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易晓冉面前,蹲下来对着她嗔道:“你好了就叫一声啊,怎么自己就下地了,你的脚上伤口那么深,回头再裂开怎么办?”
“我没事。”易晓冉笑着说。
林泽宥将她推到餐桌边,陈黑子帮着将菜一一端出来。
饭菜的香味儿飘进鼻子的时候,易晓冉才发现自己的球拍手只露出了两个小指尖,就连手抓都很难进行,更别提拿筷子了。
林泽宥让她靠近他,说:“我来喂你。”说完,就夹了一筷子鸡蛋喂到易晓冉的嘴里,易晓冉的大脑瞬间死机,再次不知今夕何夕,稀里糊涂就咽了下去。
“慢慢吃,不着急。”林泽宥温柔地说着,旁边的陈黑子看的双眼瞪直了。
“不急,不急……”说着不急,林泽宥又将一个栗子送进了易晓冉的嘴里,不过这次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极不习惯的吃下去了,旁边还有人呢,这位大爷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暧昧啊,这顿饭后叫她怎么活人啊。
一顿饭吃得陈黑子是如坐针毡。
完了,完了,完了,老大彻底的从将军沦为奴隶了。
“你在嘀咕什么?”林泽宥帮易晓冉擦完嘴,就看见他在哪儿一个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没什么,哦,没什么。”陈黑子惊了一跳,他不好好伺候主子,看他干什么?
“你先回去吧。”林泽宥见他也没什么事,说道。何况他呆在这儿真是碍眼。
“是。”陈黑子笔直的站在林泽宥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如获大赦一样。
“那样儿。”林泽宥瞪了他一眼,提着嘴角向上抽了抽。
笑了,老大居然对他笑了,陈黑子兴奋的心情不知用什么来形容。这要是放在部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死他呢。林泽宥平时都是一副很严厉的样子,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做错了事的时候,见到他更是不寒而栗。他连见到女人都不会笑一下,范琪儿和他在一起那么久,陈黑子就没有一次看见他对人家这么正经温柔的笑过。易晓冉,他倒是笑过,可是那不是对他啊。他们都曾打过赌,说他一定不会笑。现在的样子要是能拍下来,带回去,他可不是要赢他们个底朝天啊?
“还不快滚?”林泽宥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下几百,恢复了冰冷,吼道。
“是,马上滚。”陈黑子高声回答,说完立刻转身离开。
陈黑子走出门去了,易晓冉对林泽宥说:“你干嘛对他那么凶啊?”
那口气就像是一个妻子埋怨丈夫的口气,听得林泽宥心里一阵阵的欢喜,很好,快进入角色了。
“凶吗?我不觉得啊。”林泽宥说,他一直都是这么跟人说话的。
“是啊,好凶,连我都害怕。”易晓冉认真的点点头说,真的很凶。
林泽宥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怕什么,我又没有对你说。”
易晓冉摸了一下鼻子,说:“我想豆豆了。”
林泽宥笑道:“我也想了呢。我们打电话给她吧。”
“嗯。”易晓冉点点头,说,“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在干嘛,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生病啊?”
“电话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林泽宥推着易晓冉进到客房。又将她从轮椅上抱下来,轻轻的放在沙发上。又拿过来一个抱枕,放在她后面,易晓冉没有靠实了,但是还是觉得舒服一些。这里的沙发是布艺的,不会冰到她。
豆豆哭着叫妈妈的声音让易晓冉的心都碎了,她也闪着泪花、哽咽着声音劝豆豆,可是豆豆听到妈妈哭,哭的更凶了。
林泽宥看到这两个还没有长大的母女两人,心又疼又紧,便接过易晓冉手里的电话,和豆豆通话,没几下子,他就将豆豆逗笑了。然后又和豆豆说了还一会儿话,答应豆豆过几天就去看她,豆豆这才罢休。
易晓冉一个人抱着抱抱枕抹眼泪,林泽宥挂了电话,马上又来哄她。她可比豆豆难哄多了,直到眼睛哭成了核桃,才渐渐止住。
虽然很想住在这里,但是他答应过易晓冉,于是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驱车回市里。
不想回家,直接去了晟天顶层的私人公寓。
林泽宸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给易晓冉,一直打不通。林泽瑶那边说她已经一星期没有上班了。
林泽宸真是后悔,那天为什么就要跟她吵架。不就是一件男士的衬衫吗,或许她是买给家人的,他也没有资格去说她的,尽管那件衬衫是林泽宇喜欢的牌子,那么也不能说明她就是买给林泽宇的啊。他说话太过分了,难怪她不想见他,连工作都不要了。他就那么不愿意见他吗?如果再见到她,他一定会跟她道歉。
易晓冉也睡不着,一半是因为伤口,一半是因为有心事。
林泽宥,林泽宸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关系吗?
现在,两个人不断的在自己的脑子里晃来晃去。她不想将他们放在一起,可是大脑就是不听控制的将他们比来比去。
还有林泽宥说的话,“晓冉,我爱你、爱豆豆,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们。”
“晓冉,我不在乎,那些事儿都去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你的痛、你的伤,都让我心痛。”
“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爱你,豆豆,我也会视如己出。我可以去做结扎,以后我们三人一起生活。”
这些声音在这个寂寞的夜里格外的缠绵悱恻,撩的易晓冉的心暖暖的、痒痒的。
可是林泽宸的声音不知怎么,居然也来了。
“易晓冉,你能不能自重一点儿?”
“你能不能自重一点儿?”
这个声音回响在她的脑海里,余音袅袅,挥之不去。
她想要将它赶出去,于是她拼命的想林泽宥,想他的好、想他的笑、想他的温柔体贴,想他如天神下凡一样来救她,想他的一切,想着想着,她居然就睡着了,睡着了自然就忘了林泽宸。
易晓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揉着惺忪的眼睛,伤口没有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