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霸天不是****了他小师妹么,怎么又变成是别人弄的了?”叶秋问。
“十万两白银,只用了不到三天,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人言可畏,又怎么会是一张嘴可以说得清的呢。”
曾经他也为了那十万两影子,扮作小二。
那时龙霸天和陈小姐坐一块,龙霸天背对着他,他端着茶水靠近龙霸天时,腰间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龙霸天抓住手腕,然后丢了出去。
在他被丢出去的时候看到整个客栈沸腾了,所有人都抽出了锋利的兵刃,泛着幽幽的光。
他醒来的时候,龙霸天怀里抱着个人儿,借着淡黄的火光,他看到龙霸天把怀里的人小心的放在椅子上,盖了件貂皮大褂。
龙霸天说没死就赶紧起来,以后做他小弟吧。
“然后你就这样答应了?”叶秋张大眼睛。
“我问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说,因为我的匕首没淬毒。”
“然后你就答应做他的小弟了?”
“为什么不呢?”
“就因为他没有杀你,你就答应了?他可是把全客栈的人都杀了的,他可是杀人狂啊!”叶秋有些激动,冷枫是叶秋在天龙帮唯四看着有好感的人之一,看见冷枫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人温和谦谦有礼,似乎没恶人的影子啊。
“如果是你呢?”冷枫反问着。
“他们又追不上我,就算我抱着个人,也没有人可以追上我的。”叶秋为自己的轻功还是很自豪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冷枫细细抿了口君山银针,“龙霸天可以死,其他人也一样,我也一样。只不过我比他们幸运而已,龙霸天没有杀我,我欠他一条命,一个情,当他的小弟,就算做还债吧。”
“那你为什么想要那十万两银子呢?”
“缺钱咯。”冷枫随意的说道,双手枕在脑后,坐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像是在回忆过去。
“我有个妹妹,被绑匪劫住了,他们要一千两银子,我没有这么多。只是路过朱雀街的时候看到了那张悬赏单,就动了心思。”
“然后龙霸天给了你银子?”叶秋托着下巴,“也对啊,他有整个金刀派的银子……”
“没有,他只是和我一起去赎我妹妹,然后杀了那伙绑匪。”冷枫说。
“果然,他就是个嗜杀的人。”叶秋做出了判断。
“那样的人渣,就算不被大哥杀了,作恶多了,总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就像你们天龙帮,”叶秋沉默了片刻,看着冷枫,“总会有人看不过去的,总会有热能站出来的,对么?”
“……”冷枫只是偏过头把杯里的君山银针一口喝掉了。
“至少我们光明正大,没有欺压百姓。”冷枫淡淡说道。
“你在骗我呢?就你们还光明正大,守门的都鬼鬼祟祟的,撒石灰粉呢!”叶秋心说,不过他没说出口。
他站起来,把身后的尘土拍掉,“你们以前一定做了很多坏事,杀了很多人,我只有一把剑,可是我也想站出来。”
“可以的,”冷枫并不吃惊,像是叶秋有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嘛,我觉得你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好多了。”
“嘿嘿,”叶秋笑了笑,每次听到别人赞美自己他都很高兴,“我只要做自己想做的,我要做大侠嘛,大侠不就应该干掉像天龙帮这样的坏人集合地的嘛。”
冷枫没有生气,或许他在心里笑吧,又或许他是真心佩服这个年轻人呢。
他点点头,“不能说祝你成功,希望我们都平安无事就好。”
叶秋和很多人说过自己要做大侠,他说他要杀坏人,可是看到强盗遇到小偷,他总是笑着笑着就过去了。他觉得每个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所以他要给每个人一个机会。
年轻的人想的不多,想到了就做,想到了就说,做不到就会放弃。
三分的热度,七分的运气。
叶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大侠,师傅说大侠很累,可是当时他很坚定很坚定的说,他一定要做大侠,他的目标就是成为二师兄那样的人。二师兄是不是大侠,师傅没说过。
