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松开王大牛的手臂,径直走到旁边的酒柜前,拿出一瓶珍藏十五年的拉菲,斟了满满一杯红酒,然后自己慢慢品尝起来,连看都不看王大牛一眼。这一举动倒把将王大牛凉到那里了。他手中的斧子是往下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局面非常得尴尬。
待花儿将手中的那杯红酒喝完,她才幽幽地道:“牛爷,我想你也不会真得想将事情搞大吧!你若真得要了黒牙一条手臂,估计不只是道上的朋友来找你麻烦了,警察估计也要过问。到时候,我想您可就忙得恨了……不过,我也就是给您提个醒,您自己随便……”
尽管她这么说,但这话倒是提醒了王大牛。若是真砍了黒牙的胳膊,警察局的人肯定要调查的。总不免要多了些麻烦。这还不要紧,最奇怪的是这个叫做花儿的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她说出来的话竟然令人无法抗拒。单听她的声音,王大牛就有些醉了,何况是她对自己的劝导。
王大牛虽然阅女无数,但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只听王大牛大吼一声,他右手紧握的利斧还是用力地劈了下去……那叫做花儿的女子虽然没有回头,但肩部微一抖动,显然还是有些吃惊。
但王大牛的斧子走到中途却突然转了个,击中黒牙胳膊的不是斧刃却是斧背。就算这样,黒牙也是禁受不起,“嗷”的一声嚎叫……
王大牛用斧子砸断了黒牙的一只胳膊,总算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但还是手下留情,只是砸断了,并没有将其砍掉。若不是花儿几句话,他借着酒劲说不定连黒牙的命都要了不可。
他神威凛凛地对还在地上哀嚎的黒牙道:“小子,有种的话,好了之后还来找我,你家牛爷爷随时都恭候。”说完迈开大步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住了,转过身来对花儿道:“姑娘以后还是离这小子远点的好。”说完,蹬蹬蹬地下楼而去。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赢的,王大牛心中高兴。当然这次亏了跟在后面的这个小道士。他感谢别人最好的方式当然是请人喝酒了。但是,现在已是凌晨五点来钟,天都快亮了。就算是那些比较晚的羊肉摊也都关了门,可到哪里找个酒馆去呢?酒吧倒是通宵营业,但破心说什么也不再到那种地方去。
王大牛没法只能硬叫开一个小酒馆的门,逼着老板给他炒了几个下酒菜。这小老板哈气连连,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在王大牛的淫威之下,哪敢说个“不”字。今晚到好,喝了三次酒,打了两次架,进了一次公安局,还认识了一个小道士作为兄弟,王大牛也觉得痛快得很了。
酒过三巡,王大牛问破心道:“你刚才用得功夫厉害得很,叫什么名字。”破心微微一笑道:“这是师父叫我练得‘清风点穴手”。原来叫做‘惊雷手’,但师父说这个点穴手法霸道得很,容易致人残疾。所以他把原来用一根手指的功夫改成了两根手指,并且把名字改成了‘清风点穴手’。意思是虽然仍是点穴手,但当击打在人身上时就像清风拂过一般。”霸道弱了很多,但是仍威力仍很强。
王大牛听来不仅有些咋舌不已,禁不住问道:“你这点穴手真得像是武侠小说中写得那样,把人点到了以后,人就如木头桩子似的不能动弹了?我看金庸老爷子的书里可是这么写得。”
破心疑问道:“金庸是谁?是哪个道观的主持?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写了一本武功秘籍吗?”
