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潄,你变了。以前的你,是不会这样想的……”沈昭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怜惜。
我凄然一笑,“是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从那次落水后,那个多愁善感、胆小懦弱的沈瑶潄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的我是一个全新的我,我不会像原来那样执着了,不属于我的,我不会再去强求。我只想去做一个欣赏烟火的人,绽放时的美丽不属于我,消逝时的凄凉寂寞,我亦不用去分担了。”
“瑶潄,你可是在怪我?”
我摇摇头,“现在的我,真的不会怪任何一个人。我会记不起以前的事,可能就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吧。如今的我,没有痛苦,也没有怨恨。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可以没有过去,却不能没有未来。只希望在以后的路里,不再遇到这些伤心事,远离那些纷扰,平平淡淡走下去就好。”
沈昭明的脸在烟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我没有再理会他,径自走回去了。
从沈昭明的话可以得知,沈瑶潄小时候对沈昭明是十分依恋的,沈昭明也是十分的照顾沈瑶潄,所以渐渐的,沈瑶潄把对沈昭明的依恋,变为了爱。
忽然间发现,我和沈瑶潄竟然如此的像,我们都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不管是沈瑶潄爱着的沈昭明,还是我爱着的冯洋,都是不属于我们的,但我们却同样的执着了,而且,我们都为这份执着付出了代价。
回到房间,只有湘云一个人在。
“小姐,你们可回来了,林公子他们已经去套车了,我们赶快走吧。”
我们来到门外,马车果然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飞驰着,将我们带到了衢州码头。
我们终在酉时登上了去往乐清的船。
船行常山江上,风平浪静,船随着江水向下,奔着瓯江缓缓而行。两边的灯火往身后退去。终于,变为一片漆黑,只有船上的引航灯随着船身摇晃着。
船身轻轻的摇晃着,宛如摇篮般,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天刚亮,我便醒来了。这一夜我睡的很香,没有了陆路的颠簸,也不用担心会遇贼,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吃这早饭,我便来到甲板上吹吹风。
常山江与长江完全不同,不如长江的壮阔与湍急,只有窄窄的河道,缓缓的水流。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河面上,闪着粼粼的光,河水很是澄清,鱼儿在水里穿梭,有时竟可以看到鱼群围着船舷嬉戏。偶有一两只渔人的小船在我们的大船旁经过,都会摇动船边的小旗,向大船打着招呼。
虽然此时正值冬季,但是地处江南,比江陵要暖上好多,两岸尽是一片片的草地,偶尔一两片田地穿插其中,几个忙碌的身影在田间劳作,没有波澜壮阔,只有田园般的宁静。
隐隐的,一阵箫声传来。婉转的箫声,让我的心一片宁静。只是,这旋律竟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我的脚不自觉的走向了箫声的源头。
在船尾处站着一位穿着白衣的青年公子,二十几岁得年纪,俊郎的面容,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明朗的光。
这位青年公子正吹着一管金色的箫。田园绿水,船尾扬箫,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优美的旋律围绕其中,让我不忍打扰,就这么站在这里,静静的聆听。
一曲终了,青年公子呆呆的望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而我则呆呆的看着他的背景,什么也没有想,心情一片宁静。
过了一会,青年公子转过身,向船舱走去。
我忙回过神,唤住了他,“公子请留步。”
青年公子回过身,“姑娘有什么事吗?”
“敢问公子吹奏的曲子为何名?”
青年公子愣了一下,“刚刚的曲子吗?《清心曲》。”
“清心么……”我喃喃的说。原来这首曲子便叫《清心曲》,难怪可以静心。
青年公子见我呆呆的出神,便问道,“请问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打扰公子了。”我的脸一红。
“如果姑娘没什么事,在下便回舱了。”青年公子微微一笑,回过身,继续向船舱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景呆呆的出神,“原来叫《清心曲》,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到底在哪里听到的呢……”
忽然,青年公子的身形一顿,转过身,急步朝我这边走来。
“姑娘,刚刚你是否在说,对这首曲子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青年公子的语气里带着急切。
我被他问得一愣,脸一红,“是说过,只是刚刚是我在自言自语,到让公子见笑了。”
青年公子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向我一揖,“姑娘请恕在下失礼,敢问姑娘,是否曾经听过这个曲子呢?”
我点点头,“确实似曾听过,因为这曲子,可以令我心情平静。”
青年公子一笑,“这曲子确实有平心静气之效。请问姑娘当时听到的曲子,是用何种乐器弹奏的呢?”
这一笑,仿佛春风拂面,令我感到十分的温暖。
“这……演奏的乐器……”我定了定神,回忆了起来。
叮咚的古琴声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应是古琴吧。”
“竟然真的是古琴!”青年公子竟有些激动,“敢问姑娘,你是否还记得是何人用古琴演奏的曲子呢?”
我的脑中映出了伶怜那张清丽的面容。“是我的一位朋友弹奏的。”
青年公子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做了一个深呼吸,“不知姑娘的那位朋友如何称呼?”
“我只知她叫伶怜。”我如实的说着。
青年公子听到这个答复,眼里有了一丝失望,“你的这位朋友是哪里人士?”
我歉然一笑,“我也不清楚,因为她们那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问过去。”
“不知你的这位朋友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