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宵下衙回家时,蓉卿已经吃饱了靠在软榻上睡着了,明兰守在一边轻轻打着扇着,见齐宵进来她起身行礼,齐宵摆摆手轻声问道:“怎么这会儿睡着了,可吃过晚饭了?”
“吃过了,说要看书可是捧着看了几页就说困,睡着了。”明兰说着扇子没停,齐宵皱眉过去看看,“没生病吧?”
明兰摇摇头,想想今儿晚上蓉卿吃的那两大碗饭:“许是有点累了吧。”
“嗯。”齐宵点了点头,明兰问道,“五爷还没有吃过饭吧,奴婢去给您准备。”
齐宵应了一声,明兰放了扇子出了门,齐宵便弯腰将蓉卿抱起来回卧室里,蓉卿被他一抱就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他,“你回来了啊。”
齐宵嗯了一声,将她放在椅子上:“怎么睡着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蓉卿很少这个时候睡觉的。
“没有,可能吃的多了,犯困。”她起身给齐宵倒了茶,“你吃饭了没有,饭菜都给你温着的。”
齐宵点头:“明兰去准备了。”接了蓉卿的茶,蓉卿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今儿可见到四哥了,三哥有消息了吗?”
“在庐州。”齐宵说着无奈,“说想回来自然就回来,听说过的还不错。”
“那月姐儿还好吧?可见到三嫂了?”蓉卿最担心的还是月姐儿,她那么小旅途颠簸怎么受得了,齐宵回道,“没有见到欧氏,但月姐儿没有事。”
蓉卿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明兰提了食盒进来,蓉卿帮着一起摆了碗筷给齐宵盛了饭,齐宵端碗问道:“国公爷也吃过了?”他说的是齐瑞信。
“嗯。”蓉卿眼睛一亮,“吃过了,不过瞧着吃的不多,若不然请他过来喝点酒?”
齐宵忍着笑低头吃饭不理她,蓉卿笑眯眯的看着他。
等明兰收了碗筷,蓉卿吵着要出去散步:“天气暖和了,这么早也睡不着。”齐宵便由她拉着出了门,蓉卿就道,“卫进的宅子买好了,蕉娘去看过,说摆置的不错,虽不大但收拾齐整了住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即便往后再添几个孩子,也是足够的了。”
“等他成亲,就推荐他去骁骑尉。”齐宵说完,蓉卿点着头道,“明期要留在府里,放她在身边也好,免得出去了我也不放心。”
齐宵失笑,觉得她像个护犊的母亲。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走到沁雪居门前,蓉卿停了步子笑道:“不如喊父亲一起出来散步吧。”
齐宵没说话,蓉卿看着他没有反对,就朝跟着她的青竹打眼色,青竹机灵的跑了进去,过了一刻就看见齐瑞信拄着拐杖出了门,蓉卿笑着行礼,道:“五爷和我散步,走到这里来了,就想请您一起出来走走,燕南湖的栈道修了一个月,我们还没去看过。”
齐瑞信朝齐宵点点头,齐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喊了一声:“国公爷。”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蓉卿就看见齐瑞信面色一顿,露出一抹喜色,他声音轻快的回蓉卿的话,“那就一起去看看,约莫还有一个月就能完工了。”
蓉卿点着头,和齐宵一起跟着齐瑞信往燕南湖走。
“这条路有些窄。”齐瑞信边走边介绍,“往后若是得空到是可以加宽一些。”又指着另外一边,“建个抄手游廊,若是下雪天或是下雨也不至于太泥泞。”
蓉卿能感觉到他很高兴说这些,一来是因为工程是他监督的,二来,可能也想通过这件事在齐宵心目中重新建立父亲的形象。
她附和着齐瑞信的话:“您不说到是没有想到,若是建个抄手游廊,那下雪的时候到是可以从那头走了。”
齐瑞信回头看了眼蓉卿,眼底尽是满意,颔首道:“嗯。燕南湖很大水质也好,虽不能在湖中建亭子,但修了栈道亦是一样的。”说着三个人上了前面的亭子里,齐瑞信指着前头的栈道,“还有一半,入夏正可用上。”
月光并不明亮,倒映着湖面波光粼粼,隐隐约约能看得见一条小道围着湖面四周铺展开来,碎石和木材堆在岸边,看着有些还有些凌乱,但已能想象出若干年后垂柳成荫时的风景。
“辛苦您了。”蓉卿笑着道,“若非您监督着,还不知什么时候能修好呢。”
“我也没做什么。”齐瑞信淡淡的说着,但语气里俨然有些成就感的样子,“你们两口子都有事,索性我闲着便帮着忙了。”
蓉卿笑眯眯的点着头,回头去看齐宵,齐宵负手而立面上无波,但神色已没有低沉。
忽然齐瑞信转头过来看他,问道:“欧家最近可有动静?太后娘娘如何?”
齐宵微怔,继而答道:“太后娘娘依旧问医吃药并无不妥,欧家也是平静的很……”但圣上却是烦着赵玉敏的事,她和欧鸣来往密切,也吵着要将婚期定下来。
“听说广储司圣上交给余家的二公子打理了?”余家算是皇后娘娘的外家,当年圣上起兵余家也吃了不少的苦,齐瑞信话落齐宵回道,“嗯,余家二爷为人稳重,到也胜任。”
齐瑞信颔首:“皇后身体康健,圣上亦正年富力强,余家将来不可小觑。”齐宵颔首,“明白。”
父子两人一搭一唱聊的不错,蓉卿笑眯眯的站在一边听着,又忍不住打了哈欠,齐瑞信见到便道:“回去歇着吧,时间不早了。”
“是。”蓉卿确实有些困,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睡意,她点着头跟着齐瑞信往回走,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到了沁雪居两人目送齐瑞信回去,才转道往回走,齐宵见蓉卿没了精神不由道,“若是累了叫了滑竿来?”
“不用。”蓉卿摆摆手,“就是忍不住有些困,没事儿。”两人牵着手在小径上慢悠悠逛着,蓉卿很喜欢这种感觉,由他带着路都不用去想脚下会不会踏空,心里踏实而温暖。
齐宵一转头就瞧见她闭着眼睛跟着自己的脚步,不由失笑的摇摇头,牵着她的手稳稳的走着。
回到房里蓉卿倒头便睡,都不知道齐宵是何时睡的几时起的,待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蕉娘皱眉看她,又打量着她的面色,蓉卿捧着碗摇着一截酸菜叶子咕哝道:“您大清早的盯着我做什么?”又房放了碗摸摸自己的脸,“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