王大牛哈哈大笑道:“你这小道士在深山里待惯了,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金庸是写武侠小说的,不像你似的是个道士。”
破心嘿嘿一笑道:“点穴手可没像你说的那样点了人就不能动,只是把人击倒后,一时三刻不能令人起身而已。不过也许是我功夫不到家,我师父可能点倒了人,能让人不能动弹。但我从没见过我师父跟人对敌时用过这‘清风点穴手。”
破心一口一个师父,倒令王大牛心中对他这位道家师父产生了无限的崇敬之情。他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位师父传神的功夫。
他道:“你这功夫难不难练,能不能教教我?”他想假如自己会这“清风点穴手”再遇上类似的事情,他这块头再加上这非常的功夫,他一个人打二十多个还不是小菜一碟。
破心很认真地道:“也不是很难练。你用两根手指……“说着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来给王大牛瞧。接着道:“用这两跟手指每天对着沙袋戳两个时辰。十年之后,再对着人身学位图,点击戳拿。这样再练三年。然后再同别人拆招拆上三年也就练成了。”
王大牛听后哈哈一笑,心道:“这还不难练,需要练十六年。就算练成我也成了个老头子了,还和别人打什么打。就算有力气也不一定有心了。”他知道自己这路人和这些道士不同,人家是通过练武来修身强身,而自己是想通过练武来争强斗狠,所以即使有这个机缘,如果不静心的话,也未必就能练得成。
他不再问关于武功的事,问破心接下来有何打算。破心凝思了一会儿道:“师父说找寻这‘五色眼泪’要随缘。若是缘分到了,我很快就能收集到。你看,我刚下山不就收集到一滴黄色眼泪吗!但若是机缘不好,那可能需要找上几年也未必就能找到,那样我也只能回山复命了。”
王大牛不仅好奇地问:“这‘五色眼泪’到底有什么用?能不能告诉我。”
破心道:“师父说,假如这‘五色眼泪’能凑集,将它们的混合体滴入已经开的天眼之中,,就能通过天眼看到通天之路。我们这些修炼的人也就能得到成仙了。”
王大牛对这小道士的话半点都不相信。对他这种整天混迹于社会打打杀杀的人来说,什么“开天眼”“成仙得道”简直就是放狗屁。若不是刚才破心帮了他的大忙,又加上看这道士比较真诚,他早就开始骂娘了。不过,人总有自己的追求,即使那在别人看来是不现实的。
王大牛最后道:“既然你对这件事也没有头绪,不如先在我哪里住下。等你想出了办法,再走不迟。”
破心想想自己暂时也没地方可去,尤其是从深山里初次走到这大都市里什么都不懂,也就答应了。
于是,王大牛将他领到了自己的住处。那是一间单身公寓,王大牛自己一个人背井离乡地来到M市来闯荡。在本地也没有什么亲属,所以向来自己一个人居住。
他本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何况还是一个人住。所以室内难免混乱不堪。衣服、袜子仍的到处都是。角落里散落着没有抽完的烟头儿和已经喝空的啤酒瓶子。好在破心在道观里一直生活比较清苦,所以处在王大牛这布局简单的一居室里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唯一有点别扭的就是王大牛的脚有些太臭了。只要一脱掉鞋,立时满屋都是那种令人作呕的古怪气味,害得破心总是去开房间的窗户。
到了王大牛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王大牛倒头就睡。破心可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平常在道观的这个时辰的时候,破心早已读完三遍藏经,做过三遍功课了。听着王大牛如雷般的呼噜声,破心只好盘膝打坐。这是道家的必修功课。很快他灵台一片澄明,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对王大牛的呼噜声也充耳不闻了。
王大牛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落西沉。他起身一看,见这小道士还在他旁边打坐呢。他自己笑笑,心道:“这小道士还真是正宗的道士啊!”
睡了一整天,王大牛早就感到有些饿了,起身想弄点东西吃。但他刚动身,旁边的破心就醒了。
王大牛道:“你等会儿,我出去找点吃的。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出去了。没过多久,就提着一包啤酒,两只烧鸡外带十几个烧饼回来。他这整天以酒为伴,一顿没有酒也是不行。
但破心可不能再喝了,昨晚饮酒已是非常过量。若是再这么喝下去,恐怕对他的修行不利。他撕了个鸡腿就着两个烧饼吃了。
王大牛可不管那个,一阵海吃。不但一包啤酒被他喝了个精光,就是那两只烧鸡和十多个烧饼也都进了他的肚子。吃完之后,他摸了摸油乎乎的嘴唇,看样子竟然意犹未尽,没有吃饱。
虽然昨晚上的拼斗,王大牛得了胜利。但如果没有旁边破心的帮忙,和黑牙的相争,胜负之数还真是难说得很。即使自己能侥幸得胜,在昨晚在十几个人的围困下,王大牛不死也得重伤。如不是溜子这小子使坏,他焉能落入黒牙的圈套。王大牛想起这件事就愤恨不已,吃完饭之后。他自己一个人出门去找溜子算账去了。
但王大牛寻了大半夜也没有找到溜子的半个人影。王大牛知道这小子肯定知道了昨晚事情的结局,一早就躲起来了。不过,不找到这小子,打得他满地找牙,又怎能消心头之恨。找不到人,空浪费了半夜的功夫,王大牛回到住处倒头就睡。破心也就在他旁边继续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