可是二师兄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把自己吊在书上一个月的人啊,二师兄是有大毅力的,他也想有大毅力。
他把自己的梦想告诉了颜一一,告诉了司徒惠心、司徒林还有这个冷枫。
只要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梦想了,那他一定会为了这个梦想爬山越岭的,哪怕前面有很多条恶狗。
冷枫说江湖,不,不只是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那里就是一个大染缸。
很多前辈也说过这话,因为他们都是过来人,他们都是从一个懵懵懂懂的毛青二愣子变成了一个老江湖。
曾经他们也曾为了老王家的一只猫跑了十里地,为了隔壁赵奶奶的狗,爬上了四五丈高的树。
为了一个所谓的采花大盗,从江南追到陕北然后渡了黄河越了高山,一直追到塞外,终于捉住了采花大盗,并把他缉拿归案,带到女子的面前。
女子梳妆打扮了两个时辰,从太阳初升到艳阳高照。
女子摸摸采花贼额头,又翻看他的手臂,看到采花贼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最后女方子挽着男子的手臂说,“咱们成亲吧,你偷看了我洗澡,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于是那些前辈高人们凌乱了,他们开始思考,他们想,自己这么大老远捉住了这个‘采花贼’。没有好茶好酒伺候着,也没有侠义大牌匾挂着,可你好歹给句谢谢啊!这什么都不说,一门心想着成亲的,算哪门子事啊!
终于二愣子们开窍了,做事之前会先思考一番。
因为总有些人啊,那些不认识的人啊,总会从不知名的某个地方,跳出来,给你一记闷棍,然后好好的教育你一番,最后拍拍屁股走人。
就好像龙霸天,他也曾拥有金刀派无数的财富,可是他想,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多了反而是累赘,所以他就放了一把火,燃了一座山。
再后来事情就更简单了,陈小姐在那次合围里中了别人的暗劲,开始并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过了大半年后,她的身体变差了,到最后都不能走路了,这个时候龙霸天才知道钱真的是越多才越好。
龙霸天带着陈小姐访遍了名医,拿到了很多方子,都要用天下最珍贵的药材。
最后用尽了钱财,只得兵分两路,冷枫去关外收集人参灵芝,而龙霸天则继续求医。
人都是势力的,大夫也不例外,有银子就是大爷,没银子就是坨****。
这是叶秋第一次听冷枫说脏话,他手指紧紧的攥住茶杯,叶秋相信,他要是再用力一点点,茶杯立马就会四分五裂,冷枫悠悠叹息,继续说着。
那些大夫看到龙霸天空瘪的钱袋,纷纷摇头叹息,说这女孩已是无力回天了,连龙霸天拿出的方子都不看一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最后还是一个蜀地的异人给了龙霸天一张古方,说是专门治疗这种暗劲的,不过确是需要高丽的大合人参和西域的高山雪莲作为主药才行。
这两种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药材,并且由于陈小姐的病情实在是太过恶化了,这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每个月都要服用。
“可是你们帮主夫人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嘛!”叶秋想起了那个病妇人,虽然脸色是苍白了些,可血气还是旺盛的。
“那个异人给了大哥一年多的药,再多他也没有了。”
“噢,”叶秋点点头,“其实还是有好人的嘛!”
“哼!”冷枫冷哼一声,“好人!你这两字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是大哥拿刀抵着他的脑袋,怕是连药渣子都见不到。”
“……”
片刻的尴尬后,叶秋挠挠头,“我在山上看过不少医书,可能我能治好你们帮主夫人的病呢?”
“……”
冷枫从外面子夜更夫刚敲了竹更一直说到了拂晓,在行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又悄悄地走了。他说住店的钱天龙帮付了,他说天华很热闹但不适合叶秋这种侠士,最后他跳上窗户,正准备跳的时候,扭过头带着歉意说窗户他会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