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去邹原运石块
恭送完关崔二人后,崔康咧嘴一笑,向赵言凑了过来。这种笑容赵言在崔健脸上见过,比如在崔健恶心完自己后。崔康左右看了看,道:“我哥呢?”
“嗯……”赵言道,“他应该还在门粘着。”
崔康强忍着没有笑出声,笑意却更浓了,“他是不是翻墙来着?”
“对。”赵言看了看崔康,“那黏胶是你涂的?”
“聪明。”崔康有些洋洋得意道,“我先去看看我哥,你加油,相信你一定能考进书院。”
说完跑了出去,明显是想去看他哥的笑话。
赵言不禁想到,“这可真是亲兄弟。”
辰时已到,第一批考生开始考试。随着锣声一响,或喝水的,或散步放松的,或闭目养神的,或闲扯淡的,都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文试考两科,但是考什么,不知道。
所以考前,有些学子不眠不食,把可能考的书本统统复习了一遍,很累,但看得多,碰上死耗子的几率也大。也有什么也不看的,要么是过于自信,要么是胸有成竹。
便有婢女挨个发着答纸,却没有考卷。
在赵言暗暗疑惑时,耳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四年之前的邹原一战,我军八十人运送石块。有百匹马与百块石,马三种:河曲马、西南马、伊犁马,其河曲马三石,西南马二石,伊犁马一石。试问三种马各几匹哉?
这是一位天选者在说题,可真是奇妙。赵言震惊的同时,也在思索。如若单一看,这是一道数学题,可细细分析来,这道题可没这么简单,出题者可谓是有心机。因为早先看了史书,赵言对这段记得历史很深刻。
邹原一战,是动用了投石机,想必运石块也是为了这个。石块较大,石车也应该较大。足够宽能使通向邹原的道路只有固博道,而固博道史书上貌似捎笔略微提过一句,那车队被伏伏,伤之五十,困其三十十日,最后只有一人一骑逃出。从固博道入邹原只需一日,而三十人被困十日,粮草肯定不够,谁还顾得上马,最后肯定杀马充饥。而河曲、西南、伊犁、三马中,伊犁体型较小,速度较快,适合突围。
那么答案就很明了了。
赵言提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一伊犁
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而天选者则是可以看到,在赵言思考的时候,他身边冒出了一层晶莹的蓝光。
然后把毛笔放入清水中洗了洗,搁在笔架上,环顾了下四周,大多数同考在草纸上演算着,整个庭院散发着焦急。
考试的时间为一炷香,此事不过刚刚燃了个头。赵言整理了下衣服,调整个舒服的坐姿,打了个呵欠,还想伸个懒腰。不过想想在这么严肃的的时刻这样做,似乎有些无礼,只好静静的坐着,慢慢的,赵言的眼神空了,别人说这叫走神,赵言道这叫放松。
旁边的考生瞥了正坐的赵言一眼,心里不屑的想到,估计是这个人觉得太难放弃了,瞧他坐的跟个仙儿一样,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可不多。继而又回到题中,继续纠结在六种还是五种的答法。
赵言不知道旁边的人已经在鄙视他,估计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突然,赵言睁开了眼睛,不是发觉自己的题做错了,而是他想起来,考场规则中似乎有一条是可以提前交卷的。
但是,这条规则可以说就是个摆设,谁会闲得无聊在如此重要的考试中提前交卷呢,肯定是要一遍又一遍的检查。
赵言起身,拿着自己的考卷,在或嘲讽或不解的眼神中,朝着考官走了过去。
主考官姓沈,是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此时的他正美滋滋的想着捡了个这么好的差事,万一底下的考生将来做了大官,也会给自己几分面子。
正做白日梦的时候,他看到了走上前来的赵言。
“站住,你要做什么?”
“大人,我要交卷。”
赵言不知道考官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然后,他感受到了身后许多双热烈的目光在戳着自己的脊梁骨,想来是时间还未到自己便交卷,让考官感到不高兴。
他不想和考官争论些没用的,其一是想要去看看崔健怎么样了,其二是万一得罪了这考官,将来他批卷的时候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
所以他深深的行了一礼,“大人,我写完了。”
“写完了?我看是太难了你不想做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交卷然后出去闲逛吧。”沈考官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看看你旁边的考生写的多认真,你居然敢说写完了?罢,罢,交给我你就走,门在那边。”
题目是天选者给每一个考生念出来的,而沈考官却不知道题目是什么,就算他知道了,以他的智商估计也会和底下一群考生一样写出一大堆东西。
面对主考官连珠炮般的话语,赵言的小脾气上来了,声音微微提高些说道:“规则上说过,写完便可以交卷,我写得快,又不想浪费时间,早些交卷有什么不可吗?”
“你……”主考官气得面色通红,“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给我逐出门外,罢免他的考试资格。”
门外的这一切,都被门内的岸辟和关华看在眼内。
“这个考官是谁,怎么这么没有素质。”岸辟弹了弹手指,说道。
“我们礼部新上任的侍郎,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欠缺些经验,难免心浮气躁。咳,小沈,不可无礼,将卷子呈上来吧。”前面这一句是维护下自己礼部的脸面,后面这一句话是对沈考官说的。
“是。”沈考官也不敢造次,他知道屋内坐的是怎样的两个高高在上的大人。
他想接过赵言手中的卷子,却不想赵言把卷子一收,转身回了位,把沈考官弄得一愣。
“你要做什么。”沈考官说道。
赵言不回答他,用力的拉开凳子,坐了下去。
“给本官说话!”沈考官厉声训斥道。
“我不从来不和浊物说话。”赵言冷冷的说着,顺便打量了一下沈考官的脸。
“本关是浊物?你……”沈考官气得有些结巴。
“你什么你。”赵言依旧冷冷的说到,“你长得还没有好看到我破例。”
“我……”沈考官抬起手指着赵言。
“我什么我。”赵言还是冷冷的说到。
来自工部某位官员的公子噗呲一声笑,打破了僵持的气氛,但看到沈考官的一蹬后,他赶紧的低下头继续答题去了。
沈考官一挥袖子,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不交就不交了?”
“嗯,这是我的自由。”赵言低头认真看着自己卷子上面的三个字,“你管不着。”
“欺人太甚,小小平民就如此猖狂。”沈考官终于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怒哼一声冲向赵言的座位,想要把赵言的的卷子夺过来,然后撕碎,却听到关大人的声音:“沈大人,不可胡闹。”
从小沈到沈大人,可不仅仅是称谓的变化,还有情绪在其中,比如愤怒。
这一句话打醒了沈考官,他想起了自己的举动似乎丢尽了礼部的颜面,不由得冷汗直流,恐怕自己以后仕途不稳。
垂头丧气的回到了主考官位,恶狠狠的看着像是低头认真检查实际闭目眼神的赵言,盘算着以后怎样报复。
屋中的岸辟邪邪的一笑,“这个小小家伙,有个性,当时没看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