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看了看两人,最后无声的笑了,笑得依旧优雅从容。
从始至终青恒公子都未开过口,优雅的坐在一旁,完美的唇形,嘴角微微上翘,笑意平易近人,虽然是浅笑迷离,却仍美得惊心动魄。
似梦似幻的身形,似梦似幻的表情,即便是坐在人们的眼前,却仍然感觉他身处天边。
也许是大家都习惯了,习惯了青恒公子的沉默。
像青恒公子这种超越凡尘、美得不方物的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谁站到他面前都会自残形秽。
在他面前,众人说话声都会不自觉的减小,就怕惊着他这位仙人。
这样的人哪能留在人间啊,留下来就只会折腾他们这些凡人。
见着他说话就要小声,不能收放自如,你说这不是折腾是什么。
见着他心就痒痒的,却只能看不能碰,你说不是折腾是什么。
“咚!咚!咚……”
混厚的鼓声骤然响起,由低到高,由缓到急,有柔到刚。先是犹如穿花蝴蝶一般迤逦反复,突然宛若银冰乍破,急促的高调发出,犹如金戈铁马,剑舞长空。与战场上的战鼓声相比,皆是响彻云霄、惊天动地,却少了战场上的那种磅礴气势,多了一丝人间的轻浮。
“请十八位公子小姐上天台!”
“咚!”
“上天台……”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忽而一转,由刚硬铁血转到情意绵绵。
九位佳人九位公子或优雅或张狂或豪迈的蹬上天台。
“报家门……”
每位上台者都要自我介绍,各报家门一番。不说说,人家怎么知道你是来自哪个不起眼的乡卡卡里头。
从左自右,一位身高近七尺的男子走出,修长的身子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在下牧凡,来自清风小筑,擅长骑马和音律。”
“在下子詹,来自静若书院,擅长棋、书、画,唯独对琴一窍不通。”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那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的,生得风流韵致,自然是个才子。
“在下铁弩,来自奇和公馆……”
“在下殷狐……”
“在下……”
女子摇曳着身姿,摆动着蛇腰,走路如若翩翩蝴蝶起舞,美丽动人。朝着众人福了福身,娇笑着,“奴家蝴蝶,见过各位大人。总所周知,奴家与牧凡公子的清风小筑只有一墙之隔,来自秀红苑。与各位多才多艺的姐姐们相比,奴家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服侍人。这次比赛中,各位大人可不能欺负奴家啊,得给奴家留留情,可不能让你家输得太丢人了。”
蝴蝶姑娘的话引得众人怅然大笑,笑声中没有鄙视,没有轻蔑,有的只是真情真意,他们是真的在笑,是真的高兴。蝴蝶在众人心中已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能将自己的弱点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并在示弱中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蝴蝶的本事!
“奴家是碧落楼的水云。”当水云走动时,脚步刚迈出,下摆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就随之摆动,优美之极。
“奴家莺颖,来自泉池……”
“奴家……”
“……”
一时间就只剩下最后一位佳人了,莲步轻移,黛眉轻扫,红唇轻启,“奴家白芝!出自忆坊。”声音似一把小毛刷,落在众人心间,让人心痒难耐。两个字……销魂啊!
漆黑的眼眸如耀眼的宝石闪烁着琉璃般光彩,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她每走一步,红色的长裙一摆一摆,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叮叮……叮叮……
犹如夏日里挂在田间树梢上的风铃,清脆。同时带着股无言的魅惑!
“奴家只会弹琵琶!”一把晶莹剔透的白玉琵琶抱在怀中。
“咚!”
“展艺……”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由流畅变为冷涉,由停顿转为雄壮,最后戛然而止。
第一位展艺的是静若书院的子詹。
两位书童训练有素的上台,一人手里捧着一卷洁白的书画纸,一人手里捧着砚台毛笔。
砚台呈半圆的月亮型,外观精美大气,浓浓的墨汁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馨香,毛笔用的也是上等的狼毫笔。
书童挥手,长为三米的宣纸平展的铺在天台,子詹从容的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忘情的挥舞,忘情的绘制。
这一刻,他是认真的,无比的认真。他的庄严的,无比的庄严。他沉溺在了自己的世界,那份认真,那份庄严,那份沉溺让他更俊美得一踏糊涂。
许多人为了留住他作画时的神情,不惜付出一切。看来,值了,一切都值!
梅花,不畏严寒,是春来花发的群芳之首,故有“花魁”之称。它的干枝,历经沧桑,铮铮铁骨;它的花朵,迎风斗雪,艳而不俗;神韵满枝头,历代诗人画家讴歌不已。
今天,子詹也画梅了!
泉石之间的梅花含苞欲放,颇有叮咛之意。有一朵梅花开了,开得很早,开得娇艳欲滴,开得如火如荼,开得妖艳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