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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钗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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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竟然有两个“豹子”。一个全是红点一的“豹子”,另一个却全是黑色六的“豹子”。

破心竟然将六只骰子摇成了十二只骰子,并且摇出了两个“豹子”。每一个骰子从中间一断为二,而且看起来像是被人用力掰断的。

在场的所有玩过这种赌局游戏的人从没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赌术,这简直就是“赌神”了。

黒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指着破心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小子抽老千?”

王大牛高兴得合不拢嘴,兴奋的大脸像一朵炸开的爆米花。他听黒牙如此说,骂道:“你奶奶的。赌具都是你们的人提供的,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们抽什么老千?认赌服输,难道你小子想赖账?”

破心摇出了两个“豹子”不但让所有在场的人震惊,就连一直微笑着的,一副悠然自在神情的花儿也有些惊异。她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人能摇出如此点数,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能连着摇出二十把六个一的“豹子”,但一下却摇不出两个“豹子”。

但花儿只惊异了一会儿,不久又恢复了刚才那淡然自在的神情。

实际上,就连王大牛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想不到破心竟然会如此神技。但他忽然想起来,在“何三酒楼”中,那杀手偶然间提到了破心的一项绝技,叫做“破杀”。不知刚才用的是不是这种功夫?

现在的王大牛也不找溜子算账了。他走到花儿的面前,道:“赌赛完了,那咱们就走吧。”他话还说完,旁边的黒牙已经冲了上来,挡在花儿的面前,喝到:“王大牛,你要什么都行。但是要人我说什么也不答应。”

想不这黒牙对这花儿还真是一往情深。

王大牛把眼一瞪,道:“认赌服输,黒牙,你小子想不不认账?”

“不认账又怎样?这是老子的地盘,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清楚呢?新帐旧账一块算,今天老子就将你这头蠢牛大卸八块。”黒牙说着已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柄锋利的砍刀。

王大牛虎吼一声:“草你奶奶的。你牛爷爷还怕你不成。”说着抡起旁边的椅子就要动手。

黒牙的体型和王大牛差了将近一半,虽然他手中有把锋利的砍刀,但若真动起手来,他也未必是王大牛的对手。何况还有破心在旁边。但水晶宫赌场里打手众多,呼啦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十几位壮汉,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砍刀,将王大牛和破心围在核心。这些人看来都是黒牙的手下了。

黒牙冷笑道:“王大牛,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他说话的时候,嘴边的两颗黑色门牙露出来,更加让人觉得这个人的暴力阴狠。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这场斗殴势所难免。有的怕伤到自己,已又慢慢地向门口挪去。

这时,在人群中,却不知是谁不知好歹地说了句:“开赌场的,不按赌桌上的事办,却要逞凶斗狠,拿刀砍人。我觉得这赌场不开也罢。”说话的人语音清亮,很清晰地将每一个字都送入到了众人的耳鼓。

破心听话音很熟悉,回头仔细一瞧,见说话的却是叶紫。他一阵欣喜,高兴地道:“你怎么来了?”

叶紫道:“来这里当然是找你了。”破心听后不仅一怔,随口道:“找我?你有事吗?”

黒牙见说话的是个漂亮女人,怒道:“哪里飞出来一只野鸡,在这里咯咯咯咯的乱叫……怎么着,大妹子,你是哪张嘴痒痒了?想让兄弟们给你挠挠?”他说完,水晶宫的这些汉子们哄笑起来。

叶紫还是个****的大姑娘,被黑牙这句无耻下流的话说得一阵脸红。她掏出兜里的警官证往黑牙面前一摔道:“看清楚了再乱咬。嘴里干净些!”

黑牙弯着腰捡起证来仔细瞧了瞧。面前的竟然是位警官,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他心道:“看来王大牛是给自己留了一手啊。连警察都叫来帮忙了。”他可不知道叶紫和王大牛并不认识,她是为了别的事情来找破心的。

黑牙鼻中哼了两声,瞥了一眼面前的叶紫道:“警察!警察怎么了?了不起吗?告诉你,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警察。”

他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对着身后的兄弟道:“动手。”

黑牙也知道王大牛和破心都极能打,之所以他敢如此嚣张,一来这里是他的老窝,人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仗着三分地利,手下的兄弟都在此自然不怕王大牛。二来他还有另外一手准备,他估摸着外出办事的兄弟也该回来了。

