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还算聪明,把贵重的东西全挑出来,弄了个大箱子,搬到后院去,挖了大坑,埋了。
做好这一切,夜也深了,刘管家点着灯笼过来了,方镜之抱着韩菲,小月背着包袱,跟着刘管家去了芳心阁。
芳心阁的主卧里面挤满了人,王香晴,陆珍曼,宁可心,朱雪焉都在,刘管家清点了人数,说,“今晚大家就出发去东羽国,路上难免颠簸,或许还有危险,大家要齐心协力,争取早日到达。”
朱雪焉应该是早就知道,毕竟她与萧陌御是同盟关系;陆珍曼已经听陆白杉说过了,也很淡定;韩菲还在沉睡,完全没感觉;就宁可心一头雾水,“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要走?”
刘管家也不便解释太多,毕竟时间宝贵,“可心,你现在的身份是丫头,王爷说了,如果你不想走,可以选择离开,但是,如果你要跟我们走,那便只做好份内的事,照顾这几位主子,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
刘管家一开口,直接把宁可心秒成渣,她白净的小脸立刻涨红,刚才放她出来,她还以为是爷开恩了,没想到还是个丫头身份,还要侍候这几位主子,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但现在这黑灯瞎火的,要她一个人离开,她也不甘心,况且,她还想找瑞儿,离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瑞尔了。
“知道了,我不问便是了。”
萧陌御也进来了,众人立刻上前请安,萧陌御道,“不必多礼,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出发吧,所幸雨停了,但道路难行,要多加小心。”
刘管家担心道,“爷,城门守卫那一关怕是不好过。”
萧陌御拿出龙型玉坠,“用这个,没人敢拦!”
刘管家一惊,“这不是皇上的?”
“是,赶紧出城,越快越好。”
刘管家接过玉坠,打开了密道,带领众人走了进去。
除了朱雪焉外,众人都惊讶,原来芳心阁的主卧室还有这样一道密室,什么时候挖的?太神奇了!
方镜之抱着韩菲,跟在最后面,萧陌御伸出手,轻轻拢了拢她略微凌乱的发丝,眼中满是温柔,方镜之也不敢动,就让他摸个够,差点忍不住问一句,“要不要放下来,你们温存一番再走?”
“走吧。”萧陌御收回手,转身,方镜之抱着韩菲跟上了大部队。
这是一条十分幽暗的通道,刚开始是一条向下弯沿的楼梯,然后似乎就是一条又长又黑的地下通道,方镜之只觉得周身冒着寒气。因为大雨,地上湿滑难走,前面的人走得小心翼翼,互相搀扶,小月扶着方镜之的胳膊,被他鄙视了,“我还抱着一个人呢,你这样拽着我,等会儿一起全倒了。”
“我是怕你伤着主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白痴?”
话落,小月就真滑了,拽着方镜之的胳膊,把他也带倒了,三个人果真就一起摔在地上了。
韩菲还是没醒。
方镜之为了保护韩菲,硬生生的坐在地上,腰都摔疼了,小月还好,因为拽着他,只是轻轻跌在地上,不过很不好意思,爬起来就去扶他,方镜之简直想骂娘,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丫头,韩菲还当宝似的留在身边!
前面的人笑成一团,刘管家回头嘱咐道,“小心点,大家都帮着点!”
陆珍曼想回去帮一把,却见方镜之和小月都站了起来,笑着打趣道,“再别摔了,把她摔醒了,又得闹一场。”
都知道韩菲的脾气,不是爷点了她的睡眠穴,她会这样乖的离开吗?有了孩子的人就是这样,一心都扑在孩子身上,何况她是那么爱孩子的母亲。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终于钻出了黑乎乎的通道,原来与王府相联的地方是一间普通的民房。
房屋夫妻俩见到众人十分恭敬,对刘管家行礼,道,“马车已备好,在院子里。”
刘管家点头,问道,“暮雪姑娘和陆白杉都过来了吗?”
“恭候多时了。”
“那便好,有她们两位保驾护航,应该安全许多。各位小主,事不宜迟,大家快点出发吧。”刘管家拧着灯笼踏出小屋,院子外面果然有两辆马车,暮雪和陆白杉一人守着一辆。
暮雪是朱雪焉的守护法师,所以被安排在她的马车上,一起的还有宁可心,车夫是这对夫妻中的一个。
陆白杉的马车就人多,陆白杉作车夫,王香晴,陆珍曼,方镜之,小月,韩菲,还有刘管家,全都挤在一起。
刘管家一声“出发”,两辆马车先后动了起来,向着城门开去。
城门这一关确实比较困难,因为是半夜出城,除了一些早起进货的商贩,他们就显得异常显眼。
还好刘管家拿出了龙型吊坠,守门一看就肃然起敬,不敢声张,更不敢检查,乖乖就放了行。
路上泥泞,马车走得很慢,但一路还算平安的开到了凌晨,已经远离京都,降低了极大的危险度。
晨曦渐渐染红了天幕,一轮红日升起,萧陌御久立窗边,又是一夜未眠。
王府已经空了,就他一个人,这种孤独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
很多事情,在心中闪过,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发生在很久远的事情,还以为遗忘了,却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上,像电影画面般一一闪过。
每一位夫人进门,这府里都扎红花,敲锣打鼓,门庭若市,曾经的繁华与现今的萧瑟,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可否选择另一种生活?
答案当然是否。
他太知道,这萧定王的责任有多大,从他世袭了这个头衔开始,就决定了今天的一切,他别无选择,就像当初,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婚姻,明知这些女人都是带着目的嫁进来,却还是得欢喜的迎进门,假装宠幸,假装恩爱,就像这原本就孤独的王府,假装热闹一样,现在只是回归了真实而已。
但现在,或许就在今天,他可以摘掉这个责任,做回真实的自己。
心中燃气一股强烈的,渴望自由呼吸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他抓起马鞭,纵身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