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缇桓的话虽然不多,但对妖缇蛮还是挺好的,在关键时刻自是会护着她,手臂一伸就将她护在身后。
“看来我们走到别人的地盘上了。”且末双手环胸,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谨慎点儿!”帝歌寒着张脸,伸手将也是兴致勃勃的小帝岩拉在身边,警惕的环视着四周。除了血色的朦胧还是朦胧!能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设下这样一个大阵,对方的实力肯定只强不弱。
“杨老,能走出去吗?”妖缇桓问。
杨老沉凝着脸,望着头上的血月,肃穆的吐出一个字,“难!”
突然,一道凄婉的琴声似有似无的传来,琴音低沉,婉转盘旋,如穿花蝴蝶一般迤逦,反反复复,绵绵不绝,带着无限的悲凄,让闻者不禁黯然落泪。
“今天,她脸上泛起笑意,对镜贴花黄;洗漱着每一缕秀发,装扮着每一寸憔悴的容颜;这一切,只为她等待的那个他;独上楼台,江边张望,她等待;白云飘飘,兰舟驶来,她激动;望眼欲穿,匆匆而去,她失望;跌宕起伏,帆影匆匆,她绝望;她落泪了,傍晚的夕阳不忍收起最后一抹余晖,柔情的谁为她伤心落泪,为她追逐远行的情愫;而她,已在等待中肝肠寸断……”
歌声一遍一遍,悲伤的氛围盘旋在上空,久久不去。
且末用手肘靠了靠帝歌,“要不要去看看?”
“要!要!”小帝岩挣脱帝歌的手,第一个朝歌声传出方向走去。
众人寻着歌声来到了一座小院,小院不大,却十分精致华丽,屋顶铺的琉璃瓦,有黄、橙、宝蓝色等,在月光的照射下艳丽明亮,同时附着一层柔和的光芒。雕花木窗上还镶嵌了大量闪亮的珠贝、彩色玻璃和金箔。阁前的那颗杏花树,雪白的杏花开得如火如荼,纯洁如雪的花瓣透着少女般的青涩又夹着美妇般的娇媚,花瓣展开,无比的娇艳!
帝歌微微一愣,这景象竟跟她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
“杨老,你怎么了?”安子琴的惊呼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过去了。
刚毅的脸庞苍白如雪,额上析出滴滴冷汗,双手紧握手上的青筋爆出,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从一进入这座院子,帝歌就注意到杨老的异常,起初只是见他脸上的神色不对,时不时会流露出疑惑,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凄婉的歌声接近尾声,直到看见院中的那株娇嫩的杏花……
“杨老!”妖缇桓一改平时的冰冷,关切之意毫不掩饰,急切的向杨老走去。杨老是他最坚固的后盾,要是他出了什么事,那他就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了。再说,妖缇桓如此紧张,也不仅仅是为了权力,杨老从小看着他长大,不仅教他修真,更教了他如何在阴暗的皇宫中生存,比起他的母亲,杨老更让他觉得亲切。
“不要过来!”杨老一声低吼,阻止妖缇桓的接近。
小帝岩拉了拉帝歌的袖子,问道:“姑,他是怎么了?”
“执念缠身!”淡漠的语气。
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什么?我听说过恶灵缠身,倒没听说过执念缠身。”
在妖缇桓一行人期待的目光中,帝歌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不懂就不要问!”
帝歌的话让妖缇桓眼前一亮,在场的几人中,他不得不承认,除了杨老就是她的修为最高,帝都的那场挑战赛中,他也看出来了,应该是元婴期的修为。虽然不知道杨老为什么会这样,但可以肯定与这个幻阵脱不了关系,如果她出手,说不定……
“十姑娘,如果你能出手帮帮杨老,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现在又恢复那副要死不活的冷尸模样,周身的寒气冰冻三尺,看着帝歌冷硬要求着,“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你尽管提出来。”冷漠中透出的那股高傲毫不掩饰。
说白了,人家的意思就是只要你肯帮忙,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这话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看不起你呗!
答应你一个要求这句话是强者对弱者说的。只有弱势的人才有办不到的事,只有自认为强势的人才能如此毫无顾忌的许下承诺。
看看。无论什么要求这不是人家看不起你是什么。
可是,他说的这么含蓄,帝歌这缺根筋的脑子哪反应得过来啊。自是没听明白他话中的另一层的含义,“是成还是败,只有看他自己!”
帝歌不再与他废话,缓缓合上眼帘,一股纯紫色的灵力从丹田处流出,通过七筋八脉,直冲脑部。蓦地睁开双眸,一道紫光从眼底快速闪过。深邃的眸光流转,直视杨老的头顶。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见一片血色的暮光,与其他地方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再帝歌眼里就不那么简单了。
一缕缕由执念幻化成的绳索将杨老包裹着,他的上空是一片阴霾,强烈的执念引起四周灵气的共鸣。空中浓郁的灵气翻江倒海,狂躁不安,好比海上汹涌的风卷风,搅得大海波涛汹涌,不得安宁。不过,执念中所含的强烈情感才是杨老痛苦的根源。
杨老的身躯不得动弹,所有的情绪都透过执念意思不漏的强加在杨老的身上。有痴,有恋,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那无极岁月中孤独的等待……
妖缇桓见杨老快支持不住了,心中焦急,把杨老的吩咐抛在脑后,几步冲上前,想去拉他一把。在他们眼中,只看见杨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脸上却是极其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