自然是还未琢磨透的诗句。
东浓熙亲笔所写的,尘封一年重见天日。
乔欣儿平时最喜爱蜜饯,捧着蜜饯倒是不吵不闹。
打开纸,两行句式,墨迹染花的字体‘春意浓’。
春意浓,如今她只识得四字而已,却不懂那时的他写出这三字的含义。
给乔欣儿换衣服才发现,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刀疤,长短不一,触目惊心。
想来东浓熙没少折磨了她,心里的芥蒂因她疯,因她受的罪而淡化了不少。
“春意,你干什么呢,快点给我穿上衣裳,咱去荷塘,荷塘里好多鱼儿。”乔欣儿便说,边比划着鱼的模样,与三岁儿童无异。
“好。”肖春意浅笑应答。
东苑的荷塘里菡萏残,徒留一汪碧波堪看。
“春意,你看,好多好多鱼。”乔欣儿站在荷塘边拍手欢呼。
她顺着乔欣儿所指的地方看下去,确是有一群五彩斑斓的鱼躲在枯干的荷叶下,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一把,一个趄趔摔了下去。
霎时水花四溅,冰凉的湖水掩过耳鼻,淹没了所有思绪,慌乱的用手去拍打,俨然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