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妃缩着身子,一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也没有之前的倔犟,“皇……皇后娘娘,求求你,放了我吧……”
“哟,你不是挺硬气的吗?”韩菲盯着她的脸,眼中全是恨意,“要是你早点招了,本宫早就赐你一死了,虽然现在有点晚,但还不算太晚,只要你招出,你的毒药是从何而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刺杀皇上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毒药如何才能解?这些全都招了,本宫甚至还可以考虑,放你出宫。”
暖妃被最后一句话,重新燃气了生的希望,“我招,我什么都招,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说话算话,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
“呵,说吧,看你的诚意了。”韩菲冷冷的瞅着她。
暖妃说,“其实,毒药是父亲给我的,在进宫之前就给我了,让我趁着受宠的机会,偷偷在皇上的茶水或者食物中下毒,甚至,还可以在涂抹在嘴唇上,只要皇上吻我,一样会毒发。”
韩菲眯着眼睛,在心里冷笑,果然没那么简单,这些人早就有弑君的想法,只不过,他们大约没想到,萧陌御那么谨慎,连美人都没碰过。
“可以……给我一点水吗?”
韩菲向周御医使了眼色,周御医舀了水喂她,暖妃喝得很猛,水顺着嘴留下来,把胸前全打湿了,周御医艰难的别着脸,就怕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喝饱了水,暖妃接着说,“可是,皇上根本没有碰过我,也没有在我的暖沁宫里喝过水,吃过东西,我根本没有机会,父亲找过我几次,怪我办事不利,但我实在没办法,直到父亲突然被砍头,我心乱如麻,以后是皇上发现了父亲有杀他之心,迟早会连累到我,索性就先下手为强……”
韩菲听完,点头,“那么,你父亲的毒药从何而来?”
“这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其实,我只是父亲庶出的女儿,从小不被疼爱,这次选秀,本应该让正室所生的姐姐进宫,但父亲偏偏选了我,让我受宠若惊,我还以为,父亲是因为从小没有管过我,对我有愧疚,谁知道他根本是给我安排了一条死路。呜呜……”暖妃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这些苦闷,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你还是第一个,因为我怕别人知道我庶出的身份。就连四品的将军之女,也曾经取笑过我,说我庶出之女,根本不配参加选秀,当时我很生气,还打了她,被皇后娘娘关了禁闭。”
韩菲拧眉,“那天,不是为了开水吵架吗?”
“不全是,开水只是我报复她的理由,在初进宫之时,她知道我是庶出之女,就各种讥讽,我才忍无可忍,还击她的。”
韩菲听暖妃这么一说,倒觉得暖妃挺可怜的,那个兰妃,似乎也不像那么善良的人了。
“行了,别扯没用的,你说重点吧,指使你父亲的人,又是谁?你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吧?”
暖妃无助的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庶出的女儿,从小都没见过父亲几面,更不敢多问,只敢按照父亲说的来做,什么毒,怎么来的,我全然不知啊。皇后娘娘,您要相信我啊,求求您了,给我一个痛快吧,我真的不想活了,就算您现在放我出宫,我这样的残疾之身,大约也是没命活的,家里也不可能收留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韩菲被她说心软了,“好吧,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赐你一杯毒酒,早日转世,投个好人家吧。”
“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暖妃不停的磕头。
韩菲转身走了,命人送去毒药。
回到坤宁宫,才坐下,宫女来报,“回娘娘,天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罪妃已经服毒自尽!”
韩菲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是救人的手,现在却成了杀人的手,就今天,她就杀了好多人了。
十八个倭寇加上一个暖妃。
韩菲脸色不太好,周御医劝她去休息,韩菲便睡下了。
梦里,各种恐怖的画面,她高高在上,看着底下血流成河,她只是不停的命令,“杀!”
“杀杀杀……”
无数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全都是这个字,韩菲吓得尖叫,惊醒了,又是一身汗。
宫女急步赶过来,“娘娘,怎么又发噩梦了?要不要传周御医?”
“不用,什么时辰了?”韩菲看着外面,天都暗了。
“亥时!”
“还早啊。”韩菲起身泡了澡,睡不着了,要是现代,现在才九点,打开电脑,玩游戏聊天,日子多惬意。
好怀念现代的日子,再郁闷,也有时间逃避现实,但古代就是这么郁闷,时间大把,却不知道如何打发。
一个人坐在窗口,对着月亮发呆,还有漫天的繁星,看得那么清晰,空气也干净得似乎有甜味。
“娘娘!”宫女疯了一样的往里冲,到门槛摔一跤,疼得哇哇叫,韩菲淡定的看着她,想到小月和小亮,以前她们二人就经常这样,大呼小叫,为什么她手下的宫女也这样?
这不科学啊。
难道真的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丫头?
“干嘛?大晚上的,这样乱跑,见鬼了?”
宫女挣扎着爬起来,揉着肚子说,“娘娘,刚刚东宫来消息了,说是皇上醒了!奴婢听了这个,就激动了,跑太快了……”
“你不早说?”韩菲起身就跑,比宫女还急,到门口被宫女拉住,“娘娘,您可不能摔着,来,奴婢扶着您走!”
韩菲急得不行,甩了她的手就跑,速度不算快,但这黑灯瞎火的,也是够危险的,眼看着快跑出去,突然被一枝凸起的树根给绊倒,尖叫着往前倒,她心里想着,“完了完了,没有萧陌御,我这样摔下去,孩子就没了。”
但一道风过来,她便被人抱住了,然后是叹息声,“菲菲,你太不小心了!”
韩菲惊呆了,难道是梦吗?缓缓抬起脸,借着月光细看,原来是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