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刚走了一批人,又来了一群人。
一群人披坚执锐,从他们眼中淡漠的神情就能看出是经历过无数生与死存活下的军中精锐。
“哒哒”整齐而坚硬的战靴踩在地上,给人一种十倍百倍人马的感觉。
士兵们呈圆形围住了刘陵和黄琪,光是那种气势就已经很荡人心魄了。如果不是刚才刘陵才经历过一场精神上的洗涤,恐怕早就吓得瘫在地上了。你能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承受力?
是天要亡我吗?刘陵仰头望向天空。
当他才找到新的目标,找到活下去的希望,就要被现实活生生地撕裂。就像快要渴死了,拿到一杯水,然后突然洒了,那种绝而又绝的变化简直能让人崩溃。
罢了,既然天要亡我,那我死也不能让贼老天看不起我。死当然死得壮烈,也对得起自己曾一瞬间想要变强的愿望。
拄刀的手使劲攥了攥。忽而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在上面,紧接着一道身影站在了身前。
刘陵看着那道身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互相陪伴着。而琪小哥羸弱的身体也经常让他担心不已。但就是这么一个病弱不堪,仿佛一个推搡就能带走的柔弱少年,在不知下一秒生死的局面,毅然决然的站在了自己身前。从那一刻起,刘陵就决定了,不管生死天涯,此情一生铭记。
这也导致了以后当黄琪在慢慢崛起的过程中,不管外界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刘陵都义无反顾的帮助他。甚至差点付出自己的生命。
“敢问各位军爷,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黄琪的脸上冒出洋溢的笑容,这与平日里那个“威武不能屈”的谦谦儒雅少年还是一个人吗?怎么越看有种功利心态。
从对面走出来一个像是领头的士兵,“跟我们走一趟吧。”
“是去哪里?”
“不知道,快点走。”士兵面无表情,也是明明只是俩个孩子,上级还这么嘱托下来,这不拿他们飞虎营戏耍呢吧。
黄琪握着刘陵的手在安抚着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但另一只手藏在袖中不知道在干什么。
刘陵和黄琪都没有要走的意思,领头士兵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上前就要拽走他们俩。
就是这个时候!黄琪心里暗想,就在他右臂才要抬起,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住手!”
黄琪和那士兵都闻声而静,然后就看见一个“小山”飞了过来,就在黄琪和刘陵以为要被撞飞时,那座“小山”堪堪停住。
“李山民呐李山民,是不是告诉你要用请的?请,知道什么是请吗?”“小山”张口狂喷,唾沫四溅,大冬天的砸在人脸上可不好受。
“小山”在那叨叨的骂着,那士兵不为所动,可能是骂累了,也可能是看他就来气,“小山”一抬脚,领头士兵直接飞了出去,“扑通”一直砸到墙上才掉了下来,这种力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等缓过头来,“小山”谄笑着道:“二位小爷,我这个属下是个粗人,言语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两位小爷原谅则个。”
“你是...”黄琪疑惑的盯着他。
“哦哦,小的姓丁名文彬,是虎贲军飞虎营帐下中郎将。这次来请二位小爷前去,是有故人要见你们。”叫丁文彬的脸上扬起他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殊不知满是肥肉的脸上,怎么看都是一个表情。
“是谁请我们呢?”黄琪说这话时也在慢慢度量,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现在好像暴露的有些过早。如果动手的话,能不能把他们都留下来,而花婶他们能不能赶在别的士兵来之前把他们全部杀掉。黄琪在暗暗较量,一时间难以决断。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二位小爷,可以走了吧,要不要让门口的那个大妈也过去?”
一丝慌乱从黄琪心中闪过,紧接着便镇定下来,既然不可惹,那便跟他们去。鱼死网破不能,就试试虎口脱险。
“谁?门口还有谁啊?”刘陵终于能插上句嘴了,还伸着头往外瞅着。
“好,我们跟你去。”黄琪当下没有再犹豫,而刘陵在黄琪站出来挡在他身前时就心下决定,大事都听琪小哥的,反正不会害自己的。
“好,那二位小爷,请!”叫丁文彬的胖子侧着身子,摆出一个请的架势,显出无比恭敬的样子。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向城主府走去,这一切都被暗中潜藏的男人收入眼底。
另一边,一个黑窟窿咚的密室。
“大人,我不明白。咱们找破军,他们也找破军,咱们费尽心力找到破军,还没干什么呢,就送给他们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麻雀,你太聒噪了。大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要不爽我陪你过上两招,给你放放血。”
“嘿,你个死乌鸦,臭乌鸦嘴,老子才没空和你打架呢。”
“行了,你们别吵了。大人来了。”一声动耳的女声传来,乌鸦立刻闭上了嘴。
“嘿嘿,小凤儿,你的声音是越来越好听了。要是能晚上叫两声,我就要两腿发软,止不住了......哈哈”麻雀哈哈大笑道。
“好啊,麻雀,要不我晚上去找你啊,别一不小心变成了碳烤麻雀了哟。”
“好了,别闹了”一道平和的声音响起,让还想继续调戏女子的麻雀咽下了话语。
“麻雀,我知道为了找破军,你的百雀堂是下了一番苦功夫,这一次给你记头功。”
“大人,我也不要什么头功。您老给我解释解释您为什么这么做呗?”
“打断大人说话,找死!”冷冽的声音如九幽的狱使,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寒气。
“砰”,乌鸦的一击被挡下了,“孔雀,你让开!”孔雀置若罔闻。
“够了,成何体统。”温和的声音有些发怒,这让他们立刻静若寒蝉。声音紧接着响起,“破军是一把绝世利剑,但是我们的鞘太小,承受不起他的锋芒,也不能给他找到合适的磨刀石。如果不能让他发挥全部的锋芒,那在我们手里还有什么用呢?至于你说什么也没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属下明白了。”麻雀拱手道,“属下刚接到消息,虎贲飞虎营的人把七杀和贪狼也带走了,那为什么这次大人您口中的那个神秘势力没出来阻止呢?”
“做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昨天他们是偷偷摸摸,是阴谋。而今天他们师出有名,可以说是堂堂正正,则是阳谋。他们的胃口是大,但要是吃不下,吐出来是要带点血出来的。”
“大人明见。”
......
等到密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个人。大人张宾,火凤小凤儿,还有孔雀。
“小凤儿,你说麻雀怎么样?”
“狼子野心,虽说他和我的孔雀哥哥只差了一个字,但真的是天壤地别。看他那充满肥油的肚子就知道他的城府有多深,大人你还把情报机构交给他,现在差不多情报机构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副堂主斑鸠的位置,我看就可有可无,说不定哪天就出大乱子了。”
“那乌鸦这个人呢?”
“呃...”女子顿时止声,她本是玲珑剔透之辈,乌鸦对她的感情她怎能体会不出来,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什么动物呀?”小凤儿好奇的问到。
张宾没有做声,只是在漆黑的空气中写下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