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混乱很快进入了尾声。
“笃笃笃!”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一个武士闪身进来,“公子,外面的贼人已经解决了,我方只有三人受伤。只是抓到的几名贼人都已服毒自尽。”
“知道了,下去吧。”
门关上后,我忽然抖得厉害。是吃惊,是高兴,是后怕,是伤心,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使我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不要强撑着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再也支持不住,扑到了他的怀里,“二哥……”我大声哭了起来。
沈昭明只是抚着我的背,任我放声大哭。
渐渐的,我也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
“二哥,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昭明也拿过手帕替我擦着眼泪,“我是来景德镇参加瓷会。虽然这瓷会只是景德镇的周年庆,但是却有很多的瓷器会在庆典上出卖,所以我们大年初一一早便乘船过来了。你怎么也来景德镇了?”
“好巧哦,我只比你晚一点,大年初一晚上乘的船。怎么,准备发展瓷器生意了吗?大哥怎么没有来?”避开了沈昭明的问题。
沈昭明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家里的生意出了点事,大哥与母亲正在解决。不过你为什么会来景德镇?”
“家里的生意出什么事了?”我继续回避着。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有点无法面对沈昭明。
“只是生意的事,不说这个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沈昭明一下站了起来,“过年我回到家时,你竟然已经被赶出了家门。而且,竟然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离开家之后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这大年初四的,会在景德镇的客栈里?”沈昭明抓着我的肩,眼睛竟然有些发红。
我被沈昭明问得有点不知所措,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是啊,这次的离开本就是我一手策划的,可是面对着沈昭明,我竟然会感觉到愧疚。
“我……我被人强占,之后便被大娘赶出了家门。”我小声说着,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沈昭明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原来是真的……起初家人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瑶潄,你怎么这么傻,让你离开家,你就真的离开了?就算是跟着大夫人理佛也好啊!还有,你离开家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我……被带到了花楼……”
“什么,你被卖到了花楼?”沈昭明的声音有些发颤。
看来是他误会了,不过我也没想解释,继续讲着。
“到了花楼后,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公子,我到是没有接客,不过,却被诊出得了十分重的病。于是,我被安排去乐清治病,在大年初一的晚上便出发了。”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下,当然,我并没有说慌,只是隐去了一些关键。我实在是没勇气向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什么重病?难怪是上次落水留下的隐疾吗?”沈昭明的眼里满是担心,而且,似乎还有着丝丝悔恨。
我点点头,“江郎中是这么说的,还说,只有去乐清,才有机会治好我的病。于是,我们大年初一晚上便乘船赶往江州了。”
“去乐清吗……难道是去找方世伯?”
“嗯,正是方世伯。你知道江郎中吗?”
沈昭明点点头,“知道,江陵名医,医术高明,只是脾气有些怪,一般人他是不医的。”
“我的病,就是江郎中看的。而且,他竟然是方世伯的师弟。”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你的病到真的有希望了。”沈昭明长出了一口气。“那位好心的公子,就是送你来的人吗?”
“不是,那位公子有事不能前来,他便安排了别人送我来。”
“不过,你们为什么会被人追杀?”沈昭明的脸又沉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追杀,我只是个被赶出家的可怜之人,我想,是不是有人误会什么了。因为追杀我的人,是墨衣园的人,但这些人也只是受人雇用,即使抓到他们,也问不出来什么的。”
“竟然是‘墨衣园’?”沈昭明眼睛竟有些发红,“他们知不知道你是沈家的小姐?”
我摇摇头,“我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我是沈家的人,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们确实是冲着我来的。二哥认识这些人吗?”
“不认识,不过却听说他们已经被人收买,如今效力于一个强大的势力。你被他们追杀,很可能是因为触动了那个势力的利益。”
“强大的势力?还有会什么样的强大的势力,这天下不是李家的吗?”
“当然是李家的,只是这势力,也是李家的人。如今皇上年事已高,自前年亲征高丽后,身体便每况愈下,有些事已经不能左右,有些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你是说魏王与前太子的事吗?”我印象中的李世民的儿子的夺权事件,就是李泰与李承乾的夺权事件了。
“那件事只是个开始。如今一些人在跃跃欲试,只等着皇上一死,便开始发难。而且,‘墨衣园’如今也不满足于钱财了,想要借此来夺得一点势力。”沈昭明沉声说。
我心里不禁感慨。我只知道康熙年间有九子夺嫡,原来在这个时代,也上演着这样的历史。最是无情帝王家,不管在哪个朝代,都会因为夺权而骨肉相残。
“可是,我又怎么会得罪这些人呢?我只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人。”
沈昭明皱了眉,“这件事,恐怕是我们连累你了。”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为什么会连累到我?”
“是你大哥。而且这些人与父亲当年的死有关。这件事与你多说无益,只是你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了。都是我不好,太不小心了,竟然让这些人抓到了把柄。好在我这里还有一些人手,可以分与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