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声泪俱下的忏悔,说的都是以前与儿子相依为命的艰辛,本以为儿子这辈子都会听她的话,没想到儿大不由娘,儿子越喜欢,她就越讨厌,所以才会不理智的伤害她。
“可是,你做这些的时候,没想过,他也会很痛苦吗?”陈飞飞反问,将她扶了起来。
“我刚刚醒悟了过来,是我糊涂了,飞飞,你会救他吧?我把房子还给你,杰儿的财产有你的一半,法律上来说,我也无权干涉。”李母将钥匙递给她,陈飞飞没接,“阿姨,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其实,我是真的无法生育。”
李母愣住,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是怀过吗?”
“对,怀过,但流产的时候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你……”李母内心是崩溃的,“杰儿知道吗?”
“他知道,正因为知道,出于愧疚才会娶我吧。我一直也没敢问,但我们结婚之后,感情还算稳定,我根本不敢细想,对您,我也有愧疚,但无法生育并不完全是我的错。”
李母脑子乱成一团,“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会救他吧?算我求你。”李母又要下跪,被飞飞拖住,“已经抽血了,我说不救是吓唬您的,怎么可能不救?”
“真的吗?谢谢你。”李母紧张不安的站在她面前,“飞飞,我刚刚看到好多病人进来了,这种病真的好可怕,怎么办?”
“没事的,一定能挺过去。”
说话间,院长进来了,手里拿着抽血的仪器,“李夫人,请您醒合一下。”
李母倒也配合的抽了血,院长说,“先在医院观察几天吧,还是穿着防护服,等结果出来再说。”
陈飞飞也不知道李母会不会接受她,但话都说明白了,她心里也舒服多了。
从办公室出来,陈飞飞看到了匆忙跑进来的萧默玉,激动的招手,“萧总!”
萧默玉跑近,喘息着问,“院长呢?”
“在里面,出什么事了?”
萧默玉没时间回答,直接冲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莫凌是不是出事了?”
院长正在收工具,沉重的说,“刚刚情况非常严重,让你过来,也是见他最后一面的。”
“埃博拉抗体还没提出来吗?”
“这个还需要时间,但他的情况不太理想,大约是等不到了。”院长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萧总,你医院患者也满了吧?要是有位置,能不能移一些人过去?”
“也满了。”
院长叹息道,“越来越严重了,已经瞒不下去了,虽然发布了紧急广播,但人们的隔离意识还很单薄,家庭成员之间的传染相当严重,很多人还不知道这种病毒的严重性,再这样发展下去,真是不敢想像。”
“我先去看看凌子。”萧默玉转身跑了。
院长看着李母,无奈的说,“刚才那位病人的妻子快要生了,但现在几乎所有的医院都被埃博拉病人占了,根本没有生孩子的地方,而且也怕感染。”
“这么严重?好可怜。”李母想到自己的承诺,咬牙道,“能把那位病人的资料给我吗?我去看看。”
“本来是不可以泄露病人资料的,但现在确实情况紧急,而且我们医院的护士太紧张了,要是您能帮忙照顾她,我们感激不尽。”
“尽我所能吧。”
萧默玉站在莫凌的病床前,看着他憔悴的脸,痛苦的神情,除了心疼,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凌子?”萧默玉轻轻的呼唤着他,莫凌已经完全没反应了,除了心电图上还显示他有心跳与脉搏,其它反应,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医生守在一边,作着记录,心电图突然停了,医生大吼,“让开。”
萧默玉被推到一边,医生用电击,一下又一下,莫凌的身体只是本能的反应,但心脏却再也无法跳跃,心电图最终变成了一条直线。
医生累得手都在发抖,对一边的护士说,“记下死亡时间吧。”
萧默玉冲上去,抢过电击接着试,医生劝道,“没用了,超过一定时间,心脏是不可能再有反应的,这是极限。”
萧默玉很想说点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胸口憋得难受,巨大的悲伤情绪在胸口,快要将他撑炸,莫凌几乎可以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就这样走了。
他不知道如何排解心中的悲伤,只能默默的帮他拉上白床单,莫凌的脸,他只想在记忆中去回忆,这张被病痛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脸,他再不敢多看一眼。
陈飞飞站在外面,泪流满面,她对莫凌不熟,但一想到以后李杰也像这样死去,她就害怕,恐惧,无助,绝望。
萧默玉想送莫凌最后一程,但医院的人员却不让他触碰尸体,因为有内部规定,尸体不走任何程序,直接密封,拖到殡仪馆火化。
萧默玉知道现在情况特殊,签字同意了。
回到家,方镜之和魅儿正在看新闻,各地均爆发了埃博拉病毒,不断有病人被隔离,街上发病的人越来越多,全国都陷入了恐慌,超市遭抢一空,所有店铺都关门歇业,走出去,仿佛一座死城,人人恐慌。
萧默玉红着眼睛坐下来,方镜之和魅儿赶紧催他,“快去洗澡,别把病毒带回来了。”
现在就算在家中,也都带着口罩,但大家还是很害怕,阿姨们都辞退了,魅儿和镜之天天在家带孩子,打扫卫生。
萧默玉起身,去了浴室,洗干净出来,又准备出门,镜之问,“你干什么去?”
“我接寒寒和天赐,还有韩念。”
“早该接回来了。”魅儿拍着心口问,“外面情况很糟糕吧?你弟弟怎么样了?”
“刚走了。”萧默玉不再多说,启动车子走了。
魅儿问,“刚走了?是不是死掉的意思?”
方镜之点头,“应该是,莫凌的生命被莫将军取代了,他出事是迟早的事,我早就预料到了。”
魅儿捂住嘴,“天啊。老公,你的能力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