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问,你,答应吗?”他怎么会没想过这些,在那个念头闪入他心中的那一刻,他的脑中便有了接踵而来的各种问题,虽然他没有雄霸天下的野心,但这不代表他就只是个无知肤浅的皇族后裔。
“我答不答应一点儿也不重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在这个异世里,她是在替柳弱水过她的人生,而她的人生是没有选择的,嫁入将军府是如此,被冠以罪名再被休出将军府亦是如此。“即使我答应了殿下,殿下能为我排除万难,不离不弃,一生不渝吗?我将会是一个背负谋害亲夫罪名的下堂妻,若要跟我在一起,殿下必须放弃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是这天下人使尽手段想得而不得的,我想反问殿下,您,愿意吗?”
“愿意。”他凝望着她哀伤的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如此的肯定,如此的不迟疑。
她掉进了他凝望的一汪深泓中的旋涡,久久无法自拔“殿下将这两个字如此不经思虑的说出口,可知这两个字背后的代价有多沉重?可能将再次失去封号封地,变成一个庶民,不被世俗所接纳。”在古代,一个还未婚娶过的皇子要娶一个因罪被休弃的女人是多么的惊人行为,在这样的社会伦理道德下,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她何苦要去连累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青涩皇子,更何况她的心早已沦陷在了与李慕风的朝夕相处中。
“因为我不需要为封地封号思虑,这些对我而言无足轻重,想做淮王王妃的女人有很多,可我并不想要一个王妃,我只想要一个能陪我赏荷的女子,做一对平凡夫妻。”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那个不贪念王妃之位,能共他赏荷吟诗的女子。他的母妃因为不平凡,父皇不平凡,所以两个人即使再恩爱,也不能朝夕相处,总会造成许多无法弥补的伤痕,他不要像他父皇那样无奈无心的伤害心爱的女子。
“我要做王妃,不要做平凡的妇道人家。”她被这个傻傻的淮王殿下惹笑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儿,岂不是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吗?
“做个王妃有何难?我窃以为,你能登上风岚国的后位。”他的皇兄,等了三夜的女子正是眼前这位。
弱水心里咯噔一下“殿下越说越离谱了。”她想起初次进宫的荷花池边三戏君王的那个夜晚。
“哈哈哈!”他爽郎的一笑“我皇兄等了三夜的女子不正是你吗?”
“什么皇兄三夜的,我听不明白。”这个烟青沐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试探她?
“你初进宫那几日,正是夏中,天气炎热,芷兰殿湿气又重,你一定感觉闷热难当,于是去了荷花池边,遇到了我皇兄,那是第一晚。第二晚,你又去了池边,遇到了我。第三晚,我去了池边,可皇兄竟误认我是你,而正好那日的清晨你便早早出了宫,所以,皇兄等不到你,寻遍后宫也找不到你。”对于他皇兄的那段风流趣事,他也听闻了不少,结合当时的种种情况,他便轻易的猜到了是她,因为,他和他皇兄都被同一个女子所吸引,他们俩兄弟才会同时出现在玉心宫的荷花池边。“可对?”他重拾粥碗,却发现粥已经凉了。
这个烟青沐确实如玉太妃所说遗传了先皇与她良好的基因,居然让他想到了。“请殿下为我严守这个秘密。”
“若是你跟我走,我便严守这个秘密生生世世。”他猜,这个如清莲般的女子是不会跟他走的,能轻易跟他走的女子不会如她这般甘愿偏居陋室,早就去见他皇兄了,这也正是他舍得了封号封地却舍不了她的缘故。
“请殿下不要强我所难,我已心有所属。”她据实以说,不想让他再对她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于他一个皇子没什么好处,反而会害了他。
虽然他早就猜到她不会跟他走,但听到她说出这个事实,心还是被‘心有所属’刺痛“那他呢?”自上次来将军府他妹妹的异样,不得不让他怀疑李慕风是否能专一的对待她。
“我并不十分清楚。”她说完以后才发觉她这个回答有多么的可悲可叹。
“小姐,姑爷醒了!”红珠早就想冲进屋子看看那个淮王有没有欺负小姐,刚巧主屋里传喧哗,说是少爷醒了,她也借这个机会没有先通传就直接推门进屋了,还好,小姐好端端的。
“醒了吗?快扶我过去。”她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差点忘了烟青沐的存在。“谢谢殿下来看臣妇,臣妇现在要起身更衣,不便再留殿下。”
她又开始自称臣妇了,还下了逐客令,苦涩的笑笑“李夫人,保重。”和她单独相处的这半柱香的时间,对他来说应该都算奢侈了。他们又重新,桥归桥,路归路了,他终有一日会有一个王妃,而她却终不会有做他王妃的那一日。
烟青沐还是如来时那样,带着和煦的笑走了。红珠碧落帮她更好衣梳好头,一出偏室,门口两个粗使丫头便要把弱水拦下来。
“三少奶奶,将军和夫人吩咐奴婢俩守在这儿,您别为难奴婢,还是进去吧。”其中一名方脸的丫头如是说。
“我只不过是去主屋瞧瞧罢了,并不出这院子,若你们不放心,便跟着我过去好了。”怕她这个凶手跑了吗?
“将军说了,不许您出这个屋子半步,奴婢不敢抗命!”方脸丫头把弱水往屋里推,边推边说。
“你别推我们小姐,小姐身子弱着呢,经不得你这么着推她。”红珠拍开方脸丫头的手,挡在那丫头的身前,想让小姐趁机溜去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