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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千年的等待

然而那位中年大叔看起来很伤心,他伤心的说道:“你们走吧,你们的事情阿天已经告诉我了。我很感动,这是个误会。回头我替你们收拾那两个王八羔子。想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也这么痴情。”

而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叫阿天,他憨憨的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康庄大叔让你们走了,你们赶快走吧。”

我被这突然的一幕,弄得很是大跌眼镜。这变化也太大了点,刚才还喊打喊杀的,这会怎么就变成朋友,放我们走了?

我正在愣神,晴明说:“走。”

于是我搀扶着颤颤巍巍已经老的不成样子的雪女走在黄线指引的方向。我的心很难过。晴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知道他在为刚才的事情难过,刚才我们差点死了。我知道这不怪他,他已经尽力了。他说过他对僵尸并不了解。而他的道力也没有生前的厉害,而且还要保护我们。

“我们刚才误入僵尸制造的幻境了。”晴明愤慨的说。

我听不明白。

然后晴明又说:“一开始我们被三个白僵包围的时候我们就被套进幻境了,要不是那个人突然终止,此刻我们已经死了。我太大意了。”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但都过去了,我安慰我自己,也安慰晴明。我想这是晴明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次挫折吧。当然我并不知道他以前遇到过没。

他不再说话,我也沉默了。他很难过,我也和难过。雪女很羸弱,路走的很慢,线还看不到尽头。

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们面前,是那位大叔,和那位叫阿天的少年。他说:“为了表示道歉,我送你们一程吧。”

我犹豫着,晴明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雪女似乎已经快走不动了,她比刚才显得更要老态龙钟。而黄色的线已经时断时续。我们不能等了。

我说:“好。”

我们上了车,晴明跟雪女还有阿天的少年还有小僵尸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而我拿着镜子坐在了前排,大叔的旁边。

大叔问我去哪:“我说跟着黄色的线走。”

大叔看见了镜子,显得突然很吃惊。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他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我更不知道那三个白僵尸在哪里,我们看见他们。然而此刻我需要他。

由于光线不是很清晰,我们开的不快也不慢。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郊区。雪还下着,还没落在地上就化了。显得很凄凉。外面很冷。街上的行人,匆匆的走过,面无表情。

车子转了几个弯之后,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看见了黄线的终点。那是一位帅气的青年。他穿着西服,外面套着一件风衣。有种富二代阔绰少爷的感觉。他打着伞,准确的说是和一位穿着很时尚,很年轻漂亮的女子一起打着伞。看到这一幕让我很是心痛。

我们费尽心机,想要寻找的结果,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子。他或许已经不是当年英勇神武的英雄务相,而他就算是他,而此刻似乎他已经心有所属。而就算他认得她,而此刻雪女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太婆。雪依旧下着,没有目的的飞舞着。

雪女很激动,她哭了,她激动的说:“是他,就是他。”

我们扶着她下了车,她颤颤巍巍的下了车。小僵尸和大叔没有下车。青年路过我们已经走了过去,而我们扶着雪女想追上他。他们走的不快,但我们走的更慢。

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这样做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除了我们几个谁也看不见雪女。连他也看不见,我知道。

雪女走的很慢,但她想走的很快,她急,一急就摔倒了。

那个男人离我们越来越远。仿佛我们怎么也追不上。

我们替他难过,她哭了起来,哭的很难过。我们想帮她,但她不让。

突然她消失了,只见一道白烟一下子窜进那个男人身边的女子身体里。

女子停了下来,男子显得很奇怪。他也停了下来。

男人问:“怎么了亲爱的?”

女孩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么哭着。

男人被弄得不知所措。他连忙拿出手纸替女孩擦拭眼泪。

我们看着他,他似乎很心疼很心疼。

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疑惑的说:“你爱我吗?”

男人笑了,温柔的说:“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女孩依旧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仿佛害怕这个男人会立刻消失一样。她又用祈求的语气问道:“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男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搂在怀里。女孩松开了她的手,紧紧地抱着他。

雪依旧下着,依旧落在地上就瞬间不见了。

我们站在女孩背后,看不见她的脸。但我们能感受到她此刻很幸福很幸福。

然后只见一缕白色的烟从女孩的身体里窜出来,升上了天。

我知道雪女走了,此后我也再没有见到他。

这追逐千年的痴恋似乎也就这样结束了。

这样的结局,说不上高兴也没有悲哀。

晴明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只笛子递给了我,说来一曲吧。我说好。我的曲子说不上多好听,说不上多难听。

我就这样吹着,是为了给雪女送别,也是为了抚慰我的心情。我不知道此时街上的人怎么看我,似乎他们很匆匆也没有注意到我,我的笛子似乎也从来没有过,似乎除了我们几个谁也看不到。

雪女真的存在过吗?我不知道。那名男子也不知道,他带着女友又走了,或许这整件事他都不需要知道。

雪纷纷落下的片刻

有我分分秒秒的寂寞

这追逐千年的执着

只为了见到你的那一刻

这段不算短暂的人生

我注定只是你人生不太重要的过客

我落下了的满天雪花朵朵

只为了依偎在你怀中的快乐

我终于离开了那寒冷的国

死在你的怀里了

雪花一片片一朵朵

是我为你祝福的婀娜

雪儿下了又落了

你不记得我

而我记下了你抱我的快乐

当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天下起了雪。当我写完这个故事的时候,雪停了。自从这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雪女,但似乎她并没有离开我们。

