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受不了她，用力拖起来，一边的孩子看到娘亲下跪，还以为韩菲是坏人，都有杀人的打算了.
“哎呀，你快起来啊，再不起来，孩子就误会了。”韩菲累得没力气，只能坐在地上。
这丫头相当顽固，还拉孩子一起跪，“快给皇后娘娘请安。”
孩子不说话，她便不停的催他，“快说啊，娘亲怎么教你的？”
“行了，快起来，都起来，再不起，我可生气了。”韩菲沉下脸，妇人才抱着孩子坐回板凳上。
韩菲揉着疼痛的脚，“都脱离皇宫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些规矩？”
“是啊，这些从小就学习的礼仪，是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
韩菲感叹，人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将那么小的孩子训练成奴隶，然后便奴化一辈子啊。
这个宫女真是个实心眼的人，要是她不说自己是婉言的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有没有地方洗澡？我几天没洗，身上太难受了。”
“有，后面有个天然温泉，公主当初就是看到这个温泉好，才让人帮我在这里建了房子。”
韩菲跟着她来到后院，看到一个同样简陋的温泉，泉水很清，冒着热气，韩菲感动得想哭了，一边下水一边问，“既然连屋子都帮你修好了，为什么不多送些棉被衣服，桌子凳子之类的？”
“原本是打算送的，但公主怕父母起疑心，便让我等等，结果，这一等就再无音信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明月。”
韩菲泡在温水中，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明月，这名字好听，你也一起下来泡吧。”
明月不敢，但孩子直接跳了下去，在水中扑腾，很享受的样子。
韩菲跟孩子玩得很嗨，明月便半蹲在上面，帮韩菲洗头发，她的手很轻，侍候人真的很专业，还给韩菲用了一种天然的植物，头发立刻顺滑了，洗得超级干净。
韩菲趁着明月不注意，将她也拉下了水，明月惊慌失措，“娘娘，奴婢冒犯了。”
“冒犯什么啊，大家都是女人，赶紧脱了一起洗，你自己头发也好脏，我们今天全部洗白白。”
明月惊慌了一会儿，见韩菲真的一点没有架子，也放轻松了下来，脱下衣服，一起洗。
韩菲还反过来帮她打理头发，明月真是受宠若惊，“以前公主就经常提起您，说您是个极好的人，脾气好，性格好，还善良大方，说宫里的女人没一个比得上你的，还说大皇子眼光好，可惜，你偏偏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韩菲笑了笑，“这就是公主对我的评价？”
“奴婢该死。”
“没事，你继续说，今天这里没有皇后，只有朋友。”
明月被这句话感动了，胆子也大了几分，“公主最喜欢你去玩，每次你去玩，公主都会准备好多吃的，可惜，你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走，公主碍于面子，又不想妥下身段留你，她说，要是你不是驸马的妹妹，她便与你深交。”
“为什么？我是驸马的妹妹有什么关系吗？”
明月叹息一声，说，“公主这人心性傲娇，她追驸马有多辛苦，大家有目共睹，她那么自信骄傲的一个人，最后却因为驸马变得自卑，特别是在你面前，觉得很没面子，因为你最清楚，她与驸马之间的事情。”
韩菲没接话，心中却莫名对婉言有了愧疚感，那时候的她，因为自己的事情太乱，根本没有心情去关心她，每次去看她，也是迫于无奈，基本都是婉言传话，她不得不去，才敷衍一下，说实话，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婉言的感受，倒是心疼哥哥，因为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纠缠而烦燥，现在想想，她当时也真是够冷漠，够无情的。
明月回头，看韩菲在发愣，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吓得脸都白了，“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韩菲摇头，“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起了好多往事，如果婉言还在，如果时光能倒回去，我想，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公主没怪你，一直说你好，只是当时的形势，你也好难，公主都明白。”
“可我一直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因为我太自私了，我只想到自己的哥哥，其实相比哥哥，婉言肯定更受伤。”
“公主是真的很受伤，在那个时候，孤立无助，连最疼爱她的皇上都……哎。”
韩菲见她在抹泪，就知道她有多心疼婉言，婉言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忠实的丫头，也算幸运的吧。
韩菲发现孩子在打瞌睡了，抱过来仔细的洗了洗，孩子竟在她的怀中睡着了，明月接过孩子，送回屋，又出来了。
二人坐在温泉里，晒着日光浴，简直不要太舒服。
洗干净的明月，韩菲有了一点印象，“我记起你了，你还跟我们一起下江南，对不对？”
明月羞涩的笑，“是啊，从小跟在公主身边，随身侍候，公主去江南，只带了奴婢。”
“对了，就是你，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好小，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现在长成大姑娘了。”
韩菲都不好说，因为她常年生活艰难，脸上布满了沧桑，其实正值青春年华，但刚才误以为是个妇人。
“是啊，一转眼，好多年了。要是公主没有遇到采花贼，或许命运不会那么凄惨。”明月看着她，“那一晚，是您跟她换了房间，对吗？”
韩菲点头，“不过是她要求换的，我也是不得已，她是公主，我不敢得罪。”
“公主确实有点任性，那时候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奴婢知道是她非要换的……”明月眼眸低垂，韩菲觉得她有话没说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晚你在外面守夜吧？”
明月惊慌失措，“是。”
“那你难道一点动静也不知道？”
明月低下脸，“奴婢知道，也看到了，但是，奴婢不敢说，这些年，奴婢一直在后悔，如果当初胆子大一点，或许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你知道采花贼是谁？快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