双方剑拔弩张,就要持械狠斗。正在这时,一曲悠扬婉转的钢琴声这时却从角落里飘了出来,浸染到每个人的心里。

众人不自觉地回头去寻,发现在水晶宫赌场的大厅里,那架红色水晶钢琴前,一个人正五指轮换,奏出美妙的琴声。

这个人却是刚才的花儿,不知何时她竟然走到了琴前,弹奏起来。只听她边弹边唱: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久,人空瘦,泪痕红浥蛟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唱的竟然是南宋名臣陆游的一曲《钗头凤》。曲子不知是谁谱的,伴着西洋乐器来唱这首古词,倒使得这首词少了一丝哀婉,多了一丝清丽,加上花儿这动人的歌喉,清脆的嗓音,把所有人的心都给箍住了。

这首词讲得是南宋名臣陆游和他的表妹唐婉错致的爱情故事。本来陆唐二人夫妻恩爱,但陆游的母亲却赌信天命生生将他二人分开。陆游无奈之下一纸休书休掉了妻子,致使唐婉郁郁而终,而他自己也留下了几多遗憾,遂写下了这首词,令后人不断祭奠、怀想,传唱至今。

王大牛和黒牙这等粗人虽然不明这词中之意,但这凄婉动听的歌声和缠绵不舍的情愫还是能够感受的到。他们互为举起的武器竟然慢慢放下了。

一曲终了,花儿抬起头对黒牙笑笑,道:“既然赌输了,那就是天命。以后我可能不在此弹琴了。”然后她转过头对王大牛道:“我是认命的人,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咱们走吧。”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王大牛一阵兴奋,嘿嘿笑道:“你……你与众不同……老子……不……我更加喜欢你了。你放心,你以后跟着我肯定比跟着黒牙这小子强。”

叶紫在旁边瞧着这一切,她也感到这叫做花儿的是一个奇女子。

黒牙急了,从旁边跳出来咆哮道:“花儿,你不能跟他走。王大牛,我用这水晶宫赌场跟你换花儿怎么样?或者,你想要多少钱?只要你开个价……”

王大牛呸了一声,道:“老子才不稀罕你的什么赌场和钱。老牛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我是喜欢花儿,非常喜欢。你放心,我会善待她的。”

黒牙听后,脸如死灰,咬牙切齿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翻脸了。”

花儿还想说几句劝慰的话,但这时黒牙已经势如疯狗了。他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没命地朝着王大牛冲过来。其他的水晶宫的手下们也都一拥而上,手中的砍刀纷纷向王大牛、破心还有叶紫的身上招呼。

周围的人一看,轰的一声,四散奔逃……

王大牛从来不惧打架,人越多他越兴奋。他抢起身边的椅子将冲到面前的壮汉们一个个都拍了出去。

虽然王大牛勇猛无伦,但因为周围的人手里都拿着利刃,所以不一会儿,王大牛身上也挂了彩。

破心手下却利索得多。这么多人,仍是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他“清风手”的一招。他出手一次,地上就躺下一个。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十几位。黒牙见此有些后悔对王大牛贸然出手了。

这时候,突闻一声枪响。这尖利的枪声立时震慑了在场所有打架的人。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拿把五四制手枪顶在一个人的头上。而这个被枪指着的人却是刚才弹琴的花儿。

现场立时安静了下来……

而大厅里这时又新来了十多个人,看来都是这个人带来的。

叶紫用力踢开被她用高跟鞋踩在脚下的一个家伙,然后对这拿枪的人道:“私藏枪支是犯法的。把枪扔了跟我回警局,争取宽大处理。”

那人听后冷笑一声,道:“犯法?你这警察帮着一个地痞无赖打群架难道不是犯法?警官,我劝你还是少蹚这浑水的好,否则……嘿嘿……”

叶紫最受不了别人的威胁,何况她的身份还是代表着正义的人民警察。她怒道:“我现在就抓你回警局。”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那人将枪用力往花儿的头上一顶,单手一摆,嘴一撇,做了个无赖而又贱作的表情,道:“警官,小心我的枪走火啊。”这一下,投鼠忌器,叶紫反倒是不敢枉动了。他要是真开枪,丢了一条人命可不是玩的。

那人脸色一凛,恢复了一种冷傲的神情,道:“小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谁?”他说话的时候,下半身不动,但上半身乱颤,时而和顺,时而狠毒,倒是仿佛有些神经质。

看着他这样子,叶紫蓦然想起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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