雪女离开了我们,那对男女也渐渐走远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我想这辈子我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阿天和小僵尸的表现让我很奇怪。因为他们竟然哭了,抱在一起哭的很厉害。这让我很纳闷,这又不是死了爹娘他们怎么哭的这么厉害。那个叫阿天的少年哭就哭吧,怎么连僵尸也会哭。这一直是我不解的原因。但我并没有多问,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再多一件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晴明一直默然不语,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本来打算带晴明坐公交回去的,顺便散散心。我很喜欢坐公交车去散心。喜欢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喜欢趴在窗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人,一闪而过的风景。仿佛一闪而过的风景和人能带走我烦闷的心情。

但最终我们没有坐公交回去,因为那个大叔非要把我们送回去。我不好推辞,晴明也没有反对。只好我们又坐上了他的车,路上我和晴明都没有说话,而阿天和小僵尸也还在哭泣。真是奇怪的人啊。

大叔突然说:“那个她走了?”我轻轻的点了下头。

大叔又说:“不知道这个鬼魂是什么来历,很厉害啊。幸好他对我们不是很了解。要不然我还对付不了了。”

晴明没有回话,怔怔的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车内又只剩下阿天和叫阿乖的小僵尸的哭声。

大叔笑着对我说:“这孩子一点没个男子汉的样。总是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都不像咱湘西老司的人。”

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对大叔说:“你不会再和我们打架了吧?”

大叔说:“不会的,刚才是误会。阿天似乎很喜欢你们。我也觉得你们很好。”

我又问:“那个小孩是僵尸吗?僵尸还会哭呀?”

大叔望着前面,开着车若有所思的说:“阿天这孩子你别看他哭哭啼啼的,但很不一般。我们湘西选老司很严格的。但阿天似乎天生都是当老司的料。而且我们自从当上老司以后,就必须选择一个本命僵尸。我们老司的神明会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帮助他选择一个适合他的僵尸。这很复杂。阿天就无意中选择了这个小僵尸,他很喜欢这个小家伙。这个小僵尸你们别小看他,他可是千年不遇的紫僵红眼僵尸。你们别看他是最低等的紫僵。传说他有无穷的潜力。他曾打败过我们族最厉害的僵尸。在我们族中更有传说紫僵红眼僵尸的出现会给族里带来巨大灾难,族里长老占卜只有将他带到东北方才会化解这场灾难,而且会对族里有莫大帮助,所以才选择我带他到这个地方来。他之所以会哭,是因为他的灵魂被完全封在他的体内,他还保留一些人格。这就是他的特殊之处,还有这个小僵尸才死没几年。”

我听的很震惊,原来被晴明轻易打败的小僵尸竟是这般厉害角色。而老司们似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而且很厉害。我不禁感叹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我又看了看那个小僵尸,越看月觉得他真不像僵尸,只是肤色有点泛紫而已。只是说话像老鼠而已。

在路上大叔还告诉我,阿天是个孤儿,现在一直由他负责照顾。他在更远些的郊区住。而我也告诉他这个鬼魂的名字是安倍晴明。当我说出晴明的名字的时候,大叔呆了一下,然后说:“没听过。”我笑了,晴明依旧望向窗外。

车很快就到家了,我和晴明下了车。然后大叔就拉着阿天走了。走时他给我们留了电话和地址。

我突然觉得世事很无常,刚才还要打要杀的,这会儿竟然成了朋友。哎,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晴明突然若有所思的说:“这个人很深不可测。”这句话我好像挺熟悉的。呵呵。

我心里想着是晴明多心了。但晴明又说:“他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么多?但是似乎对我们隐瞒了一些。”

我想了想似乎好像是,然后对晴明说:“那些事本来就不管咱的事,大叔可能就是话痨吧,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晴明点点头说:“希望如此。”

我们走向家门,晴明突然又停了下来。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那个会跑得盒子叫什么?”

我愣了愣,然后说:“汽车啊。”

晴明淡淡的说:“哦,坐着很有趣。”

我笑了笑打开门进了家。我们出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饭虽然好了,但家里人都没吃,爸爸担心我去找我了。妈妈姐姐正在客厅焦急的等我。妈妈于是赶紧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回来。妈妈做了很多我喜欢吃的菜。今天是一月15日,也是腊八。妈妈熬了一锅腊八粥,很好吃。我们向来都喜欢吃妈妈做的饭。我问晴明吃不吃,因为他似乎从没吃过,显得很好奇。晴明说:“他已经吃过了,鬼吃饭只要闻一下就行了。不信你吃吃你碗里的饭。”我于是又吃了一口,果然没味了,很难吃。但是妈妈似乎正巴望着我把它吃完。因为每年我都会吃好几碗妈妈做的腊八粥。为了不让妈妈失望难过,我于是硬着头皮把晴明吃过的饭又吃了一遍。唉,怎么觉得这么恶心啊。

吃过饭我和晴明又回了屋,看到雪女躺过的床,感慨万千。床上还放着雪女给我们的泪眼石。而雪女却化为一道烟消失了。这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一个天下最傻的女子。她也是天下最苦命的女子。我很为她难过。我不知道哪里这世界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总是那些拼命为了所爱的人付出一切的人,却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还被无情的抛弃。我不了解世界为什么是这样子,难道是他们的爱把对方宠坏了,让对方觉得自己无足轻重了?或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我看到有的人因为丈夫突然出事了,然后她就毅然决绝的选择了离婚。还有的人在外面找小三,或者有的人背着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我又开始羡慕雪女了,至少她为了所爱,勇敢的追求了。至少她没有遗憾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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