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极大的俯冲之力,安历景转身,锐利的双眸深沉如水,玉骨扇一挥,便呈现一个结界。而那脏兮兮的孩子因为奔跑的速度过猛,横空蓦地出现一个无形的屏障,整个瘦小的身子便这般猝不及防地摔了出去,竟足足有二十几尺远。
“安历景,你干什么!?”也只当安历景是练武之人,纯粹的内力所致,倾凌对身旁的人怒目而视,一张脸上满是激愤,“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下这样重的手……”
蓦地,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她发现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再向她走来的小男孩小小的胸膛上竟沾染了淋漓的鲜血,那般鲜明触目,而那上头,俨然便是因为刚才那一跤,串着糖葫芦的尖锐木棍头,狠狠地扎入了他的肌肤。
“大姐姐,请你吃糖葫芦。”无害的声音带着楚楚可怜,那张染上泥泞的小脸笑得无比灿烂,小小的人儿竟不觉得疼,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受伤了,瘦得如同皮包骨的小手一个用力,将那串着糖葫芦的木棍从自己胸膛上拔了出来。只是片刻之后,那小嘴便干瘪了下来,脑袋也毫无生气地耷拉了下来,“糖葫芦上有血了,不能吃了……大姐姐……柯柯送给你的糖葫芦脏了不能吃了……”
明明之前还笑着的脸,此刻眼中却闪耀着泪光,只是专注在那糖葫芦上,默默地泪流,一遍遍无助地啜泣:“柯柯送大姐姐的糖葫芦脏了……柯柯送大姐姐的糖葫芦不能吃了……”
“安历景,瞧你干的好事!”倾凌怒红着脸瞪了一眼依旧在旁边一脸没事人表情的安历景,随即向那蹲在地上啜泣的柯柯跑去。
璀璨的星光一闪,空气中,原本的结界蓦地消失了。
“柯柯是吗?柯柯乖……糖葫芦脏了没关系,大姐姐再给你去买好吗?咱们不哭,站起来好不好?”对于孩子,倾凌一向便没有多少相处的经验。与倾磊岳这个弟弟相处时,更多的是觉得命运的不公,本身处在对立面的姐弟俩,投入的亲情,也便匮乏得很。如今,哄着这个六七岁的孩子,倾凌竟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刚刚还训斥着安历景的不是,但此刻,却也不得不求教地望向安历景。
小白白无端地翻了个白眼,绕着一起蹲在地上的倾凌和柯柯转了一圈后停下,翘着狗尾巴,有些无力地叹气。
主人娘亲真差劲,还有这个爹爹,也好没用。若是将来给小白白添个弟弟,岂不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周围,因着这一大一小闹出的动静而慢慢地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倾凌有些头皮发麻,正要再接再厉地将凉凉看好戏的安历景给吼过来,岂料,刚刚还蹲在地上哭着的孩子竟蓦地挥开她触碰他的手,“噗通”一声,伴随着巨大的水花,直接跳入了河中。
还没来得及诧异,便听得那孩子在河中扑腾着手脚。巨大的水花荡漾而起,小小的人儿满是惊慌地呼喊:“救命……救命啊……大姐姐你干嘛将我推到河里……柯柯……柯柯不会游水……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